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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正在后园的草亭上发呆的时候,二丫过来告诉他,袁澜来了。
他又惊又喜,赶紧让人把袁澜请过来。他既惊讶袁澜居然还有胆量过来,更是高兴能有人来陪自己一一总算又有一件打发时间的事情了。他还叫二丫去把自己做好的那几样开创航海新时代的物事全都拿过来,就摆在这草亭上。他要让袁澜看看,五万缗的制钱究竟会买到些什么东西,而他商燕山,又到底是不是个指挥吹嘘胡话的人!
二丫没动地方,说:“又不是他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一个人……”
“也是来参股的?”商成问。
“不是。”
“……”
“是个姓方的,说是明州方家的人。”二丫说。她怕商成不清楚姓方的是什么来路,还补充了一句,“明州地方有五家大海商,唐秦方程黄,来的这个姓方的就是其中的‘方’家出来的。”
既然有外人,商成就不再坚持。在眼下这个敏感的时候,一个素不相识的明州海商突然找上门,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拜访;这个姓方的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袁澜来到之后,先和商成见礼,随后就很郑重地向二丫告罪。他解释道,他原本几天之前就应该过来的,可是家里临时出了点事,他实在脱不开身,就交代家里人先过来告知二丫一声,结果那家伙又没把事情放到心上,最后的结果就是教他既失信于霍家二小姐,又失信于商成。他把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响,无比懊悔地说道:“早知道我那个弟弟办事如此不踏实,我就该亲自跑一趟的!”又咬着牙发狠说,“虽然我四弟他不是成心的,但终究办错了事,一一二小姐,要打要罚都随您的心意。不管是打还是罚,我袁家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二丫本来是想追究一番,让袁澜也落一下颜面的,但袁澜上来就是一大通的道歉话,言辞恳切神情逼真,登时就教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想出口心头恶气,可于理不合,就此撒手又不情愿,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捏着香囊就是说不出话。
袁澜和二丫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商成本来是无所谓的。可开玩笑也要分个地点场合!看着袁澜欺负二丫年少不更事,拿瞎话胡乱哄骗她,他心头就有点生气。这里是应县伯府,又是当着自己的面,袁澜还这样不知轻重,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他轻轻地拨拉二丫一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让她坐下,这才漫不在乎地对袁澜说:“屁点大的事情,哪里还用你亲自跑一趟来作解释?这样,我叫两个人去把那家伙的腿脚都打折,咱们就算两讫了。”说完就低下头喝茶。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他的贴身侍卫老刀蓦然间就冒了出来,站在亭子外,冷冰冰地瞪视着袁澜和姓方的。商成呷了口茶,头也没抬地说道,“送他们走。”又说,“告诉高强一声,喊两个人,跟着袁大老板跑一趟,把那个不听他话的家伙打折两条腿送去平原将军府。就说是我说的,那家伙犯了‘乱军’的禁令,该怎么处罚就照着军中规矩来。”
袁澜看见他突然黑下了脸,就知道自己惹祸了。他前头和二丫说,要拿五万千钱来入股,确实是在开玩笑。他原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与商成彼此极是熟络,和二丫的爹霍士其也见过好几回,只是与二丫开个小玩笑而已,算得上什么?可昨天傍晚他的叔伯兄弟袁池在酒肆里听说这事之后,连南方的大客商都顾不上了,中途离席跑回家,见面就把他好生一顿数落:你和商燕山是熟悉,可那是商燕山品德高洁折节下士,你袁观波算老几,就敢登了鼻子上脸?你和霍家二小姐说话,胡乱攀扯航海技艺做什么,要是商燕山把玩笑当了真,你却偏偏毁了诺,这是不是在落他的颜面?辅国公杨烈火落了他的颜面,商燕山就敢当着天子的面和杨烈火厮打,你袁观波有什么倚仗可以与辅国公相比拟……一番话说得袁澜浑身冷汗直冒。他当初与商成结识时,就是因为一时的义气之争而被毅国公王义逼迫得四处逃窜,最后还是时任燕山提督的商成帮忙,才化解了这段纠纷。可毅国公王家早就露了败相,如何能与眼前的应县伯比较?王义最多也就能把他追迫得如同丧家之犬,可他相信,四年之间就一路做到列侯的商燕山,绝对可以教他走投无路,而且绝对不会再有别人出来救他一命。痛定思痛,他连夜调集了五万缗,今天一大早就赶来见商成,就是为了弥补犯下的错误。可当他见到了商成,商成笑呵呵地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又是看座又是让茶,顿时让他高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心情一放松,老毛病又犯了,结果闯下了这样大的一桩祸事……
现在,听着商燕山在吩咐侍卫,他已经被唬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心头砰砰砰地打着鼓,嘴里却什么求情告饶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