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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永打发走了那陈管事后,又叫过来了小牛子,小牛子向他汇报说:“驮队鸦片已经交割完毕,刀玛队长带着的35只卸了货的驮马,已经去到了县城边的一处骡马店里安顿下来了。现在刀玛队长正在和陈管事去那商会里办理手续,办完后就在一旁的商会银行里提取现银。刀巴队长化了装,一直带人跟着刀玛的,安全估计没有问题。”小牛子又道:他在密室里已开经通了电台,每30分钟去看一次。现有收到的电文是;周凡部长在腊戌城建好货栈后,已在返回吉祥寨的途中;拉孟从辛甘寨来电请示:驮队是否继续前进?冯政委来电:问驮队行进情况如何?陈佳永看了电报稿。又想着一些事儿,加上一晚没睡觉,这会儿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他吩咐小牛子在外面支应着,就去到了密室里,在一张床上倒头就睡下了。
陈佳永只觉得才小睡了一会儿,就被进来的小牛子推醒了。他一看表:却已是下午4点多钟了,就振起精神一溜身下了床。他在睡了几个小时后,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就立即让小牛子向大队部发电报,由他口拟电文:“大队部冯政委及转各位领导:大队主力驮队已行进至辛甘、八莫一带,吉祥寨所产的百货销路甚好,只因沿途的以物易物交易中,收购的鸦片甚多,驮队在八莫现已经找到了买主并完成交割,驮队已经控制了一日人诊疗所,情况进展顺利,但诊疗所本身情况较为复杂,开有地下制毒作坊和公开的西药制药厂等,且有八莫日人商会掺杂其中,目前正在酌情处理之中。八莫应属大队开拓之地域,能进则进。大队可借此派人长期驻入经营,建议大队立刻组织人员前来接守……”
小牛子发了近半个小时的电报,手指都敲软了。陈佳永对地笑说:“小牛子呀,我今后就让阿笙和阿萝跟你学习发报。你教会了她们,也轻松些不是么。”
那小牛子却是孟猛的高徒,也是一个狂热的无线电爱好者。一般地人他还真是没有放在眼下。他正声对大队长说:“阿笙和阿萝可以跟我学呀,但这可是个技术活儿的,就要看她们的悟性如何了。”陈佳永道:“说你能,你那尾巴还真翘上天了,你认真教会了她们不就行了,莫不成还要我亲手来教呀”。二人正说着,一会儿,电台就收到了冯吉回电:“情况知悉,大队部正在研究。但驮队和驻?支那的部队仍以赶往密支那为主,不能再延迟了。”
陈佳永接电后也急了,他心里也在再寻思:刀玛他们这近半年走驮,除了遇上温沙的土匪联合攻击外,之前和之后都没有遇上大事儿。主要还是他们以做生意为主,任务单一,心无旁婺,所以商路往返就比较顺当和快捷。但是这次他和周凡出来,情况就变得有些复杂了:大队的主力驮队此行,已经带上了很浓厚的政治色彩:在腊戌抵御英军、去城里开设商铺;再会德钦党人、在橄榄湾扩防、探汉人寨的铜矿、取八莫的鸦片加工厂……这些都超越了一般做生意的范畴,是很烦人的事儿,但又必须处理好,所以快10天了,驭队才走了一半多行程。
陈佳永冷静了一会儿,又和冯吉在电报中交换了意见。最后一至决定:1、岗川的诊疗所必须占据。借其诊疗所的外衣,建成大队在八莫的一个秘密据点;2、刀玛和钱大勇带领80名战士立即前行;3、刀巴和拉孟带领驮队,暂在辛甘和八莫一带转运和补充物资,配合陈佳永在诊疗所的行动;4、大队派杨乾坤带人到八莫组建据点,因他对日人和德钦党人打交道很有经验。芒昭密营移交王二娃中队派人驻守。5、在辛甘密营补充战士至100人,作为八莫据点的武力拱卫。
陈佳永收发完电报,心里松了一口气。只听见门外有些响动,小牛子窜上去一听敲门的暗号,原来是刀巴回来了。刀巴汇报说驮队鸦片交割的事儿一切顺利,现银己由刀玛提走了。再有,外面的人6点钟就要下班回家了,陈管事在外请示横路代理还有些啥事儿吩咐没有?陈佳永说:“没有了,就让那些上班的人早早回家吧。”
正在这时,柳月儿撩着裙儿快步走到了前堂。她对在那外面站着的那表面木呐的小牛子还有些瞧不上眼,于是就俏眼一瞪道:“小牛子,横路先生呢?”自视颇高的那小牛子心里一哽,吞下了一口闷气对那小丫头说:“横路先生正在里面着忙事儿呢,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先去通报一声。”说完就扭头进去了。陈佳永听到了暗号,就和刀巴赶紧出了?室。那柳月儿在岗川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正在忙着的陈佳永,上前行了个礼,娇声道:“横路先生,后院的花子大娘有请您去赴宴。”陈佳永此时心里事儿多多,但一时又想不出理由推辞,很无佘,于是就只得跟着那柳月儿去到了后院。
陈佳永跟着那柳月儿进了后院门,他先是在后院急匆匆去了两次,这次进来才仔细地打量起来:院子里的建筑都是由砖瓦建成,或亭台,或回廊,错落有致,都掩映在花木丛中,十分幽静。后院很宽大,但布置得疏密有致,院子里种着不少的树木花草,眼下已经中国农历10月下旬了,但这园中的花草还是很茂密。曲径通幽处,传来一阵阵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陈佳永心想:岗川这小子也还真会享受,在这偏远的缅北小城里却建了这么精致的一个后花园。那柳月儿一天下来,已经和陈佳永熟络了,横路先生在她领了1个大洋的月例钱后,又悄悄地塞给她了一个大洋,使她对这位新的主子很有好感。见陈佳永欣赏着花木,她就介绍说:“这都是花子太太亲自安排设置的,而太太的?花还更美的。这后院平时除了岗川先生外,未经允许,任何男人都不许跨进这后院门的。”
说话间,柳月儿就带着陈佳永来到了后院的正房里。花子太太领着一群打扮得礼花枝招展的盛装女人们,早已等候在了房门前。陈佳永与众女见过了礼后,就向那花子太太道:“我还是再去看望一下岗川君吧。”那花子心里一阵感动,就领着横路先生又去到了岗川房里。陈佳永早已听过了刀巴的讲解:他对岗川施的是师傅密传的独门点穴法,非他莫解,而从医理上又是诊脉不出来的。那岗川能吃能睡,只要他的穴道未解,就只有像那植物人一样昏迷着了。陈佳永对岗川的“真情”关切,又赚下了花子的一串眼泪。他心道:“昔日的研究高材生,现在却像一匪人,这会儿真真地又蜕变成了一大骗子了。”他见那花子梨花带雨的娇弱样儿,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华夏的宿敌倭国,到这儿的日人就是对手和死敌,就又硬下了心肠。于是,横路先生万分同情地劝导着花子太太,又掏出了手巾为她擦干眼泪,扶哄着她回到了正房。
那花子太太不仅美貌如花,而且还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她平日里虽然很少出后院,但通过陈管事和前厅侍女柳月儿,了解着诊疗所里的事务和岗川的动向。当她知道了岗川近日里常常借口在暗道作坊和药厂里加夜班,实则是去迎春楼里嫖妓和躲着她抽大烟的事后,心里非常气愤和焦急。岗川不仅不听她的规劝,甚至毒打她,在床上狠狠地虐待她,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到过她的房里了,花子常常独自一人顾影自怜,暗自垂泪。
花子出生在大阪的一个小职员家庭,她中学毕业后就在家里帮助母亲作家务和拿回家一些手工活儿贴补家用。是岗川在在淘金发了财后,用10两黄金作聘礼,三年前娶了她。她就跟着岗川来到了八莫。贤惠的花子容忍了岗川的一娶再娶,也忍受住了岗川在床第间对她的变态虐待,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岗川染上了毒瘾。岗川解释说:那是他在提纯鸦片时不慎染上的,难以戒掉了。她就时刻担心着:他这样早迟会毁掉他的事业的。这次岗川的摔伤,她不是十分难过,因他是咎由自取;她更难过和忧虑地是这诊疗所咋办!
花子十分庆幸地是仰光来的横路先生,在这危难之中帮了诊疗所一把。柳月儿今天已经几次来告诉了她前面的情况,她才渐渐地放下心来,不由对横路先生充满了感激之情,就破例置办了酒席,和众姐妹们一起,答谢这位横路先生。
正房里间,全是日式装潢,花子推开了木格门扇,躬身垂首柔声说:“尊敬的横路先生,请里面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