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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阳曦转业到大理行政区赴任,他和新婚爱人阿絮带上了部队的警卫员巍山、卫生员胡杏,还有陈琦,一行5人乘客机先飞到了香港,陈琦去港大办好了支教1年的手续后,又飞往昆明,旋即又乘火车向西,到了大理城。大理行政区长官陈滇云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陈滇云介绍道:“大理行政区下辖保山、镇沅、芒市等35个市县,经过了20多年的建设,已经摆脱了贫困,但受内陆自然条件的局限,仍然是西南地区较为落后的地区。我就要调到农委去了,阳曦兄弟,这里百姓的脱贫致富就要辛苦你来继续担当了。”阳曦道:“滇云叔,您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去赴任么,我就先去云龙县干一个月,摸一摸基层情况再说吧。”陈滇云同意了,又对陈琦道:“侄女,您是贵客,在叔这里可真是有些担待不起呀。您就在市一中去任教吧。平时就住在叔家里,好么?”陈琦却道:“叔,谢谢您的好意。我想跟阳副长官明天就去云龙县。”陈滇云己经知道了陈琦和魏子健那段凄美的爱情传奇。他叹了一口气道:“侄女,您要去,咱也不好阻拦您。魏子健的家在天梯林场,到了县城石门镇后,还要爬上20多公里的山路才到呢。您去看看也行。”陈琦道:“叔,您别老‘您呀您’的,我不是什么公主、格格,就是一普通的大学生,来西南山区支教的。”陈滇云赞道:“好!侄女,咱们这里真是差人才呀,明天就送你去石门镇。”
在石门镇通向天梯林场的山道上,数辆越野车在蜿蜒的盘山便道上颠簸着艰难地向上爬行。25公里的路程足足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车子爬上了海拔2000多米高的一处山坳。林场场长杨树山接到了电话,早已经在山垭口路上候着呢,见车队来到,无比欣喜地迎了上来。陈琦下车一看,只见眼前的小村寨被森林包围,四周林涛绵延,那松针上已轻挂满了积雪,雪花在山风吹拂下不停地飘落,景象很是壮观。心道:“这真像子健哥哥的性格;可是这里风景虽好,生存恐怕不易呵!”
到天梯林场视察工作的有阳曦和阿絮、县长、林业局长一行,他们为林场职工带来了不少慰问品。陈琦在第一时间里去到了魏子健家里,魏家除子健外,一家人都在。有魏父魏清风、魏母魏吴氏、大妹子岚、二妹子玉、小弟子饴。陈琦和他们一一相见后,就扶二老上座,跪拜到:“儿媳陈琦,拜见公公婆婆!”魏父魏母早已是老泪纵横,一家人泣不成声,魏吴氏赶忙扶起了陈琦,道:“媳妇快快请起!”一家人泪眼相向,就这么见面了。阳曦和巍山扛来了一大堆礼品,他自我介绍道:“我是陈琦的干姐夫,陪琦妹前来看望你们。这是一箱风湿虎骨酒,一包透骨追风贴,还有一辆轮椅……这些都是琦妹……您儿媳为您买的。”
林场杀了1口猪、3只羊,办起了宴席,场部院子里升起了三大堆篝火,一派热闹,寨子里50多家人都聚在了一起,魏清风也躺在轮椅上被抬了过来,和领导们一起坐在上席喝酒。陈琦和阿絮还有胡杏忙着为寨子里的孩子们每人发了一个新书包和文具盒。杨场长感慨地道:“咱们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可是这雪越下越大,娃娃们下山上学很困难呀。子健当年就是来回在山下20多里地走着读过了6年小学。”林业局长道:“县里有20个这样的林场,我们已经申请了县里就近建小学,可是大山荒岭的,教育局也尽了力了,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县长也道:县里有50多个高山村寨存在着这样的问题,这些年做到了村村通路和通电,已经花费了很大的财力了。大家正说话间,却突然停电了。老场长忙叫人去发动了那台20千瓦的柴油发电机,电灯才又亮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道:“我们是用着山下木材加工厂的照明电呢。他们是水力发电,这冬天不是水小了么,他们都不够用,所以就拉闸限电了。”阳曦道:“看来这里的发展光靠林业局一家还不行。得再想想法子才行。”
魏家建的是一座石头房子,有正房和偏屋,房间很宽大,陈琦被婆婆魏吴氏领进了一间偏房里。里面有一张老式雕花红木床和一些简单的木制傢俱。房里升了一盆杠炭火,暖暖的。魏母道:“这是子健住过的房间,除了这张老床外,傢俱都是他和他阿爸过去自已打造的,不好看,但实用。这间房我们一直给他留着,可他去西安上大学后就极少回来过。只是每月给家里寄钱。外面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我们就盼着他能带着媳妇回来,哪怕是住一晚上也行呵,可是他……”她说不下去了,直抺着眼泪。陈琦道:“婆婆,您别再哭了,儿媳不是回来了么,还是……两个人……我已经……有了……”魏母转悲为喜,忙扶陈琦到床上躺下,她道:“这垫的盖的棉絮里外三新,都是为子健……为你们准备的。这山里的腊肉山菇什么的很多,吃的和营养都不缺,你可得要把身子养好了!”陈琦道:“阿妈,我去阿爸房里请个安吧。”
魏父才50岁,腰伤病痛长年折磨着他,从面像上看却像一60多岁的老人。陈琦对魏父道:“阿爸,今后家里的生活和弟妹的学习就由我来负责。”魏父颤声道:“儿媳妇,我知道你和子健一样,是个好娃!阿爸不争气,摔成了个废人,拖累了全家呀!唉……家贫出孝子,娃们也都还争气。大妹子岚在在大理上民族学院,快毕业了;二妹子玉在县城上高中;幺儿子饴在上初中……要不是他们的大哥子健每月寄钱回家,要么大妹就可能嫁人了,子饴也要缀学。”陈琦问:“家里的生活还好么?”魏父道:“我工伤在家养病,林场每月发给300元,有时还发点补助金,除了买药外,刚够咱老俩口用度。”魏母叹道:“娃们放寒暑假就去侍弄地里的庄稼,可平时顾不上去照顾,还是荒了大半。”魏父从床头抠抠索索地翻出了一个蜡染布包,对陈琦道:“儿媳妇,这是家里所有的积蓄2850元现金,还有这本子健20万元抚恤金的存折,都交给你掌管。家里虽然差钱用,可是抚恤金我们没有动用1分,因为这是子健用命换来的呀!”说罢不由嚎啕痛哭!
陈琦接过了布包,心里无比沉重:自己每月的零花钱都是3000元,可子健和公公的每月收入加起来也才2800元,却是支撑着6口人的一个大家庭的生活呀!她对魏父道:“阿爸、阿妈,谢谢您们的信任。抚恤金我也不会动用。我还有一点积蓄,出来支教也还有1000元的工资,家里的困难再大我们也要扛过去!我带了2万元过来,家里和弟妹们的生活费暂时不用愁了。我看咱家里二老和弟妹们的衣物也该添制了,这房子也该修缮了,我会安排好的。”
陈琦回到了房里,让胡杏去请来了阳曦,她道:“姐夫,我打算在天梯林场留下来,给这里的几十个孩子办个复式教学班上课。另外,咱婆家里这会儿有些缺钱呢。”阳曦道:“不是有子健的抚恤金么?”陈琦道:“我不忍心动用他的一分钱。在县城里,存有我带来的两个大箱子,是阿爸特许我带上的。里面是我近几年收集的一些古玩玉器字画什么的,烦劳你去找一家古玩店全都估价变现,我有急用。”阳曦道:“琦妹,那都是你的心爱之物,变买恐怕不妥吧?我的转业费有10万元,要不你就先用着。”陈琦道:“你和阿絮姐才成家,哪里都需要用钱,我不能用你的,借都不行。”阳曦道:“要不就让干娘寄些钱过来?”陈琦道:“也不,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劝阻了。”阳曦只得应了。又道:“我把胡杏留在天梯,一来可以帮助你教学,二来也好照顾你的身子。巍山也在山上留一阵子帮帮你。”陈琦想了想,答应了。
陈琦睡到了那张红木古床上,她总觉得对这张床很熟识,感觉很温馨。但她才是第一次来到婆家呀,心里又想到:在这深山老林的偏僻寨子里,在这贫寒的魏家,咋就有这么一张珍贵的床呢?睡梦里,只见一位美艳无比的古装女子,头面钗环齐整,裙带飘飘,向她走来,和她的像貌差不多。女子笑吟吟对她道:“你来了,我真高兴,我家里人就可以出头了。”女子说罢冉冉而去。陈琦醒来,摇了摇头,心想:“莫不是梦见了自己的影子吧,我就是要让魏家出头过上好日子!”
次日,阳曦留下了带上山的所有东西,匆匆下山了。陈琦让小弟子饴带着她去寨子里转了一圈。杨场长过来介绍道:“咱们这寨子有56户人家,354口人,大都是以前的猎人们转为林场职工的。这里就逐渐形成了天梯寨,平日只有副食店的两匹骡马下山驮来柴米油盐,日子清苦着呢。我们寨的职工看管着5万多亩的林子,经费不够用,又陆续开垦了空地1千余亩。生活上还过得去,可就是缺钱。”陈琦道:“为啥不迁到山下去呀?”杨场长道:“能迁下去么,这里的林子要人护着,再说大家都在这大山上住惯了,跟一草一木都亲,舍不得离开呀。前日我还和林子里那只大灵猫说了一会儿话呢。我说:咱们都好好守着这片林子吧。那灵物吻了吻我的手才离去……唉!老胡、老李在山上摔死了,老魏还有老林和老马都摔伤了,多么好的兄弟呀,为了这一大片林子,我们付出得太多了!”杨场长说罢,唏嘘不已。陈琦道:“杨伯伯,我已经是这座寨子的媳妇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老少一起来建设它,好么?”杨树山听了大喜,道:“侄媳妇,我们寨子只要有100万元的资金投入,就会变成花果山。我看你很有来头,你的那姐夫是比县长还要大的官,倘若能够申请到贷款就好了,咱们山里人有的是力气,一定能把这里建设好了!”子饴道:“山上不远有一道泉水流下来,终年不息,一直淌到了下面的天池,山下木工厂就是用的这股水发电呢。”陈琦道:“这里可以开发的方面太多了,缺的就是资金呵。我会努力想办法的。”
陈琦的到来,为沉浸在悲伤中的魏家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欢乐。她为家里每人置了一套新衣,又为弟妹们各送了一台手提电脑和手机,还将家里高高的门槛锯了,便于魏父在轮椅上进出……子岚22岁,比陈琦还大;子玉18岁,和陈琦同年,只小月份;子饴15岁。他们只请了一周的假,就要下山上课去了。临别时,子岚带着弟妹向陈琦跪下,咽声道:“嫂子,阿爸和阿妈还有咱家就拜托你了!我和弟妹都会用努力学习来报答的。”陈琦赶紧扶起他们道:“咱们是一家人,千万不要这样!子健大哥就是咱们的榜样,大家一起努力吧。”
陈琦在场部里为孩子们开课教学,胡杏精心护理着魏父;巍山组织寨里的青壮把土豆种了下去,没有荒一分地。他又在县城里租了一辆拖拉机开着,取代了天梯林场的两匹骡马运力,每天可以拉下山木材山货1吨,拉上山百杂物品1吨,林场的物流量加大了,寨民们多多少少都增加了一些收入,大家的日子一下就宽裕了许多。
天梯寨和西安通不上手机和有线电话,陈琦就给西安写信道:“阿爸阿妈:快过春节了,我真想你们哪!可是我到了一个新家。家人们对我很好,天梯寨的寨民们对我也很好。我在给56个孩子上课,小的上1年级,大的上初二,我用的是您当年创造的复式教学法上课,孩子们再也不用翻山越岭去上学了。这里山高林密,十分偏僻。虽然通了电,但只能用于晚上两个小时照明。为了节约,停电后寨子里家家都点煤油灯。寨子里有一个锅盖式卫星电视接收天线,晚上可以在场部看一会儿电视。总之这里十分原始。其实这里可以开发森林旅游,还可以种植药材,也可以办一个木材加工厂。可是缺了电啥都干不成。山上有一股常年山泉,每秒约10个流量,可以建两级1万千瓦时的水电站,县里拨不出钱来,寨子里也不可能有大笔的资金投入,真是急人哪……宝宝很好,其他的都很好……”
西安的长乐府里,陈佳永读着琦儿的来信,既感欣慰,又很难过。心道:“咱华夏的天下挣大了,可是这老、少、边、贫地区还不少呵!得要催促政府加大扶贫力度才是。可是华夏这么大个摊子,扶贫也是有限度的呵。”他又接到了阳曦从大理打来的电话。阳曦在那一头汇报道:“刚才回到大理,就赶紧打电话过来。我在云龙县下去跑了各个乡镇,又去了不少地方考察,老百姓的生活己经过了温饱线,农村养老保险制度也正在推行。但是在山区开发和扩大再生产方面,由于受到了自然条件和本地经济力量薄弱的制约,缺乏大量启动资金,所以很多偏远的山寨甚至还处于贫困之中。”陈佳永问到了陈琦的情况。阳曦道:“大体很好,只是琦妹委托我要卖掉她收集的东西,那是她的心爱之物,我正不好处置呢。”陈佳永听了,心道:“我的琦儿长大了!”他对阳曦道:“大山区经济落后,天梯寨缺钱缺电,陈琦是想帮一把呢,就依了她吧。这事儿好办,你把琦儿的那两大箱玩意儿给我托运到西安来,我汇100万元过来。你就对琦儿说是在古董店卖的。”阳曦在那头赶紧应了。
陈佳永叫来了花子、佳子和桂子,对她们道:“琦儿来信了,她在那边很好。只是子健的家里很穷,那座寨子也很穷。琦儿不向家里要钱,她要卖掉她收集的那些心爱宝贝扶持一把婆家,爱心可鉴哪!我答应了汇过去100万悄悄买下她那些宝贝。不知家里经济情况如何?”花子道:“夫君,你不是常说要‘藏富于民’么,家里平日只收姐妹们的生活费。我这里有你历年的专利费、稿费和工资收入,大约1亿元吧。”佳子抺着泪道:“我也有些私房积蓄,琦儿是我生的,这钱该我出。”陈佳永对佳子道:“儿女们都是我的,钱该由我这当阿爸的出。你就别争了。可是我在想呀,这事儿只能是用于救急,救济了天梯寨一处,咱这点小钱却不能济世救穷呵,得想个好法子才是。”
陈佳永叫来了邬尔滨,对他道:“我打算成立一个民间组织‘华夏扶贫基金会’,我带头捐赠5千万元稿费,用捐赠的钱进行投资并进入股市,产生的收益用于专项扶贫项目。”邬尔滨道:“干爹,建立民间组织扶贫?您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政府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再多的钱投进去也不算多,这些日子老子经了手后,才知道您为啥攒钱那么起劲,用钱一直为啥那么抠门了。华夏的穷地儿还很多,真还是有些顾不过来,基金会由您来承这个头更好啊。”陈佳永道:“小无赖,老子不是还想帮帮你么,为了那些还在贫困生活中的人们早日脱贫致富,值!就打我的名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