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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来一根?”下工号吹响,精疲力竭的搬运工们欢呼起来,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眼巴巴的等着工头莱曼派发的工钱。海蒂坐在小货轮生满铁锈的舷梯上,扶着他隐隐作痛的臂膀,不自觉的学起文艺小青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眼朦胧。
这时候,来自奥格斯堡的布朗特走了过来,倚着海蒂-西莱姆海蒂坐了下来。他从脏兮兮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方被报纸裹得很严实的烟丝,扯下一点纸,捻起一小撮烟叶,拧巴一下卷成纸烟,顺手丢给海蒂。
“谢谢……”海蒂接过那支烟,点头致谢。
四十多岁的老工人布朗特扬了扬手里的火柴盒朝示意海蒂,王海蒂会意,叼起那根烟,撇过头拿手挡风以方便布朗特点烟。
这并不是王海蒂第一次抽烟,前世为了培养所谓宅男小清新气质,王海蒂也曾抽过几包寡淡无味的中南海,而后在小女友的残酷镇压下只得悻悻作罢。烟叶很劣质,过肺的感觉并不好受,王海蒂猛的咳嗽起来,淡蓝色的烟雾不断咳了出来。
“平时不怎么干重活吧,一见你就知道你还是个雏,不懂技巧,不会偷懒,只晓得蛮干。”码头靠气力吃饭的汉子爽朗的笑了起来,普朗特歪着脑袋替他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拍了拍王海蒂的肩膀一针见血道:“不过我看的出来,你和我们是一路人,虽然你现在还是个雏,但是你天生就有混蛋的基因。”
布朗特在码头搬运工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子,他十七岁加入陆军并且参加了普法战争,退役后一直在码头上流浪,厮混二十多年的老江湖。
“就当你是在夸我……”王海蒂掐灭烟头,将只抽了几口的纸烟小心放回口袋里,耸耸肩若无其事的问道:“听说你参加过德法战争?胜利的滋味怎么样?”
王海蒂最近一直在考虑是否加入帝**队。王海蒂穿越而来,不仅继承了海蒂-西莱姆优良的学习成绩,而且还补上了西莱姆自然知识欠佳的短板,如果能有一个安静读书的环境,王海蒂自信能够考上柏林大学,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可病重的海瑟薇,在大海上搏命挣钱的弗雷西,昂贵的医药费和不断上门追债的亲戚使得王海蒂那一方破败的木棚屋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无论是搞投机倒把还是剽窃发明都不是胸无点墨的王海蒂所能玩得转的,前世的王海蒂虽然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可见识却一点也不差,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加入军队不说距离他峥嵘沙场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铁血理想近一点,至少能够摆脱眼前这份又脏又累,明显有辱高富帅身份的搬运工工作。
“老实说,战争并不好玩,虽然我们在兵力、炮兵装备和战斗训练方面均占优势,可法国毕竟是个陆军强国,他们打的很凶很顽强,我们的伤亡并不小,战争结束后,北德意志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在奏响祭奠亡灵的弥撒。”布朗特是个大大咧咧,性格轻佻之人,可提到军人、战争、伤亡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以油嘴滑舌著称的布朗特脸上却难得出现了虔诚肃穆的意思。
布朗特的话让王海蒂听得心惊肉跳,王海蒂虽然志向远大,可他怕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陆军这个选项排除在外。
布朗特意识到他的话题起的太沉重了,随意打了个哈哈,懒散道:“可总得有人为这个民族的未来付出是不是,好在我们胜利了,国家统一,民族团结,而我们的军功章也到手了,皆大欢喜。”
王海蒂问了一个很现实很功利很21世纪的问题,结果布朗特却给出了一个很烂漫很知青很德意志人的回答,这结局叫王海蒂略微有些惊诧。他撇过头仔细打量布朗特,想从他刻满岁月刀痕的脸上找出一丝可以令人咀嚼,耐人寻味的端倪。王海蒂用21世纪的价值观不怀好意的去猜度一位德意志人的责任感,结果他失败了,正是因为一败涂地,所以才会震撼,甚至有些羞愧。
王海蒂忽然想到了弗雷西-西莱姆,那个年过五十头发花白,瘸了一条腿却时刻不忘守护帝国海军荣耀的老海军。王海蒂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老海军成天背着海瑟薇向海蒂吹嘘他和他的普鲁士海军的丰功伟绩,竭力鼓动唆使王海蒂加入海军。英雄救美后躺在床上养病的王海蒂是在厌恶腻歪了弗雷西的鼓吹,逮着机会就对弗雷西冷嘲热讽:
“普鲁士海军有什么值得骄傲的,1864年六周战争,你们和奥地利海军加起来还玩不过丹麦人,被一支三流海军打的满地找牙。1870年德法战争,你们干脆化整为零,游而不击,要么躲进威悉河和埃姆斯河(ems)深处,依靠海岸炮严防死守,要么逃亡不列颠岛,在大英帝国的羽翼下苟延残喘。至于德意志帝国海军,先不说陆军出身的海军总司令,除了几艘四不像的勃兰登堡级、老迈的萨克森级,德意志还有什么?就连中国人都有两艘萨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