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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时董晴手中所拿的乃是枚方方正匹的小印,旁 失删,不认的。不过陈长生一眼便能看清楚这乃是自己当日率领饿鬼攻打沧溟止,时。因清空子的师父出现,忙于逃遁而没有来得及收走的戊己双殊印中一枚。
戌己双蛛印乃是他亲手炼制而成,共有两个大印二十四枚小印组合而成,此时这董晴手中捏着的正是一枚小引,陈长生焉能认不出来。
认是认出来了,不过陈长生非但没有失而复得的惊喜,反倒是疑实丛生,上下审视着那董晴,良久方道:“你是壁水派的人?”
“道尊此言差矣。”董晴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四宗二十八派的人,就不能得到此物了吗?”
陈长生一听这话,眉心却是微微一皱。
俗话说,听话听声,董晴这一句话听来随意,不过里面所包涵的东西却是甚多。
先,她不但否认了自己的四宗二十八派的人,其次更是从中透露出了一介,足以让陈长生都觉得震惊的消息。
一般来说,若非邀请,不是壁水派的人是上不了沧溟山的,更何况是陈长生刚刚攻打了壁水派之后。壁水派必然会严加防范,且此物乃是陈长生丢失的法宝,想必壁水派更是不会随随便便任由旁人拿走。
换句话说,既然能此物到了董晴的手里,而她又是方寸山的门徒,那就足以表明她所在的方寸山在壁水派有内应,而且是地位甚高,不仅能获取到戊己双蛛印,并且据为己有后还不会被人责罚之人。
若是这样的人再多上一些,壁水派几乎已经是名存实亡,或者说成了方寸山的傀儡。
这样的消息就这么轻飘飘的扔了出来,不仅让陈长生觉得震撼,更是不由的高看了眼前这个看似年纪并不怎么大的董晴一眼。 欲要取信于心,总得拿出些能打动人心的东西,利益或者秘密,毫无疑问,这个董晴办到了。
最起码,听了这句话后,在陈长生的眼中,这个董晴可是比先前的徐清影和柳清风懂得做人的多了,当然,也更加的精明干练。
陈长生当然不会傻乎乎的问董晴。你就不怕我告密去吗?这么一来。反倒是给了董晴的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话头,何况,人家既然都把这等机密说出来了,自然就是不担心暴露。
况且陈长生和四宗二十八派的矛盾,全天下的修士都知道,谁都可能去告密,而唯有他不会,就算他真的将此事告知壁水派,壁水派也未必会信。
这正是董晴这一句话说的厉害之处,看起来推心置腹,将莫大的机密与你分享,可其实却没有什么用处,知道和不知道对于陈长生来说并没什么太大分别,而董晴反倒可以借机示好,很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味。
陈长生看着董晴,满不在乎的一笑道:“这样的话说给我听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我跟壁水派没有什么交情,就算知道你们方寸山在壁水派安插了眼线我也没法子跑去告密,更是不能靠着这个得到丝毫的好处。”
此言一出,不啻与是说,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明白,但是没用,想拿着这种不咸不淡的话跑来我这里卖好。我不领你的情,除非你能拿出让我实实在在动心的好处,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董晴显然也听出了陈长生这话里藏着的话,她原本以为陈长生此人暴戾嗜杀,应当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粗野之人,却没想当心眼一点也不迟钝。
明着是在玩笑,可是却把自己先前预备好的说辞都给堵了回来,让她一时间觉得甚是憋闷。
不过董晴却不敢太过放肆,更没有胆量再跟陈长生玩什么诡计。
先前徐清影被生生扔出去的情形她可是在山下看的清清楚楚,而她临来前,也传声问过柳清风,得知徐清影被陈长生憎恶的理由恰恰自作聪明,玩了一手激将法。
结果非但没有将陈长生激的上了她的圈套,反倒把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
虽说只是一来一往的两句话,董晴已然在心中将陈长生这个崛起不过几年的年轻修士又高看了几眼。
“敢问道尊,对现在的天下大势怎么看?”既然不打算再绕圈子,董晴爽性就开门见山。
“没什么可说的,横竖不过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罢了。”陈长生虽说读书不多,可是听苏苏说过不少她所能记起的上古旧事,细枝末节他说不太好,可是大概的样子却是没错。
不说这俗世之中没有传承千年的王朝,就算是修真界中,即便是仙界中,也没有永永远远就长盛不衰的门派,天道循环,各有盛衰,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虽说修士求长生讲究的是逆天而行。可是却没有谁真就敢连这天道的大势都不理会,若是不然,就算你的本领再高,终究也是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试想就连整治水患,功德无量的大禹皇所建立的王朝都难免有盛极而衰,分崩离析的一天,更别说是其他王朝或是门派了。
故而陈长生这话听起来平平常卓。全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可言,但越是这样,就越让八儿从辩驳,泣就如同天道系理般,再简单,再平常,尔可更改的真理,而陈长生方才这话就是不折不扣的真理。
只不过这话被董睛听在耳朵里,却是觉得横竖都不怎么舒服,因为陈长生这话说的没错,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可是却没有给董晴一点借题挥的由头,以至于她满肚子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眼见总是这样下去,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来,只能被陈长生牵着鼻子走。
故而在心中暗骂陈长生整个就是一个掉进了油里的琉璃球,滑不留手的同时,董晴也附和道:“道尊此言大妙,只是却太笼统了一些,若是道尊不嫌弃的话,可否让小女子来分说一下这天下的大势。
陈长生早猜到她既然来了,肯定不会只是随随便便的说两句闲话就走。遂笑道:“说吧,本道尊洗耳恭听。”
“不敢。”董晴起身一礼,而后道:“眼下天下大乱,皿陆十二洲之上共有五股人马割据,其一就是四宗二十八派,其二就是顾云”的散修,其三就是原本附庸在四宗二十八派门下的小门小派,其四则是白莲教,最后一个就是长生道尊您了。”
“呵呵。”陈长生轻笑一声道:“没想到本道尊一介农夫也有一天会成为一方诸侯,有趣,有趣。若非你说出来,就连我都不知道呢。”
“道尊太谦虚了。”董晴道:“虽说青丘山所占地盘不过区区方圆数千里,但是有了道尊的赫赫声名。在眼下这乱世之中,却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一股豪强。”
“是吗?”陈长生笑问道。
“没错。”董晴点了点头,而后却道:“只不过”
陈长生一听她的话锋一转,便已经猜到了她大概要说什么了,也不等她说便接口道:“有话直说,休要跟我玩什么危言耸听的把戏。”
董晴原本还真存着要说:只不过你已经是大祸临头,犹不自知,若是长此以往之下,只怕灭顶之灾不远矣。 这原本是身为说客常用的套话,董晴自然也不能免俗,可是还没等她将气势蓄足,把话说出来。就被陈长生一语道破,顿时就觉得胸口一阵闷,有种积蓄了万钧力气想耍打人不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空落落的着实难受。
可是她终究不像徐清苏,没有胆子跟陈昌横抬扛,故而赔笑道:“道尊明察秋毫小女子佩服,不过眼下白莲教已经有星火燎原之势,而四宗二十八派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雄跪天下,一时半会难以撼动。至于顾云川和那些小门派虽说不及前两者,但也可是各有倚仗,倒是比道尊的青丘山要根基稳固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