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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翘垂首道:“金盆栉巾由小宫女司琴保管,小宫女慧儿负责打水。”
朱佑樘沉吟道:“传她们两人进来。”顿了顿,又道,“派人去一趟宣明殿,让德全将本宫的“雪球”送来。”绿翘答应着退下去。
张婳有些好奇他会如何审问司琴与慧儿,该不会都像对付碧桃一样对付那两个小宫女吧?
“发什么呆?”朱佑樘极自然地拿走她手中的空茶盏,问道,“还要喝么?”
张婳头摇得如拔浪鼓般,开玩笑!她即便活腻了也不敢指使他倒茶!
朱佑樘定定地望着她,眉头微皱,最终什么也没说,随手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张婳愣了愣,这茶杯她刚刚喝过,他不嫌脏么?又不好意思提醒他,偏过头,脸上却没来由地染上红霞,感到几分尴尬,拼命地搜肠刮肚,想说几句话来打破这种怪异的沉默,想了半天,脑子忽然一抽,问道:“殿下,您累么?要不上来休息一下?”话刚出口,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这不是变相地邀他同床共枕么?
朱佑樘原本黯淡的双眸蓦地一亮,唇角微微上扬,长身而起,走过去坐在榻沿上,含笑说道:“等审完那两个小宫女,我再上床歇息。”
张婳含糊地“嗯”了一声,抬头专注地望着帐顶悬挂着的鎏金镂空蝴蝶穿花薰球,一副“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别误会啊”的表情。
朱佑樘无声地笑了笑,拿起大红缕金撒花引枕放在她身后,让她舒服地靠在榻上。
此时,绿翘领着司琴,慧儿撩帘进来,德全跟在后面,右手提着铁笼子,笼子外面用黑色的布罩着,看不清里面装着到底是何东西。
司琴,慧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朱佑樘问道:“有人在水中放了水蛭的幼卵加害太子妃,你们两个自己招认,到底是谁做的?”
司琴,慧儿满脸惶恐,叫道:“奴婢没有做过,奴婢冤枉!”
朱佑樘微笑道:“不承认是么?”
两人磕头如捣蒜,拼命地叫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朱佑樘望向德全,德全会意,掀开铁笼子上的黑色布罩,一条碗口粗细的银色蟒蛇赫然盘蜷在笼中,张着血盆大口似欲择人而噬。
朱佑樘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暹罗国进贡的蟒蛇,不仅通人性,它还有非常特殊的能力,可以分辨出一个人是否撒谎。”说罢向德全使了一个眼色。
德全轻轻地扳了一下铁笼的机关,哐铛一声,铁笼弹出一道小门,德全又将黑布重新盖住铁笼,说道:“这条蟒蛇十分有意思,你若在它面前撒谎,它会吞了你当晚餐。若老老实灾地说真话,它碰到不会碰你一下。”
众人均半是信半疑。朱佑樘淡淡地问道:“德全,你可有做过背叛本宫的事情?”
德全将手伸进铁笼,恭敬地答道:“奴才从未背叛过殿下。”
除了朱佑樘,殿内其余人惧是满脸惊骇地望着德全,暗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等了片刻,铁笼毫无动静,仿佛那条蟒蛇突然死了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德全十分镇定地收回手,又向众人展示了一向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喜滋滋地道:“蟒蛇没有咬奴才,证明奴才没有撒谎。”
朱佑樘微微一笑,向司琴,慧儿说道:“现在轮到你们了。你们谁先来?”
两人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惧,身子簌簌发抖,嘴唇哆嗦,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朱佑樘随手指着司琴,道:“你先来。”
司琴咬咬牙,抖抖索索地将手伸进铁笼里。
朱佑樘冷声问道:“水蛭的幼卵是你放进水里吗?”
司琴颤声叫:“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没有做过。”
铁笼依然寂静无声。司琴忙缩回收,大喜若狂:“殿下,太子妃,您们看见了,奴婢没有撒谎。”
朱佑樘颔首,盯着慧儿,淡淡地道:“轮到你了。把手伸进笼子里。”
慧儿面如死灰,额上滚落大颗大颗的冷汗,手还未触到铁笼,眼前一黑,晕了过来。
朱佑樘冷冷道:“拿冷水把她泼醒。”
德全答应一声,退了出去,须臾,提着一桶冷水进来,兜头兜脑地泼在慧儿身上。
慧儿立即清醒,尖叫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