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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接个电话。”
三分钟后,对话框里又显出文字。
“嘻嘻,偶找到借口了。”
“什么?”
“朋友约偶出去逛街,偶要走了。”
“有男朋友了?”
“什么啊,是女友。“
“这么巧?“
“嘻嘻,这是天意,下回再说吧。拜。”
“拜。”
吕天凡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人民路的街景,还有圣堂般矗立的土地规划局大楼,点了一支烟。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他的银行卡被打入了十万块钱。十万那,这对于到目前为止的他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在此之前,它所拥有的真正财富,绝对没有超过五位数的时候。
他当然明白魏倩玉的十万块钱不是这么好拿的。他曾在网络上搜索类似的案例,那些隐藏在冠冕堂皇的招牌底下的私人侦探所,对此类案子的收费标准各不相同,有按日计算,也有按时计算,平均下来也就一两万块钱,复杂一点的,五万已经是罕见的天价了。
到手的鸭子,吕天凡是不会轻易撒手的,即使明知这些钱的分量,正因为此那种猎艳的心理愈加强烈。不知是谁说过的,男人一有了钱,下半身就有点蠢蠢欲动。这话对他虽然不是太靠谱,有那么一点想法却是真的。
他来k市有半年多了,所认识的人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其中的女人算是亲密点的只有魏倩玉和欧阳彤了,而这两个人都是只能动嘴而不能动手的,这点他还是有数的。于是把主意打到了网络上,紫瞳当然是首选了。
前一段时间聊天的时候,这个紫瞳曾流露出要出来见一见的意思,彼时他不是囊中羞涩就是空不出心思,只能装作不知。哪知现在他想见了,却被这丫头摆了一道,心底不由自主地还隐隐钻出惆怅的情绪。既然紫瞳这边泡汤了,那就寻找新的目标。
重新坐到电脑前,吕天凡开始缓缓下拉qq菜单里的好友名单,看到一个名叫“长袖独舞”的好友正亮着头像。记起这位是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主动申请加了他的好友,两人还没真正说过话。
“下午好啊,美女。”吕天凡试探着发了一句问候。
过不多久,对话框内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问你是谁,吕天凡做了解释,说是你当初加我好友的,我一看美女都给面子了,咱不能得便宜卖乖是不是,就同意了。哪知对方说那不可能,我从来不随便加好友。吕天凡一瞅这不成了无头的官司,赶忙岔开话题,聊起了天气,硬说第二天要降温,那个长袖独舞发过来一个笑脸,说你这人挺有意思,聊聊也不错。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互动起来。
长袖独舞今年25岁,是j省人,三年前来本地打工,目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会计,单身。这人的实际年龄并不比紫瞳大多少,但是言语中渗出的成熟稳重就不是紫瞳所能比拟的。她说得很实在,对自己的一些情况也不隐瞒,毫无提防的样子。正因此吕天凡也不敢太过放肆,生怕一个不慎将这个女孩吓跑了。
她问吕天凡的也不多,不过是年龄职业,单身与否,这种浅入深出的对话吕天凡非常喜欢,有点像面对面谈心的样子。长袖独舞的qq头像就是她本人照片的图像,背景光偏暗,有些模糊,吕天凡费尽力气,才大致瞧得出周正的摸样。
到后半段时间,对话的内容开始偏向吕天凡为主导,那个女孩有意无意让出了主动权,并顺着吕天凡的话谈着自己的感受,这让后者颇为受用,似乎直到此时,才发现在电脑上聊天,还有这么畅快的时候,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孩,很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直到那个女孩打出“我要下班了,明天再聊”的字样时,吕天凡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四点五十了,有些恋恋不舍,便问你下班干什么,女孩说回家呗,还能干什么。吕天凡便说我也没事,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女孩子倒没有太多矜持,停了一分钟,便答应了。俩人定好在西岭区一条叫共鸣街路口的光明电影院门前见面,女孩说那地方离她住的地方近,末了还留下她的手机号码。
这女孩独自一人远来k市打工,租的房子只有她一人。吃晚饭再就近送她回家,搞不好还会发生点什么事,吕天凡想想都觉得兴奋。
共鸣街离共济街不远,吕天凡打了一辆出租车,三十分钟后便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是一家老式的影剧院,整座建筑外墙剥落一副等待动迁的样子,但还是照常营业。剧院门口站了不少男男女女,吕天凡不知道哪个是长袖独舞,便掏出手机按照她给的号码打了过去。
临出门的时候,吕天凡鬼使神差,把一张一次性五十元的电话卡安在那部旧手机里带了过来。他打电话正是用的这部手机。
电话通了,吕天凡四下张望,看见道边一棵梧桐树底下站着一个女孩正一手擎着电话,一面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长袖独舞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得多,鹅蛋脸,梳着齐耳的短发,显得干练可爱。两人一碰面,都有些局促。倒是女孩最先恢复过来,落落大方笑着说,咱们不能总这么站着,找个地方坐坐吧。吕天凡连忙说对对对,你想吃点什么。女孩说,咱们先走走吧,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俩人晃晃悠悠顺着人行道向东走,街道两边的饭馆不多,仅有的几家俱是美食城酒店规模的,吕天凡让女孩挑一家,女孩摇头说那么破费干什么,随后顺手一指街对过一家名叫“一品屋“的门头房,说要不去那儿坐坐吧,挺安静的地方。吕天凡点头答应。当两个人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女孩极其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吕天凡顿觉飘然。
一品屋的店面不大,百平米左右的样子,棚顶吊着几盏式样各异的顶灯,闪着幽静的光,不知从哪里传来悠扬的小提琴曲,更增添了店内暧昧的气氛。除了厅中央的一趟散台,两边靠墙的沙发椅,两两相对用木板间隔,外面挂着布帘,形成一个个单独的雅间。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蓝色马甲的男服务生笑容可掬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女孩,问吕天凡几位。不知怎么地,吕天凡感觉这个男服务生和身边的女孩应该认识,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也不清楚。女孩四处张望了一眼,说我们去里边坐吧。吕天凡点头,男服务生便把两人引到最里面靠窗的一个雅间。
刚刚坐定,另一个略显肥胖的男服务生挑帘进来,先摆上两碟瓜子儿和开心果,最后拿出菜牌,递给女孩。女孩随手翻了一下,又递给吕天凡谦让说你来吧,吕天凡摇手说还是你来吧,女孩说现在不饿,等一会再点吧,咱俩先说会话,喝点茶水。吕天凡连连点头说怎么都行,正好我也不饿。女孩说现在上秋了,喝点红茶健脾,就来西湖龙井吧。男服务生收回菜牌离开了,俄顷,精致的泥壶泥杯被端了上来,同时送上一暖瓶开水。
女孩熟练地注水沏茶,笑着说这地方还行吧,配得上你风花雪月的名头。吕天凡说这地方要是谈恋爱来真不错,看你对这里挺熟的,经常来吧。女孩的眼神缩了一下,举起茶杯缀了一口,似乎更像掩饰,说以前跟朋友来过一两回。吕天凡心里泛起了嘀咕,总觉着这里处处透着怪异,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忽觉手上一温,原来女孩的手轻轻压在她的手背上,说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吕天凡摇头说没事没事,本来不饿,喝了两口茶水怎么觉得饿了。女孩说那就点点东西吃吧。
叫过服务生,这回她没谦让,点了两个菜,韭菜炒海肠子,清炒木耳,还有两盘糕点。当服务生问喝什么酒水的时候,女孩说喝点红酒吧,同时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吕天凡。后者只能机械地点头了。
女孩报出一串外文名字,等服务生拿来红酒,吕天凡看到一个约三十公分高细长如棍的酒瓶子,贴着说不清是哪国文字的标签,随口问了一句这酒挺贵吧,女孩眼中露出一丝讥笑之意,一闪即逝,将酒缓缓注进两个高脚杯里,随后拿起挎包说你等一会,我去方便一下,起身便欲离去。
吕天凡终于醒悟,他恐怕是被人当傻子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