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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名扬闻言,当即便是一怔。
随后,他便慢慢地点了点头,闭了眼儿,好似进入了睡梦中……
单雅见了,暗自诧异。
她转而一想,感到自己方才多言了,便也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一声极低地声音似感叹、似叙说地低喃着说道:“若是没有好祖母,哪儿还有如今的我呢?”
那声音极低,若是不仔细听,她根本就听不到。
单雅当即便看向唐名扬,见他的眼睛仍是闭着的,心里不由狐疑着,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么?可有这样跟人解释的么?
单雅这般想着,便没有言语。
他们这里静默无声,寒烟阁里却是一片阴云密布。
却说田月婵虚弱地被雪碧搀着出了静怡苑,待行到无人之处,便一路疾奔。
待她回到寒烟阁后,直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趴在床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会儿,猛然想到唐老夫人还给自己请了太医来,遂忙擦了眼泪,唤了雪碧进来。
雪碧此时心里有些儿惴惴的。
毕竟方才她没有经过田月婵的同意便配合着田姨奶奶的话说了,谁知道田月婵会如何想呢?
她知道,田月婵是个拧性子,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便做了,回来轻则是一顿训斥,重则是要自打板子的,也就是自己拿着板子抽自己的手心。
雪碧想到这里,竟然有点儿不寒而栗。
她虽然极得田月婵的信任,没有受过这个苦。
可这些儿天来,她可是明显地感觉到,田月婵对自己没以前那么信任了。
虽然自己对她忠心耿耿,可田月婵却感到自己在束缚着她。
唉,做个忠心的奴婢真难啊。
一心为自己的主子着想,主子却偏偏视作耳旁风。
罢了、罢了,还是小心应付吧。
雪碧这般想着,便赶忙走了进来。
这一次,她不敢自作主张了。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端了一盆水进来,边帮着田月婵洗脸,边好言好语劝慰她。
可如今,她没那么大的胆子了。
她想到田月婵的拧性子,只好作罢。
田月婵见雪碧走了进来,倒没有留意她的心思,直接低声吩咐说道:“你亲自打水来,服侍我洗漱。”
雪碧闻言,敢忙应了一声,退下去打水去了。
此时的田月婵,心好似在被油煎炸一般。
唐老夫人的态度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一抹儿淡淡的疏离,她可是深有感触。
她在心里低喃着,自己过于心急了,等躲过这一次,日后再慢慢图之吧。
她想着,便立马打算起眼前的事儿来。
唉,真倒霉,看来自己要继续装几天病了,只是怎么能躲过太医的眼儿呢?
算了、算了,管他呢,自己只管装弱装病就是了,不信自己说不舒服,太医能硬是跟唐老夫人说自己没病。
主意打定,田月婵焦灼的心登时便是一松。
此时,雪碧已然打了水来。
田月婵见了,敢忙细细地洗漱起来。
随后,她便让雪碧帮自己打扮。
雪碧见了,敢忙拿过妆盒。
她正想给田月婵上妆,忽然听到她低声吩咐说道:“雪碧,我如今还病着的,该怎么画,你心里可有数?”
雪碧闻言,当即便明白了,田月婵这是让自己帮她画一个病容妆啊。
她立马看着田月婵点了点头。
田月婵见了,当即便闭上了眼儿,任由雪碧帮自己打扮起来。
待雪碧帮着田月婵打扮妥当,拿着铜镜帮她照着仔细看了,见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雪霜在门口禀报说道:“小姐,田姨奶奶来看你了。”
田月婵闻言,知道田姨奶奶定然是来问方才的情况的。
她想了片刻,敢忙起身迎了出去。
田姨奶奶刚迈进厅门,迎面就碰见迎出来的田月婵。
她敢忙拉了田月婵的手急急地说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都病成这样了,怎的还迎出来了呢?”
她说着,不等田月婵行完礼,便拉了她起来。
田月婵听了,忙就着田姨奶奶的拉扶站了起来,看着她故作病弱地说道:“姑祖母疼蝉儿,蝉儿却不能不知礼。”
她说着,便往屋里让着田姨奶奶。
寒烟阁的一些儿丫鬟也要跟过来服侍。
田姨奶奶见了,敢忙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雪碧留下即可,彩虹,你在外面等着吧。”
田月婵闻言,心里话,这般正好,彩虹是姑祖母的贴身丫鬟,在门口守着也放心,雪碧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倒省得自己在装了。
她想到这里,便看着屋子里的丫鬟们摆了摆手。
雪碧见了,敢忙吩咐她们下去了。
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田姨奶奶、田月婵和雪碧了。
田姨奶奶便收回了拉着田月婵的手,径自坐在了一旁儿的椅子上。
田月婵见了,敢忙过来拜见。
田姨奶奶看着她低声问道:“你说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跟世子爷有关?”
田月婵听了,看着田姨奶奶慢慢地点了点头。
田姨奶奶见了,心里的火气“腾~”地一声便窜了上来,用手点了点田月婵的额头,既心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瞅着田月婵无可奈何地说道:“婵儿,到此为止吧,他……不是你的良人,明白么?”
田月婵听了,当即便是一怔,随后便定定地瞅着田姨奶奶的眼睛疑惑地低声问道:“姑祖母,你以前不是一直支持蝉儿跟世子爷好的么?今儿怎的倒打退堂鼓了?”
田姨奶奶闻言,疑惑地看着田月婵低声问道:“蝉儿,今儿你难道没听出来?老夫人可是已经暗示了啊?”
田月婵听了,不由一怔。
随后,她便瞅着田姨奶奶疑惑地低声辩解说道:“姑祖母,月婵只感觉到老夫人的疏离,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同意这门亲事啊?”
田姨奶奶见了,不由拉着田月婵的手气恼地说道:“她对你疏离,不就已经表明一种态度了么?你怎的倒钻了牛角尖呢?难道非要人家说到脸上你才相信?好男儿多的是,回头姑祖母跟你爹爹商量着,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
田月婵闻言,当即大急。
她敢忙拉住田姨奶奶的手恳求地说道:“姑祖母,您最疼蝉儿了,蝉儿不嫁别人,还请您帮着成全。”
她说着,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田姨奶奶磕起头来。
田姨奶奶见了,顿时感到一阵头痛。
她敢忙拉着田月婵起来说道:“蝉儿,你听话,姑祖母还能害了你不成?”
田月婵听了,立马看着田姨奶奶摇了摇头。
随后,她便瞅着田姨奶奶跪下说道:“姑祖母,您待婵儿最好了,其实说您是蝉儿的祖母都不为过,蝉儿只有这一个心愿,就请您成全了蝉儿吧?”
田姨奶奶闻言,当即便苦笑着说道:“蝉儿,不要再幻想不是自己的东西了,今儿唐老夫人已经明确跟姑祖母说了,你毕竟是寄养在忠义侯府的,如今你爹他们进京了,你……也该回家了。”
“什么?”田月婵听了大惊,登时便紧紧地抓住了田姨奶奶的手,哭着恳求地说道:“姑祖母,蝉儿不回去,那里根本不是蝉儿的家,蝉儿的家在这里、在这里的,求求您了,跟老夫人再好好地说说,就让蝉儿继续留在府里吧。”
她说着,眼泪便狂涌而出。
田月婵最怕的就是被送回家去。
当年她小的时候,继母就容不下她,如今她都这么大了,又怎会容得下呢?
说不定随随便便找户人家,把自己卖了都有可能。
田月婵越想越伤心,径自痛苦不止。
田姨奶奶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脸上也跟着田月婵一起落下泪来。
她见田月婵哭得伤心,敢忙安慰地低声说道:“后来姑祖母为你求情了,老夫人倒没有强迫你离开的意思,她最终让你自己选择的。”
田月婵闻言,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立马抬起头看着田姨奶奶说道:“姑祖母,蝉儿的选择自然是留下来的。”
田姨奶奶见了,搂着她点了点头说道:“蝉儿啊,既然你想留下来,就别再有非分之想了,可好?世子爷不是你能想的,他定得有亲的。”
田月婵闻言,当即便看着田姨奶奶诧异地问道:“姑祖母,蝉儿知道世子爷小时候定得有娃娃亲,那一户人家不是……没了么?”
田姨奶奶听了,看着田月婵慢慢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却径自低声解释说道:“姑祖母都知道,即便是这样,世子爷怕也不是你能想的啦,算了,蝉儿,咱别存非分之想了,好么?”
田月婵闻言,却难过地低下了头。
田姨奶奶见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看着她安慰地说道:“蝉儿,你别看老夫人家的门第低,可她给世子爷找得人家,门第怕是不会低的,想想当年她给世子爷定得娃娃亲,不就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