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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豫亲王和兰惠郡主大婚。当天的婚礼,一切正常,宾客尽欢。第二天,朱正浩和兰惠进宫谢恩。两个人的神情,一样的漠然。兰惠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优雅和端庄,朱正浩却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谢恩礼匆匆地完成,皇太后借口身子不适,早早地退席。皇帝行赏之后,也匆匆地去了文华殿。兰惠见到皇太后和皇帝走了,没有任何招呼,转身就走。朱正浩在原地留滞了片刻,没有声响,只是深深地看了秦雪清一眼,默默地,转身走开。
整个谢恩礼,似乎只是为了礼节的需要。秦雪清的脑海里,停留着刚刚朱正浩临走前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娘娘,昨天豫王府,真的出事了。”小喜子看着空荡荡的交泰殿,附到秦雪清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声音,很小。
“今天一早,琅郡王就进宫了。在皇太后宫里,呆了两个时辰。”
秦雪清站起身,没有理会小喜子,往门外走去。小喜子和翠菊,紧紧地跟上。
殿外,朱正浩并没有走,只是站在那栏沿边,静静地,没有声响。他的背影,在地上拉下了长长的影子。
秦雪清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想走近,但却寸步难行。她转回头,只是看着小喜子。小喜子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也瞪得很大。
秦雪清从朱正浩的背后走过。没有声响。她慢慢地走着,却感觉到背后的人,没有要转身的意思。走下台阶,她转过头。看到他的姿势,并没有改变。
阳光似乎强烈了些,地上的影子,也好像拉得更长。
“将你刚才的话,说完。”
秦雪清转身继续向前走。语带威严地,向身后的小喜子问道。
后面片刻的沉默。但是很快,小喜子走了上来,走近了秦雪清。
“昨天豫王爷和兰惠郡主在新房里,丫环和嬷嬷都出来了。后来,豫王爷只待了片刻,就出了新房。跟着,兰惠郡主在新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将那些东西,都往地上扫,那烛台还燃了纱帐,着了火,只是奴才们救得及时,才没酿成大祸。当晚,豫王爷在书房里歇息,兰惠郡主……也在府里的客房,歇息了。”
小喜子似乎感觉自己已经说完,放慢了脚步,走到了秦雪清的后面。
秦雪清只是默默地往前走。脑海里,浮现出当天芳筱姑姑的话。
这兰惠郡主从小就是海王爷的掌上明珠,海王爷宠爱得不得了。所以养成了她目空一切,高傲刁蛮的性格。本来在很多年前,就有不少人向海王爷提亲,海王爷也不是都看不上,倒是郡主自己,铁了心说要找天底下最好的男儿,所以,一直小姑独处,婚事拖到今日。其实宫里人也都在传,这兰惠郡主本就属意豫王爷,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不到如今,竟真能成其好事,郡主自是喜不自胜。皇太后本就为海王爷所托,为郡主的婚事烦恼,想不到,有心插柳,无心成荫,事情倒是水到渠成。皇太后也就顺了郡主的意,还了海王爷的情。只是这豫王爷,倒是有苦不能言了啊。
秦雪清闭上眼睛。眼前尽是,那长长的,影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了我,其实,却是将我,推上了另一个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