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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了韶亓箫,赵敏禾不敢再耽搁,急急忙忙回了后院——知际院里头,还有一个等着她安抚呢。
好在一旁还有吴氏在。有母亲帮腔,她倒不难安抚住赵毅。
只是待赵家恨恨言道“阿禾你岂可这么轻易就被那小子蒙骗了?今后不许多理会他!”时,赵敏禾本想辩解几句韶亓箫并未蒙骗,都是她自己愿意时,却被吴氏眼神制止了。
赵毅走后,吴氏问女儿道:“七殿下那儿如何了?”
赵敏禾答道:“只是皮肉伤,不严重,不过似乎挺疼的。”她想了想,又道,“父亲将他打伤了,陛下那里会不会怪罪?”
吴氏不以为意道:“无事。你父亲也叫他把自己打伤了,算是两厢抵过。即使陛下与你父亲只是一般的君臣,也没个挑事的说辞了。”
赵敏禾一惊,差点儿跳起来,讶道:“父亲也伤了?!”
吴氏示意她安静。“只有一点点,过两天保准就没痕迹了。”
赵敏禾还是愤愤不平。“这事本是我与他理亏,他怎么敢真的动手伤着了父亲!”
吴氏气定神闲道:“你以为以你父亲的性格,若是七殿下故意相让,放手叫他揍一顿,你父亲就高兴得了?”
赵敏禾一滞。她关心则乱,以赵毅的为人处世,确实不会喜欢这样黏黏糊糊的事,倒是二人痛痛快快来一架,反倒会叫他舒心许多,也更叫他高看一眼。
她对自己嘀咕了几句,就丢开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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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锦墨轩。
韶亓箫的伤势只是皮肉伤,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却因赵毅下手巧妙,一直酸麻难忍。而且随着时间流逝,酸麻渐渐转变成酸痛来。
晚上宫中有中秋家宴,韶亓箫只得随意敷了些药膏便忍着不适去了明光殿的侧殿参加。
他的位置与上座的承元帝的相隔不远。儿子强装无事的模样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承元帝却一眼却觉出异样来。
承元帝家宴时没开口,到散了家宴才轻装简从只待了冯立人和几个小内侍突击了锦墨轩。
结果自然,待韶亓箫无奈之下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承元帝道一声“活该”,随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韶亓箫更是郁闷。这是专门来看他笑话的吧?是亲爹吗?
他郁闷的情绪到第三日他身上好了很多之后、又往忠勇伯府去寻赵攸涵却被门房委婉拒了时,变得更加郁闷了!
——他昨日答应的是一月只能登门寻阿禾一次,可没说连赵攸涵都不能再寻上啊!
门房也很是惶恐。“七殿下,这是伯爷吩咐的。无论您说什么,下月十五之前都不能叫您进去。伯爷还说,这是先前您自己应下的。”
韶亓箫差点儿跳脚。这种无差别防卫,不是叫他毫无漏洞可钻?!
他气闷道:“伯父可有其他吩咐你的了?”
门房躬身地更低了,小心翼翼道:“伯爷还说,下月十五之后,可以放您进去一次;但再到下下月十五前,就再不能叫您进了。此后每月类推。”
韶亓箫脸色灰败。用不着这么严实吧?
奈何赵毅做得绝,他只好又转了回来。
没有钻到空子,韶亓箫就此回大兴宫去,到半路上时,却想起一事来,又转到了东市的福运茶楼。这处茶楼乃是皇贵妃留给他的铺子之一,他偶尔会过来查账或巡视。但今日过来却不是因这两桩。
进了雅间,福运茶楼的孙掌柜便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进来了。
孙掌柜与韶亓箫行过礼,刚放下账册要与他禀告前两个月的营收时,韶亓箫却摆摆手道:“孙掌柜,今日我不是为查账来的。”
孙掌柜看外表是个中年壮汉,但他却心思细腻,机智急变,又有胆识。除这处茶楼,他还兼管着韶亓箫另两处铺子。
从前世起,孙掌柜便是韶亓箫在经商上的一把好手,年轻时还曾服过军役。只是太平年间兵丁立功太过艰难,更别提晋官身了。因而孙掌柜一服完军役便还了乡。虽回乡了,但孙掌柜却在军中磋出了一身好功夫,从前在军中以一对五都不在话下,至今身手也不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