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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95年的冬天,瓦伦丁尼安回到了安奎利塔斯城。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遭到了人民大规模的质疑和厌恶,这与前几年的时间里他备受爱戴的情景大为不同。当瓦伦丁尼安在一场公民大会上为再度敌视自己的克勒昂所盘问时,他由于无从跟上克勒昂的诡辩——这很可能也与年龄增长,反应能力衰退有着关系——说出了许多蠢话,所以他在现场经受了巨大的嘘声。这时候,一些大胆的人从台上站起来,纷纷威胁他,命令他交出独裁官的职位,恢复安奎利塔斯人的自由。瓦伦丁尼安无从辩驳,于是他气愤地辞去了只担任一年时间的独裁官职务,但他宣布自己仍然参加执政官的竞选。
在一月底的时候,公民大会确认了参与竞选执政官的五位候选人,他们分别是瓦伦丁尼安、多洛斯、克勒昂、德莫斯(即为萨波纳拉与多洛斯流放的德莫斯本人,他在三头当政的时期归国,并且为曾经的流放得到了大笔赔偿金)、克利斯提尼。原本,公民大会将在二月初的时候进行两天的选举,决定最后的人选。但期间发生了一起愚蠢的事故,使整个局面完全改变。克利斯提尼是一个新晋的野心家,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讲,他都不及远远不及于前四人。因此,为了获得同情的支持选票,他制造出被人暗杀的假象。为了使暗杀看上去确有其事,克利斯提尼打翻了家具,击碎了玻璃,并荒唐地用刀在自己腿上砍了一刀,然后他跑出家门,在城中四处寻求救助。可很不幸的是,他大概割断了自己动脉,导致血流如注,以至于他在得到救治之前便一命呜呼。当时的人们对克利斯提尼死亡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调查人员在克利斯提尼家中发现了一把沾有血迹的刀,还有仿佛是搏斗后的现场,但这完全不能推断出什么样的结论。可是一群受到多洛斯的贿赂而跑出来作伪证的家伙肯定地说,他们亲眼看到了鲁杰罗从克利斯提尼家中的窗口跳出来,然后仓皇逃跑。
鲁杰罗只是瓦伦丁尼安身边一个默默无闻的侍卫,为此他遭到了愤怒人民的逮捕,并被交到法院审判。然而人民如果稍有判断力,肯定会好奇为什么在场的证人会认识犯罪者是鲁杰罗。
由于鲁杰罗身份的特殊,人民普遍推测瓦伦丁尼安与此次“谋杀案”有关。克勒昂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甚至夸张地叫喊,没有人民的陪伴他不敢出门;没有人民的保护他甚至不能在夜里安然入睡;他生活在恐怖之中,而这一切都是瓦伦丁尼安导致的。进而,德莫斯也开始反对瓦伦丁尼安,虽然瓦伦丁尼安原本更期待拉拢他,毕竟德莫斯无论是在克勒昂,还是在多洛斯执政时期,都受到了不公对待,但显然德莫斯更乐意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态势进行接下来竞选。为此,他同样拒绝了多洛斯以及克勒昂的劝诱,并且十分坚持对他们两人的许多恶行进行揭发与抨击。
瓦伦丁尼安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人民对他的偏见,他的处境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他作为一个司令官前往普利斯提莫作战,然后脱离联军阵营时候的状态——虽然那时候他本人并不在安奎利塔斯,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城中人民对他的恶意。于是,瓦伦丁尼安十分气愤和恼火,他反反复复对人民呼吁,自己是无辜的,他不可能杀死一个正在与自己竞争执政官的候选人,而且还是指使自己的侍卫去杀死对方。显然瓦伦丁尼安的抗议是真实情感的流露,可无知的人民可分不清谎言与实情,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在短暂的头脑发热的状态下,要么不公正地迫害蒙受冤屈的公民,要么可笑地提拔假话连篇累牍的虚伪公民。
不过人民并没有取消瓦伦丁尼安参与竞选的资格,多洛斯也没有意愿鼓动人民做这样的事情,这或许是出于他畏惧瓦伦丁尼安本人,以及对方掌握的军事力量。在竞选开始的前一天,多洛斯和他的同僚协同着大批平民进入到城市中,围绕在公民大会场的周围,他们彼此之间互通暗号,当他们发现某些人不是自己一派的时候,他们就试图以种种理由诓骗他们回家,或者通过贿赂拉拢对方。不过瓦伦丁尼安那时候已经制定好了未来的计划,他对竞选结果不再在意,因此他没有像多洛斯一样发动信任自己的群众占领大会场。他很平静的参与了竞选,并且坦然接受了落选的事实,最终多洛斯和克勒昂成为了996年的执政官。
瓦伦丁尼安在竞选结束后,立即离开了安奎利塔斯城,赶赴到他的营地中去。如果多洛斯对当前的情况有一个正确的估计,他就不会把上任后的前两个月都用在与克勒昂互相表示友好,并且迫害德莫斯上。结果,多洛斯和克勒昂两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把德莫斯再次流放,这次他们两人平分了德莫斯的财富。
在这以后,多洛斯与克勒昂好像才想起来需要处理瓦伦丁尼安的事情。多洛斯首先给瓦伦丁尼安写信,虚伪地为自己老师的遭遇表示哀伤。与此同时,克勒昂却以一种十分傲慢无礼的态度羞辱瓦伦丁尼安,并劝他立刻解甲归田,因为他已经老而不中用了。瓦伦丁尼安故作平静地接受了一切诘责,与此同时,他开始动用一切能够找到的财富召集士兵,整顿军备,他给出的理由是为了补全前一年失去士兵的名额,用以针对哈里斯蒂亚的战争。这件事情使克勒昂非常担忧,他建议多洛斯,他们应该立刻罢免瓦伦丁尼安的军权,把他的士兵收归自己所有,否则一个为他们所侮辱的独裁者很可能做出激烈的反抗。但多洛斯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和瓦伦丁尼安的交谊,以及他们从前的合作,而变得优柔寡断;或许只是单纯由于他害怕瓦伦丁尼安。无论如何,多洛斯不同意克勒昂的提议,并且辩解说,只有瓦伦丁尼安能够解决哈里斯蒂亚的事情,在哈里斯蒂亚覆灭后,他们可以再剥夺瓦伦丁尼安的军权。然而克勒昂对瓦伦丁尼安十分警惕,当瓦伦丁尼安开始召集士兵的时候,他也从各地把驻防军以种种理由召回了安奎利塔斯,用来应对突发的意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