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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过去后,接下来的路程就要轻松许多。他们越过商道行走,有序地行进。虽贼匪出没比较集中,但众商队协力压的镖力量也集中些,反倒没花尔乃什么力气。
车轱辘缓缓向前行驶,缓慢地驶向大气庄重的边塞城门。外面人烟虽少而寒冷,门的那头却已经依稀可以听到人群吵闹和器物杂响的声音。
随着城门大开,守城的卫兵一个个检查他们所带的货物,然后一个个地拿过关牒盖章。
检查到他们这里时,官兵们看到货物都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姚致立即熟稔地向前:“官爷?可还曾记得我?”
之前还神色莫定的官兵神色一下子放松下来:“哟!姚致是你呀!你不是在沈家做事的吗?怎么又出塞了?沈家对你不好?”
“哪能呢?!沈家财大势大的,还能委屈个我。我呀,也就是主子给我放假,出来走个外快。”
“也是。”打头的一个官兵挠了挠头“你小子,这么多年了,想必也混得不错吧。竟然还不满足,还来赚外快。什么主子又引得你出马了?”
姚致忙诡秘地努了努嘴:“话也不能乱说,我这次侍奉的可是大人物,不能轻易用言语冒犯的。”
官兵忙又向马车方向瞄了几眼:“怎么?怎样的大人物?”
“都说了,别人不愿让人知道。大人物不神秘怎么能叫大人物?!”“也是,恐怕是不想遭我们这些小民给惊扰了才是。”
姚致拿出一块分量足足的足金,放在领头的官兵的手里。“大人不想在这里久留,嫌惹上麻烦。这些钱就是赏你的。别去乱动大人的私人货品,快快放我们过去了才好。”
官兵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一笔金子,一时眼睛都绿了,不禁感叹车中人出手阔绰,思及此处也觉得不是自己能惹上的势力,忙哈了哈腰说:“不敢,不敢。小的我这就放行。”
姚致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大人此次来这儿,为图低调。诸多事宜都不大方便。洛阳城你熟,可能很多事情都要你帮忙打点。大人有可能也觉得你办事有力,对你颇为看好。”
官兵也不是愚钝的人,一听就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有可能提拔自己呢!“哪里,哪里。我应尽的职责。”他一面哈着腰,一面严厉地朝部下大吼:“快快挪出位置来,把大人的关牒的章印好。李荣,你去腾出宅子来供大人暂时居住!!”
“是!!!”
门吱呀吱呀地被打得更开了,官兵们列在两旁,一时恭敬地等待着车马行过去。
尔乃还坐在马上,看着远方姚致驾马胜利归来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困惑起来:“用不着这么高调吧。我们不是说麻烦惹得越少越好吗?”
姚致与她并行着监督马车向前行进,“三儿爷,您有所不知。进了城不用太高调,在这里却必须要这么做。只有标榜了您自己的身份,才能安安静静地少很多麻烦。这里是入口处,要引起最少人注意而达到最好的效果,面对这一群欺软怕硬,阿谀奉承又没有多少见识的官兵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了。”
尔乃点了点头,她当下其实没有思虑到这一层,心中对姚致的敬意也更深了一层。
她驾着那匹马从官兵面前擦身过去。官兵本来有些疑虑,但见得一个西域侍从身上竟也很有几分高贵气质,眉目间竟惊为天人地好看。一时间也就完全对马车里的主子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忠诚。能将这样的人物留在身边甘愿为他护行的人,能让姚致暂时放下沈家为他鞍前马后的人。
究竟是如何人物?他们下意识地去看马车中影影绰绰的身形,姣好而端庄地端坐着,可以料到其人的身份和地位。岂是常人可以拥有的。帘子在凛凛的风中微微露出一个缝罅出来,官兵忙睁大了眼睛去看。
身着盛装,竟是个女子。她的眼神冷漠而高华地望过来,一下子震得官兵们忙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生怕惹恼了车中这位贵人。
城门打开,尔乃所在的车马缓缓行入洛阳城内,城外冰冷而肃穆的空气随着尔乃等人的进入一下子拍向了洛阳城内繁华而热闹的气息中,登时化开了来。
这就是东晋繁华之地,物产丰富的历史名城了。与东晋如今都城建康相比,风头不相上下。
洛阳城。
沈离离开杭州城会来的地方。
尔乃踏马进来,不由得感觉自己被一群看不见的虚无的暖气给包裹住了,深处溶着一堆暖暖的火焰,仿佛要将尔乃带入,带入一个美妙而浩大的世界。
这可是洛阳城啊,传闻中的西晋都城。
在童年尔乃听到的来自中原的故事里,最频繁出现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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