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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没诊错,其症状应是牛痘,并非天花。
孟慕晴将结论告知少年,末了又添上句:“我仅是略懂皮毛,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等郎中来了再给看看。”
在来的路上,她便差爹留下的侍卫去别处镇子请大夫,相信不需两日,人就该到了。
但有她这句话,至少能让少年安心许多。
入夜,少年将家中的鸡鸭杀了,又去了趟山里摘野菜,做了一顿他能做出的最丰盛的晚膳招待孟慕晴。
“孟姑娘,委屈您了。”少年局促地站在桌边,桌角下,垫着一块四方的石头。
孟慕晴浅笑着声称不介意,这些饭菜虽简单,但至少比上辈子在三皇子府吃的馊饭好得太多,她怎会觉着委屈?
“你也别站着,一起吃吧。”
少年不敢同桌而坐,任凭孟慕晴如何劝说,也非等她吃完,才愿动筷。
恩人能放下架子,他却不能逾越。
少年的举动成功换来了悠悠、飞茗的好感,至少这是个知身份的主。
用过膳,趁着天色还未黑,孟慕晴离开了茅草屋,这儿住不下人,她得去镇上歇息一夜,明儿天亮了再过来。
少年将家中仅存的半截蜡烛送给她,礼不重,重的是这份知恩图报的心。
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见到城镇的轮廓,守城士兵换了岗,与孟慕晴打过罩面的,早早回家去了,以至她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镇子,挑了间客栈住下。
“小姐,热水来了,奴婢替您脱鞋。”悠悠端着铜盆推门进来,如捧珍宝般,将孟慕晴的脚踝搭在膝上,褪去那双云锦绣花鞋。
白皙玉足浸泡在温水中,孟慕晴惬意地眯了双目:“真舒坦。”
悠悠本想替她捏脚,被孟慕晴制止:“今儿你也走了许久的路,下去歇息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
她对待身边人,向来温和,鲜少摆架子。
悠悠乖乖从命,心中甚暖。
她上辈子定做了许多好事儿,这辈子才能做小姐身旁的丫鬟。
悠悠离去后,房间里突地安静下来,孟慕晴慵懒倚着木椅的椅背,半阖眼睑,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疲色,她是真累了,没过一会儿,竟坐着睡了过去。
夜半,镇上打更的更夫敲响锣鼓,清脆的锣声响彻大街小巷。
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在夜幕下翱翔,消失在了镇外。
隔天清晨,侍卫带着郎中快马加鞭赶到茅草屋,一如孟慕晴所推断的,据郎中诊断,此病确是牛痘,当即开了张药方,只需连服半月,病情便会有所好转。
“奶奶,您有救了!”少年蹲在木床边上,喜极而泣。
孟慕晴眸光微暗,心中的负罪感再度冒出头来,她默默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搁在桌上,趁少年哭泣时,带着下人离开了。
随从在镇上添购了马车,启程返回苏州。
“小姐,您就这样走了吗?”悠悠面露不解。
“该做的事都做了,无需留下。”孟慕晴的语气淡淡的,情绪略显低迷。
悠悠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小姐您心地真好,那些大户人家做了好事,都会宣扬得满城皆知,您却不留名,比他们强多了。”
看,就连悠悠都以为她的离开,是为了不留身后名,想来状元郎亦会有同感,从而愈发感激自己。
金灿的暖光从飘舞的帘子外投入,洒在孟慕晴细长的睫毛上,下方眼睑周围,有一圈暗色阴影浮现。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了半日,两侧白杨静立,安静得只闻风声。
“站住!”
数十名手握刀刃,面戴黑巾,山贼打扮的壮汉从官道两侧窜出,直直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吁”,车夫忙勒紧缰绳,“你们是什么人?速速让开!”
车外骑着骏马的随从握紧腰间佩刀,他们是孟家的侍卫,如今肩负着保护大小姐的重任。
“没错,是他们!我昨儿个亲眼看见这帮人住进了客栈。”一名贼眉鼠目的男子,在领头的山贼耳边说道,泛着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马车,就像在看一块即将到嘴的肥肉。
这帮人昨夜进城,衣着不俗,必定是富家人,这一票若是做好了,他们此生便能不愁吃不愁穿,过上上等人的日子。
领头的山贼吸了吸哈喇子,振臂高呼:“兄弟们!上啊----”
“哦!”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从帘子外传来,紧接着,一阵阵短兵相交的细碎声响,夹杂着惊呼与惨叫,不绝于耳。
悠悠吓得直哆嗦,双腿打颤地站起身来,想去堵住车帘,谨防有人冲进来伤害了孟慕晴。
没事的,爹留下的人是一等一的好手,更者,还有雅懿派来的人在暗处。
孟慕晴极力克制着心中的不安,手掌悄然深入袖中,捏紧了里边藏着的迷.药。
山贼们仅是一帮乌合之众,却胜在人多,为了钱财,这些人疯了似的挥舞着刀剑与孟家侍卫砍杀。
浓郁的血腥味随风刮入车里,甚至有山贼爬上了甲板,一只染血的手扣住帘子旁的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