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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尘眉梢微冷,一字一字缓声说:“祸及的若是别的人,儿臣不会插手,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晴儿。”
见此,端贵妃不再苦苦相劝,只抬手重重拍了下高尘的肩膀:“放手去做吧。”
总归这宫里她还能帮衬一二的。
另一边,太医院。
孟慕晴刚一进前院,迎面便有一股浓郁的药味扑来。
几名年纪尚轻的小太监正坐在院中的矮凳上拾掇着药材,一旁的篓子里,装满晒干的名贵草药。
“五皇妃?”一名背脊佝偻的老太医,捻着两撇八字胡从阁楼出来,见她到访,甩了甩衣袖,恭敬地打了个千。
“侯家千金可在里边?”孟慕晴露出一抹礼貌的笑,细声问道。
“在呢,只是人紫夜时醒了一回,喝过药,这会儿仍在睡,”老太医一边引孟慕晴进屋,一边向她说着侯雨姵的情况,“她的命虽是救回来了,但舌头已断,日后若想说话,怕是难了。”
孟慕晴早有心理准备,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还并非是最严重的,”老太医顺着木梯上至二楼,长廊两侧,是太医院的厢房与囤药的药房,他指了指最深处的房间,说,“侯家小姐昨夜醒来,险些再次寻短见,她一心求死,即便身子骨养好了,只怕……”
剩下的话太医没说,可孟慕晴已听得很明白。
她强笑道:“劳烦大人平日多加照顾侯姐姐。”
手指探入袖中,取出一袋碎银子,悄悄递到太医手中:“这是慕晴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大人收下。”
老太医也没推脱:“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五皇妃请进屋去吧。”
说完,他极有眼色的转身下楼,不曾跟着孟慕晴一道进去。
深幽的长廊只最深处的灰墙上开着一扇木窗,光线甚是昏暗,无端叫人生出几分压抑、沉重的错觉来。
孟慕晴打起精神,抬步走到门前,手指轻轻搭上房门,却又忽然收了一下,似有些害怕。
她在门口迟疑了半响,方才鼓足勇气推开了这扇门。
厢房里摆设极其简单,只一张搁着药方、药碗的四方桌,及一道屏风,而屏风后,则是一张木床。
孟慕晴猫着步子绕过屏风,简陋的床榻上,侯雨姵气若游丝的躺在上边,嘴里绑着一条染血的白色布带,手腕与脚腕亦被布条缠住,牢牢绑在床头尾的木桩上。
“侯姐姐……”孟慕晴站在床沿,痛声唤道。
而那能回应她的人,仍紧闭着双目,容颜苍白,唇瓣更是一片乌青。
呵,当初苏州三美,如今却成了一身有残缺之人,多么可笑啊。
孟慕晴无力地闭上眼,任由两行清泪无声滑下。
“呜!”一声野兽哀嚎般的呜咽,打破了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氛围。
孟慕晴顿时睁开眼,恰巧望入侯雨姵那双布满深刻仇恨的眼睛里。
那恨意如刀般刺骨,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剐一样。
“侯姐姐,你就这么恨我吗?”孟慕晴眼泛泪光地问道,腰身缓缓勾下,凑近些直视她,“恨到明知事败后有何下场,也要放手一搏?”
“呜呜!”侯雨姵说不了话,只能拼命地瞪大眼睛。
她怎么能不恨她!
是她,口口声声叫她姐姐的人,亲手夺走了她心仪的男子,害她一场相思付诸东流!
如果没有孟慕晴,五皇子就是她的!
“你是该恨我的,”复杂的暗潮,在她眼底涌动,“恨我背弃了曾经的诺言,恨我擅自抢走你爱慕的男人。”
住嘴!住嘴啊!
侯雨姵奋力挣扎,床榻甚至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剧烈声响。
“听太医说,你有轻生的念头?”孟慕晴忽然直起身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木床上的女人,宛如再看一个失败者,高傲且不可一世,“不错,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抢不过我,便就此放弃,只是可惜了,从今往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与五皇子郎情妾意,鹣鲽情深的场景。”
刻薄的话语刺得侯雨姵肝胆剧烈,淬了毒的双目,突兀地瞪大,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咬碎孟慕晴的咽喉。
“想死就去死吧,我会记得每年在你的忌日,与五皇子一道前去祭拜你。”说完,孟慕晴漠然转身,不再多看身后的女人一眼。
她能感觉到,那束阴鸷的目光一直钉在她的背上。
恨吗?是不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抽筋扒皮?
对的,就是这样,抱着这仇恨的信念,然后好好的活下来,活着向她复仇!
唇瓣颤抖地扬起一抹凄凉的弧线,脸上似有止不住的温热水渍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