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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帝乐呵呵地将事情推到高尘身上,使臣心中有气,偏生不得不顾及他的身份,只得愤然离去。
大理寺得朝廷密令,严审张慧,盘问她买凶残害皇子的真正目的,张慧咬死了口,不论如何严刑逼供,拒不承认此事。
她深知,如果不认罪,或许女儿能想到解救她的办法,可一旦画押认罪,她的命就真的没了。
“御卿对姨娘用了刑?”孟慕晴一大早就从清讫口中听说了这事,唇角一勾,嘴上却感叹道,“可怜的姨娘啊,这么柔弱的身子骨哪儿受得下酷刑?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咯。”
清讫低垂眼睑,佯装没看见她幸灾乐祸地样子。
“据说,犯人至今仍未开口。”
“她对孟水筠抱有念想,怎会轻易认罪?”孟慕晴并不觉得奇怪,“近日三皇子有何异动?”
清讫想了想,摇头道:“暂时没有。”
说来也奇怪,打从大理寺开堂审理此案,孟水筠那方就再无任何动静,似乎认命了一般,足不出户。
“唔,”孟慕晴想了想,没猜到孟水筠下一步会怎么走,索性懒得再猜,吩咐道,“你差人去天牢里散播消息,就说近日琼华夫人每日于府中享乐,罔顾生母深陷牢笼一事,顺带呢,把三皇子撒手不管的事儿说给她听。”
若知晓最依仗的女儿、女婿,皆对她的死活撒手不管,不知姨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啊。
深夜,天牢。
一身鞭痕的张慧如死狗般,被狱头拖着双腿拽回牢房。
“哼,都到这一步了,骨头还这么硬?”
“行了,人家是在等着天家救她呢。”狱头身旁的同伴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真不晓得这女人哪儿来的底气,我听说啊,她的闺女,那位琼华夫人最近在府里整天盘算着和其他女人争宠,根本就没管这人的死活。”
“不是吧?那位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狱头大吃一惊,“你可别胡说。”
“嗨,这事京城早就传遍了,对了,我那堂哥,在宫里当差的那个昨儿个喝酒的时候专程告诉了我一件事儿,这三皇子白天进宫找到了皇上,你猜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为犯人说情?”狱头猜测道,余光打量着未合上的牢门里,看似动也不动,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张慧。
他们二人的谈话声不大,却足够让牢房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张慧拽紧了身下的污泥,利齿死咬嘴唇,她不信!不信水筠和三皇子会见死不救!这些人肯定是那贱人找来的!
张慧第一次并未上当,然而,当苦等近十日仍未见任何转机,每日聆听着狱头的羞辱,她心中深信不疑的信念终于出现了松动。
难道水筠真的不管她了?
不,不会的!
水筠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女儿啊。
张慧用力摇着头,拒绝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五皇子府。
高尘和孟慕晴对坐在后院的石桌边上,悠然下棋。
“我又输了。”孟慕晴无奈地丢下白子,“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高尘压着袖袍,捡着棋盘上的棋子,笑道:“真让你,你又该不高兴了。”
不是他不想放水,而是她性子较真,得知并非靠真才实学胜的,必然会恼。
“唔。”这也是。
“主子,夫人。”管家从前院小跑着过来。
高尘寡淡的眉微微一抬:“何事?”
“夫人前两天递了帖子给烈大人,今儿个人已经到了府上,就在前厅等着主子和夫人接见呢。”
“人来了?”孟慕晴眸光一亮,再没了下棋的心思,起身欲往前厅走。
高尘抿了抿唇,暗藏锋芒的眼刀刷地刺向管家。
“主子,夫人寻那位有事儿相商,老奴总不能把人拦在府外吧?”管家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下回不必这么早来禀。”就让人等上一会儿又如何?他还想多和晴儿下几局呢。
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下,却没打算照做。
这主子的命令他若听从,夫人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孟慕晴前脚刚入厅中,后脚,高尘就追了上来。
多日不见的烈武涉着一席常服,得见二人忙起身行礼。
“烈大人。”孟慕晴回了个礼,侧身请他入座。
短暂寒暄几句,孟慕晴便直奔主题:“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在苏州同慕晴说过的话?”
“本官怎会忘记?”烈武涉面色一冷,眉宇凝聚着几分狠辣之色,“本官虽仕途坦荡,可自打一双孩子走后,没一日能睡得安稳!每每入眠,本官总能梦到他们,他们问本官,为何到现在还不替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