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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顺着那战靴仰头望,见面前这少年银甲刺目,眸光雪寒,直叫人不敢逼视。
他慌乱地缩缩身子,往老太太的方向瞄了一眼,不知在看老太太还是在看老太太身后不远处的尹莫幽。
尹莫幽将其目光看在眼里,寒声道:“伸出手来。”
车夫一愣,似乎不解其意,却分明畏缩地把双手背负身后。
“双手伸开,摊开掌心。”
“……”
“听不懂话?”
车夫当然听懂了,他不配合,反而却倏地握拳,慌张地朝老太太的方向又瞥了眼,并不曾抬手摊开。
尹莫幽蹲下身来,毫不客气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翻,只见车夫的双手虎口上方、食指外侧以及拇指指腹有明显的红紫勒痕!
“这伤是如何来的?”莫天化瞧得心惊,怒声逼问,莫非真是老夫人命人杀了那戏子?
老太太目露厉色,车夫慌忙把手一握,盖住伤痕,抖声道:“这、这是——小人勒马缰时伤到的。”
尹莫幽冷笑一声:“马缰,拿来!”
衙差得令,大步出了公堂,解来院内马车上的马缰呈给尹莫幽,尹莫幽将车夫的手心一翻,缰绳往他手心了一放!
车夫一抖,听尹莫幽说道:“这缰绳一指粗,且常年使着,已磨得光滑,你倒是有本事勒出淤痕来,且这勒痕只有这缰绳的一半粗细!”
“这……”车夫眼睛转转,似乎还在想法推翻尹莫幽的结论。
“这伤痕掌心外侧深,掌心内侧浅,此乃典型的勒痕!你用力时,拇指压着绳子,这才造成了拇指指腹的勒痕;
这勒痕只有马缰绳一半粗细,边缘可见螺旋形麻花纹,重处可见表皮磨破——伤到你的根本就是一条细麻绳!且是一根粗糙的细麻绳!”
尹莫幽说罢,对衙差道,“把尸体抬上来!”
小桃红的尸体被一张草席裹着,尹莫幽命人抬到了公堂正中。女尸的衣裙已经重新穿好,可尹莫幽一掀草席时,那红衣浓妆的厉鬼模样还是把莫家的人吓了一跳!
连玉华公主都皱了眉头,却依然忍着一声未吭。
莫雨讷却最先被吓得惊呼一退,往祖母身后蹲躲,口中直喊:“鬼!鬼!救命!”
老太太见过的死人多了,打杀的丫头本就不少,且原本坐得住,却被长孙的惊呼给吓得直抚心口。
莫天化转头喝道:“青天白日,哪来的鬼!这般惊乍失态,成何体统!”
老太太忙安抚长孙,莫家的人各有其态,唯独玉华公主不知何时也垂眸,口中隐约念念有词,且她再未看女尸一眼。
尹莫幽将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胸有成竹地指着女尸的脖子道:“死者颈部的青紫缢沟深且窄,宽约三分,压痕呈旋转形麻花纹,缢沟周围的皮肤有表皮磨损的情况,凶器是一根粗糙的细麻绳!”
女尸就抬在车夫身旁不远,一脸的贵气森森,尹莫幽俯身抓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扯向前来,就直接伸着往女尸脖子旁边一比,冷笑道:“与你手上的勒痕不差分毫,还敢抵赖!”
那车夫瞧见女尸正发抖,猛不迭被尹莫幽扯住往前一拉,整个人险些扑到女尸身上,他吓得仓皇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便往公堂外跑。
尹莫幽往青州军里看了一眼,李铁书一只手就抓了那车夫的衣服领子,将那车夫给提了回来。
车夫脚不沾地,连连踢打,嘴里叫着:“不关小的的事,不关小的事儿,小的只是奉命办差,是老夫人!老夫人!”
“狗奴才!”老太太惊怒而起,老杖急捶青砖,怒叱道:“无法无天,你这狗奴才说话口不择言。”
“祖母?”莫雨讷仰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太太。
莫老夫人脸色青红难辨,刚刚车夫那一喊,怕是衙门口围观的百姓都听见了,莫家的颜面今儿要丢尽。
老太太指着车夫,厉色威凛:“吃着府里这些年的饭食,贴着银钱竟养出条白眼狼来,竟敢反口咬主人,合该打死!来人!来人!给我把这刁奴——给我打死!”
她唤着府里的护卫,看那架势竟是要将车夫当堂拉下去打死!
青州军的兵瞧见尹莫幽的眼神,上来几个人就把莫府的护卫给挡了,那些护卫欲拔刀,却见青州军的一群兵勇咧嘴一笑,那笑凉飕飕的比刀锋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