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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辰当然明白宋嘉诚的苦心,但他的确没法放着景辉集团不管而经营自己的公司的,而且他也有了一番新的想法。
景辰琢磨片刻,走回病房。
景夫人正陪着景万山,景辰朝她打招呼:“妈。”然后看向景万山。
景万山正是醒着的,只是有些虚弱,景辰说。“妈,我有一番话想对爸爸说,您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景夫人疑惑地看着他,景辰坐下来,轻拍她的手说:“你放心吧!”
景夫人点点头,对景万山说:“你们父子两聊聊,我出去走一走。”然后就出去了。
景辰挪了椅子凑近景万山,先给他道歉:“爸,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孩儿不孝,让你生气了,对不起!”
景万山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着他,表情很平淡,大概因为生病他也没法像以前那么激动生气了,只是静静地望着景辰,看他说什么。
景辰迟疑片刻,又说:“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回集团工作吧,您养病期间公司无人管理,我可以帮您分担一些公事,等您病好了,您再回来主持大局。”
“你不打算辞职了吗?”景万山低声问他。
景辰摇摇头。
“你不打算开创自己的新公司了?”
景辰还是摇摇头:“您和妈妈也不希望我辞职不是吗?况且当初想要辞职,的确有些冲动了,惹您生气了,很抱歉!”
景万山点点头,目光收回,瞥向正前方,淡淡地说:“你能想明白就好!”
景辰这段时间主动回公司帮忙,每天晚上主动给景万山汇报工作,又抽空陪伴他,与他聊天,父子两的关系缓和一些了,没有像当初那么剑拔弩张。
景辰觉得他和景万山说话都没有那么吃力了,景万山也没有总是逼着他接手乔市长的项目,也没有逼着他一定要和乔诗卉在一起了。
景辰想,可能他主动退让了一步,景万山也退步了吧,父子没有隔夜仇,又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呢?他很乐意看到他与父亲的关系改善,因此也小心翼翼经营着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希望这份关系恢复从前。
“爸,我有些话……想和你商量。”景辰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出来。
景万山又转头望着他,然而景辰又斟酌了。
景辰在主动帮助父亲主持公司大局的这段时间里,经与董事会打交道,与父亲的心腹打交道,他察觉出了父亲对如今的董事会也不是很满意,甚至父亲年轻时也如他一样,急于寻求方法改革,可惜阻力太大,父亲一个人孤军奋战,又没有合理的完整的方案,终是失败了,于是父亲向董事会低头了,一低头也就忍让了这么多年。
难怪当初他刚从美国回来,在书房里给父亲预览他的方案时,父亲哭了,父亲大概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吧,因此也默认了让他在董事会上宣布方案。
可惜他也一样遇到了强大的阻力,经过两次尝试失败,父亲意识到了董事会坚不可摧,也就放弃了改革的念头了,不再愿意让他冒险,而是采取更讨巧地与董事会保持良好关系的管理方法,因此当初才会听从董事会的建议,一定要拿下乔市长的项目,而不愿意他与美国人签合同。
在景辰心里,他愿意用最积极的想法来美化父亲,而在代替父亲管理董事会这段时间,他也体会到了父亲的艰辛与不易,体会到了父亲的隐忍和痛苦,他完全明白了父亲的感受,也体谅了父亲当初对他的种种行为。
他觉得,父亲当年急于改革的条件,和如今他寻求方法改革的条件是不同的,如今他的条件更成熟一些,他可以把这次革新做好,只要父亲可以完全放手交给他,在他掌管董事会的这段期间,他完全可以实施自己的方案。
这也是景辰暂且不打算辞职的原因,因为如果他可以把景辉集团治好了,为何还要辞职呢?
景辰沉吟许久才说:“爸,您和董事会的众位叔叔伯伯经理风风雨雨多年,有很深厚的感情了,您做任何举措都顾着他们的面子,一定撒不开手脚。这段时间,我替您管理董事会以来,体会到您的艰辛,也很理解您。但是,正是因为这段时间,让我有机会了解到董事会内部错中复杂中的利益关系,我想我可以帮您理清这层关系、帮您斩草除根,就看您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