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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你能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了不让母亲护着他的一番心血白费，只能隐忍着自己，让自己躲在那灌木丛中，亲眼看着母亲被人凌/辱一夜的感受吗？”
这是元姨说了那么多之后，送给暖心的第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之后，暖心久久没有作声。
唯有放在瓷碗旁边的那只素手，止不住地哆嗦，到最后，连带着瓷碗里的汤水，都起了淡淡的涟漪波纹。
“你也很震惊，对不对？”看着她那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颊，元姨已完全了然她的心情：“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即便我是个外人，我都觉得向云岚这种人不得好死！”
“你说，作为当事人的阿沉，在那么小的年纪，会是什么心情？小暖，他那么恨宋家，恨向云岚，不是没有理由的！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谁都不可能放下那恨意！”
“那、那后来呢？”颤了颤唇瓣，暖心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个字来。
后来的故事，她应该也知道了大半。那些曾经由叶问沉告诉过她，只不过基于之前的欺骗，她也自始至终的认为，关于他的那些惨事，也是由他编造的谎言之一。
但今天，在元姨的证实下，她不仅知道了那些过往非但不是谎言，而且当时她听到的版本，还是叶问沉挑了最无关痛痒的部分。
“后来，有晨练的人发现了浑身青紫的滕雪兰，报警将她送去了医院！”
接着暖心的问题，元姨道：“但是曾经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侮辱。所以当天，她爬上了医院最高的那幢楼，从顶楼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了……被警察送过来的阿沉面前！”
“前一夜，他先是从荣华富贵跌落到身无分文，又亲眼看着母亲遭受凌/辱，无能为力；而紧接其后，他的母亲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在他眼前，摔得支离破碎，再无回还的可能！”
“小暖，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请你换在阿沉的角度替他想一想。如果是你，如果那几天你一连遭受这么多重创，你的心里，还会那么平静吗？”
“你是不是也会想杀了向云岚，杀了宋南亭，毁了整个宋家？让他们全家的血肉，来偿还你母亲的命？”
“我……”暖心唇瓣上的最后一抹血色，也尽数褪了下去。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元姨的问题。
好在对方并不执着于她的答案，而是接着道：“你以为这就是阿沉最悲惨的经历吗？不！小暖，阿沉最悲惨的那几年，才刚开始掀开第一页！”
“没有了母亲，还要躲避向云岚的斩草除根，他不能去福利院，也不能被人领养。可是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做童工都没人要！所以他没办法，当了两年的乞丐。”
“你知道琪琪吧？那你知道阿沉为什么对琪琪那么好吗？就是当年那个冬天，他连着三天没要到饭，在快要饿死时，琪琪给了他一碗热腾腾的饭菜！那是救命之恩，所以后来，他视琪琪为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