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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傅烨赶紧收好手机,过来扶住了她。
索道车又是一晃,这一下,两个人都被掀到了车窗上。
傅烨连忙撑起双臂,把陆浅浅护在了怀里。
“谢谢。”陆浅浅扶稳,坐得离他远了一些。
夜深人寂,孤男寡女同在索道车上,她隐隐有些心慌意乱。
傅烨也赶紧退开了,尴尬地看了她几秒,低低地说:“浅浅,你要是我的,多好。搀”
陆浅浅勉强笑了笑,挠着脸说:“得不到的往往都是最好的,我们要是真的在一起,说不定比我现在更糟糕。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得到的就是墙上的那滴蚊子血,得不到的永远是心头上的朱砂痣。我现在是纪深爵的蚊子血,真要和你在一起,就成了你的蚊子血了,你随便用块纸巾擦擦就抹掉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朱砂痣,也不是蚊子血,这比喻真难听。你听好,你是我最喜欢的陆浅浅,你的头发丝,我都喜欢死了。我一直幻想和你在一起后,我会怎么对你好。带你吃你想吃的,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陪你听你想听的歌,看你想看的电影……”
傅烨的身子倾过来,手指撩起她一缕黑亮的头发,亮灼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继续说道:“浅浅,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我会重新做起来的。我真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很快乐。”
在这时候,看着这样的他,陆浅浅居然真有这么几秒时间的动摇。
傅烨比纪深爵的性格开朗,说话风趣,他家还没有复杂的关系,他唯一的哥哥去坐牢了,不知道最后要判几年。没有婆婆这层关系,可以省掉她很多精力。陆浅浅也忍不住想,如果和他在一起,会是什么样?会像今天一样不开心吗?
陆浅浅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纪深爵的感情产生了动摇。是她爱他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深,还是因为最近的事让她萌生了退意。她也不知道,别的女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会怎么样,是坚持,还是退后再看看?
“浅浅?我们还有可能吗?你是不是一定会爱他一辈子?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一小时,一分钟,爱上我?”
傅烨俯过来,拉住她的手凑到唇上,轻轻地吻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辈子,傅烨是第一个这样追求她的男人。他热烈地表达着他的爱情,坚定不移地站在陆浅浅的身边。
陆浅浅更迷茫了。
哪个女人不想要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爱她入骨的男人呢?而且女人真的喜欢听好听的话,甜言入耳,热情入心。
纪深爵很难做到这些,因为他天生就是那样的性格,热情都被他藏在坚冷的外壳下面,想做什么,看什么,说什么,都会留点余地,先看别人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什么人,什么事,一定会要到手,不死不休。
陆浅浅打了个冷战,缩了回去,小声说:“别这样,我都要做妈妈的,你还是收起心思吧。”
傅烨坐回去,失落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苦笑道:“我知道不可能,你看着他的眼神,非常亮,你有多喜欢他,一看就知道了。我这辈子可能等不到你的一分一秒,等不到了。”
陆浅浅挠着脖子,难受地说道:“咱别说这个了,我真的难受。”
傅烨从口袋里翻了会儿,拿出打火机。
黑色金属外壳很冰,贴着皮肤游走一遍,能短暂地缓解一下。
陆浅浅刚要道谢,索道车整个停下了。
“怎么回事?”傅烨站起来,往外面张望。
他们的索道车停在了正中间,前后隔着差不多的距离,同样灯光稀疏。他们两个在这里,就像是被世界给隔离了一样。
打了两通电
话之后,对方承诺马上来处理故障。
闷在这里面可不是什么痛快的事。陆浅浅有些撑不住了,想给纪深爵打电
话。傅烨的手机闪了闪,关机了!
“对不起啊。”他举着手机,尴尬地看着陆浅浅。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关在这里……你到底为什么来得这么及时?”陆浅浅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质问道。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真的是忘了充电了。”傅烨摇晃了几下手机,无奈地看向陆浅浅。
陆浅浅现在真不想相信他,哪会这么巧呢?他和林惠在一起,一定是听闻了什么风声……
“真的不是,我发誓,如果我是这样的人,那我现在马上从索道上掉下去!”傅烨跳起来,举起右手发誓。
他动作有些急,索道车又晃了两下。
陆浅浅呼吸发紧,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她不知道要相信谁了,念了十年的妈妈不是亲生的,一直恨着的赵家成了她的家人,嫁的丈夫满腹的心事,还有难缠的婆婆,虎视眈眈的赵婧妃。
其实这时候的陆浅浅和纪深爵,他们的婚结得不是时候。纪深爵太急了,在知道她被韩凌抛弃之后,又急又恼又气地把一无所知的她拽进羽下。陆浅浅对他的爱,一直是被动的,直到现在,她并没有完全放松地投入到他的爱情里去。他们两个人最大的问题,不是外人,而是缺乏信任。
傅烨和陆浅浅的爱情,相遇得也不是时候。陆浅浅对一切都在怀疑,又有纪深爵在前面,傅烨哪能攻得进去?
“砰……”索道车又晃了两下。
“啊……”陆浅浅一声惊呼,用力地抱住了索道车的扶手,惊恐地往外看。
“好像是牵引的问题。”傅烨的脸色也变白了,他用力推开了窗子,脑袋伸出去看。
嘎吱……
声音很响。
每一声都撕得两个人的耳朵发痛,仿佛是从地狱来的动静。
“啊……”陆浅浅又尖叫了一声。
索道车往下坠了一些。
“抓稳。”傅烨用力拉住她的手,月兑下了西装,披到她的身上,再扯出皮带,捆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绑在了索道车上。
“干吗?”陆浅浅紧张地问道。
“如果坠下去,你抱紧扶手,可以避免在车厢里滚动摔伤。”傅烨冲她笑笑,低声说:“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命运不会那么差劲……”
他话音还未落,钢索又断了几根,嘎吱的声音在寂夜里像钝锯,像恶魂长着倒勾的齿,狠狠地扑向了两个人紧绷的神经。
“别怕。”傅烨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最后一根铁索也断开了。
车厢猛地往下坠。
风从窗子往里面灌。
陆浅浅应该闭上眼睛的,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