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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就是武媚娘,她不纠结在莫贺可汗要与都兰完婚上,她先说武三思要她赐婚。都兰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和颜悦色的看看武后,从容不迫地回答她,“都兰与莫贺可汗已有婚约,海枯石烂,斗转星移,贫贱富贵都不能让都兰另择他人,请天后明鉴。”
这话答得不软不硬,不卑不亢,武媚娘心里想,独孤家的后代就是不一样,如果武家能够和独孤家联姻,我的小户之争也就可以不攻自破,可是看情形,都兰誓死都不会答应,到时候岂不是被动?
“武家后代也是出自大唐的名门望族,他现在对你一见倾心,我昨天还劝说了很久,你看,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古来有遗训,烈女誓遵循。”都兰当场作诗一首,又抬起头,不卑不亢地望着武后,“臣女一心爱一人,绝不更改,誓死相从。”
武后深感不悦,心想,你是烈女,只事一夫,那我是什么?都兰毕竟年轻,考虑问题没有那么周全,所以,都兰冲口而出的话无意中冲撞了武后,武后的经历众所周知,人人都知道,她是太宗皇帝的昭仪,又再次被高宗临幸,所以,此情难堪,是朝中大臣避犹不及的问题,都兰一口一个烈女,让她火冒三丈……
“一派胡言,你们看看,这个草原来的野丫头,竟然在这里给哀家讲起烈女不适二夫的道理来了,好,我今天就一定要让你知道,人生曲折,不像你想得那样,一女就一定嫁一夫。”
都兰也害怕了,武后淫威谁人不知?自己不知死活得罪了她,今后在大唐还怎样生活?会不会给父亲和大哥带来劫难?这些都是都兰担心的问题,自己倒无所谓,如果不能守节,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吐谷浑民众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会不会战祸突起?
“天后,豫王驾到!”
果不其然,豫王李旦去而复返,神情异样地盯着母亲……
“旦儿,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母亲,都兰郡主美貌超群,哪个男子会不喜爱?如果,武三思可以求亲,旦儿应该也有这个资格,对吗?母亲?”
都兰见李旦匆匆忙忙回返大明宫,她心里明白,豫王有意回来保护她,刚刚抬头看到豫王目光的瞬间,都兰就明白,他的感情是如此纯真和炽烈,一如曦皓哥哥,不存一丝杂念的喜爱,欣赏……
都兰真恨自己这张脸,惹了多少麻烦和事端,闹得曦皓哥哥心神不宁,自己罪过大了……
武后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好像是被人剜了心肝肺一样的疼痛感出现在她依然明媚的脸上,她俯视豫王和都兰,小声儿询问,“豫王也想求婚吗?”
“对,儿臣斗胆求母后赐婚吐谷浑郡主呼延都兰给儿臣,请母亲应允。”
“旦儿,你一向孝悌,堪为众臣表率,今天可是一反常态呀!”说着,重重地咬住最后的四个字,“一反常态”,好像要把牙根儿咬碎一样,又用怨恨的眼神看看呼延都兰,收回目光,落在起草圣旨的上官婉儿身上,婉儿急忙敛住呼吸,静等武后宣旨……
大明宫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出,都兰的心“嘭嘭嘭”狂跳不止,她迅速稳定心神,在头脑中搜索着信息,转动脑筋,想着对策,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它反复在心底问着,目光却根本没有离开武媚娘……
“怎么?婉儿,你没领会我的意图吗?既然——”武后停顿了一小下,“豫王喜欢她,豫王毕竟是哀家的亲生骨肉,哀家怎能不爱?”
“谢母后成全!”
都兰暗暗心里叫苦,无论豫王还是武三思,她都不想嫁,她心里只有曦皓哥哥!但此时此地,我们不能硬碰硬,只能在态度上表现自己的心绪,“天后息怒,小女子不明事理,多有冲撞,请天后原谅,我誓死只嫁曦皓哥哥,如果天后逼我另适他人,我只有以死明志……”
“小姑娘以死相逼?可以啊?你就死给哀家看?”武后更加震怒了,都兰听到她的叫声在大明宫里被放大,被回应,久久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