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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其他地方传来了枪声,瞄准镜中的那个汉奸的脑袋随着枪声喷出一团血雾,而这枪声也如同闷棍一般打得脑袋发晕,“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开枪?”这个声音像是钟鸣一般在我脑子记里左右冲撞。
鬼子的反击毫无花俏的如约而至,蝮蛇一时间压制的抬不起头,她身边的树木也被密集的子弹打的七零八落,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我刚要开枪击毙那个机枪手,便听到了蝮蛇声嘶力竭的喊叫:“je t’aime!”。蝮蛇不愿意学习日文,所以便自修了其他国家的语言,而此时我对于她说的是哪国语言竟一时搞不清楚。这或许是蝮蛇要传递的请求,“让我快速离开吗?”我心中想着,却无法移动丝毫,因为我看到蝮蛇还活着,她真真切切的还在动着,只是好像又中了两发子弹。
“滚!”蝮蛇声嘶力竭的吼叫的同时拼命的向鬼子扫射,但一个弹夹还没打完,她便再次的摔在了地上,子弹穿过她的大腿,让她失去了支撑身体的本钱。
蝮蛇的位置很好,如果她不起身,鬼子根本无法打中她,她这完全是在自寻死路,我用瞄准镜看着趴在地上蠕动的蝮蛇,两只手臂全部中弹,右手的除了拇指和小指,其他的三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弹片铲飞,她艰难的转过身体,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的方向,那眼神让我心中羞愧难当,几分钟前我还因为怀疑她自私自利而对她刻意冷淡,而那一切仅仅是为了寻死,为了让我的逃脱更加容易。
我心痛彻骨的憎恨自己的愚笨,竟然没有看出这是蝮蛇在刻意寻死,她用生命替我干掉了那个汉奸。“什么?”我看着蝮蛇满脸焦急的冲着我蠕动着嘴唇,她想说什么?
我仔细的盯着蝮蛇的嘴唇,逐字的读出蝮蛇的唇语,“别让我落在鬼子手里!”,这是蝮蛇最后的愿望,我感到脸上流过了温热,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流泪了,而此刻我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翻动,我擦了下泪水,把眼睛对准瞄准镜,准星慢慢的套在了蝮蛇的心脏上,“好走!”我在心中向蝮蛇做了最后的道别,看她紧皱且不住颤抖着的眉头,我知道她现在一定疼痛万分。“噗!”装了消声器的枪口发出了轻微一声的同时我已经看到了蝮蛇身体一颤,接着本能的痉挛了几下,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呼!”我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潜伏点,向着山林的更深处钻去。
鬼子失去了追踪的高手,他们的速度立即缓慢了不少,但长期盘踞于此的关东军的山林作战实力还是高于我的想象,至少他们从没有迷失方向,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妈的,连抓个活物的功夫都没有,草!”我嘴里骂着,手却打开了背包去拿出水壶,饿一会儿倒不碍事,但身体一旦缺水那么整个身体机能都会出现巨大的问题,而且不是短时间可以补充的。晃了晃水壶,把最后的一点水一饮而尽,就在我准备把空了的水壶放回书包的时候,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如剑一般刺向我的眼睛。
牛肉条,那是我给蝮蛇的那根牛肉条,她咬了一口便偷偷地又把这牛肉条塞回了我的背包,我看着牛肉条上的牙印,一阵酸楚搅得我鼻子发酸,蝮蛇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要以死来帮我甩掉她这个包袱,而我还以为她自私,还对她刻意的冷漠。我有些颤抖的把牛肉条塞进嘴里,用力的嚼着,耗子的话突然钻进我的脑中,“活着,报仇!”
“我要活着,要找到出卖我们的人,然后切下他们的脑袋去祭奠我的兄弟们!”我嚼着牛肉条的同时对自己默默的说着,自从穿越以来,我觉得自己都在模模糊糊的活着,为了能活而活着,但此时此刻,这个报仇的目标在我的心中越发的清晰,无论遇到什么,我一定要手刃仇人,拿着他们的头颅去祭奠我的兄弟们!
我看了看背包中耗子的头颅,炙热的天气,以及包内并不流通的空气已经让耗子的皮肤开始尸变,但我却没有觉得一丝的丑陋和恐惧,我摸了摸耗子的头,“兄弟,走了!”
吃完最后那块牛肉干的两天内,我只是吃了两条小蛇,靠着那一饮而尽的蛇血,我撑到现在却没能发现一条小溪,如果再找不到水源,我知道晕倒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找到水源是第一要务,我减缓了前进的速度,尽可能的放松身体,仔细观察着植被和动物出没的脚印。
正在我有些焦急的时候,一群鹌鹑从我眼前飞过,看到这些可爱的生灵,我的心里立即踏实了,野兽告诉过我,鹌鹑傍晚时向水飞,清晨时背水飞;斑鸠群早晚飞向水源;燕子飞过的路线和衔泥筑巢的地方,都是有水源;有青蛙、大蚂蚁、蜗牛居住的地方也有水;夏蚊虫聚集,且飞成圆柱形状的地方一定也有水……
现在是清晨,我立即背着那群鹌鹑飞的方向找去,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便找到了水源,看着越来越密集的脚印,我立即拔出了刀子和快慢机,我现在可是山林的最深处,碰到一只东北虎也是说不定的。
我的运气算是不错,看着溪流边的密集而新鲜的脚印,便不用担心河水是否可以饮用了,我浅浅的喝了一口,身体极度缺水的时候,大量饮水可不是明知的选择,恶魔告诉过我:在很渴的情况下,机体严重缺水,体内细胞内、组织间水分外流,产生细胞内高渗透压状态,如果突然大量喝水,马上又被稀释形成低渗状态,造成机体低渗性脱水状态,严重者会导致晕厥、甚至休克等症状。
我将水壶中的水灌满后,又抓了几条小鱼,开肠破肚之后,把头和五脏扔入水中,流动的溪水会将我所有杀戮留下的痕迹,冲洗的一干二净。嘴里嚼着新鲜的鱼肉,我开始重新校对方向,然后心满意足的向着中俄边境快速进发。
看着无边无尽的山林,我没有一丝的恐惧和傍徨,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从未有过的坚毅深深地在我心中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