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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的如同停滞了一般,洞外“沙沙”的声音告诉了我们每一个人,危险就在身边,一旦敌人发现了这里,几颗手雷便会飞进洞口,或许那样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鬼子走远了!”洞口的李志高终于传来了声音。
“邓妈妈!”一个小战士看到了邓妈妈手中的孩子,下意识的喊道。
随着叫声,大家都看到了邓妈妈怀中已经脸色黑紫的孩子,洞中一片安静,泪水流淌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个瘦弱,还不会只言片语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我们一群成人的面前,黑紫色的脸庞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睛,我们围绕着这个失去了三个儿子,又在刚刚亲手掐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她像是突然间苍老了一般,颤抖的伸出双手想要抱起已经身体冰冷的孩子,却在触到孩子的一瞬间收了回来。
“妈!”我突然挣脱了神医的双臂,扯掉嘴里的破布仍在了地上,说出了这个不需要舌头帮忙便可清晰发音的词,这几乎是每个人最先开口说出的音节,它不分国籍,就连我这个没有舌头的废人都能说得清晰。
我跪在邓妈妈的身边,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个孩子,对于我的声音,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妈!”大家齐齐的跪在了邓妈妈的面前,顾不上声音会传播多远,顾不上声音是否会招来鬼子,大家围跪在邓妈妈的面前,希望这个伟大的女人能够从精神崩溃的边缘坚强的走回来。
缓缓地,邓妈妈抬起了头,泛着泪光的眼睛中充满了坚毅,她颤抖的抱起了孩子,然后紧紧的拥入怀中,像是要把孩子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她用嘴和鼻子轻轻的触碰着孩子黑紫色的小脸,轻轻地哼起了童谣:“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我们默默的等待着,整个山洞之中只有邓妈妈的童谣回荡其中,这轻柔声音像鞭子一边抽打着我们的内心,谴责和内疚鼓涌着我们的冲动,“我们给娃子报仇!”一个小战士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之中已经充满的必死的决心。
“给娃子报仇!”李志高和另一个战士也站了起来。
“给娃子报仇!”书生和雷子也失去了理智,大家的沸腾的热血同时也点燃了我和神医,“给娃子报仇!”我和神医也站起了身。我瘫软的想要拿起武器,却发现一杆步枪也如同千斤,我双手抱着步枪,蹒跚的跟在大家的身后,向洞口处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了声音,这轻轻地一句让我们如钉子一般的钉在了原地。
“邓妈妈?”我们转身。
“你们难道想让我的儿子白死吗?”邓妈妈抱着孩子,一双泪水模糊的眼睛透着不容置疑盯着我们每一个人,“都给我回来,国仇家恨都是鬼子给的,你们给我记住,死人不怕,咱们中国有千千万万的人,就是一命换一命,咱们也要杀光了鬼子,你们要拔他们的皮,和他们的血,杀光他们的子子孙孙,一个不留!”
“妈,您放心,我们一定杀光鬼子!”我拄着枪,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说道。
“孩子,妈知道你不容易,你被鬼子染上了那个鬼东西,听他们说,那东西比鸦片厉害得多,但孩子,你必须戒了它,必须,听到吗,不管多难!”
“是!”我立正,敬礼。
“刷!”我的身后想起了一片敬礼的声音。
我们脱下军服,将孩子包裹好,慢慢地放入挖好的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