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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帝,齐云无能,齐云这就下到黄泉来向你赔罪了。”话落,她只听见爹爹的长剑落地的声音。
这一刻,密道的三人愣在原地,玉齐云正在他们头顶之处,用自己的长剑抹了脖子。
“不……爹……爹爹……”玉玲珑哭着冲了回去,也就正此时,索图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胡乱的拍打着他,她想要出去,她要去救她爹爹。
王雨嫣重重一击桌面,怒吼道“玲珑,不许再胡闹,你给我回来……”
玉玲珑甩开了索图的手,双膝落地,跪在了地上,泣声道“娘亲……爹爹去了,玲珑以后没了爹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让爹爹离去,我还没来得及与爹爹学习内功疗伤法与玉家剑术,他怎能这么狠心的丢下我,怎么能?”
王雨嫣起了身,将玲珑扶起,轻轻的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水,一字一句哽咽开口“玲珑,好孩子,你听娘亲说,你爹爹这一世他活得光荣,活得让人敬佩,你和索图要以你爹爹为荣。”
玉玲珑抬了眸,望向索图,这时玉玲珑与索图两人一齐向王雨嫣点头,只是眼角的泪水终是止不住,这是丧亲之痛。
这十几年,她就是一朵温室的花朵,终日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没有受过半点的伤害,突然之间,没了爹,没了家,叫她如何承受得住。
“公公,您听听,这底下有回声,是空心,一定有密道。”
“众人听令,将整个山庄翻个遍,也要将密道寻出,一定要将玉齐云的党羽一并歼灭。”
头顶上又是一阵狠唳的声音响起。
三人心上一紧,索图拧了眉“糟了,夫人,密道马上就会被他们发现,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王雨嫣点了点头,将玉玲珑的手交到索图的手里,低沉一语“索图,你带着玲珑沿着这地窖逃出去,这一生一定要护她周全。”
“是,索图定会谨记夫人的话。”
“走……”
下一个瞬间,她飞出一掌,重重的击在索图的右臂之上,将他们两人推出五米之远,下一个瞬间,她飞身至密道的另一侧,迅速按下按钮,一道寒冰所铸成的门,将她与女儿索图相隔了起来。
玉玲珑吃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命的拍打着那道寒冰所铸成的门,泣声叫道“娘亲,你这是做什么?快出来啊,快……”
王雨嫣静静的看着女儿歇斯揭底,胸口泛起了阵阵刺痛,她紧紧的抚上了胸口,寻着玉齐云抹脖子的位置,袭地缓缓坐了下来,唇边轻轻一笑“玲珑,你爹爹去了……他黄泉路上会孤单,你爹爹他有一个习惯不好,夜间睡觉喜欢踢被子,娘亲怕他会冻着……娘亲只能时时陪着他。”
她边说,边从袖中取出她早就准备好的毒药,紧紧的捏在手中,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将毒药送入了口中。
“不……不……不要喝,不要……娘亲……不要”玉玲珑泪眼模糊,撕心裂肺的拍打着门,声音己渐渐嘶哑……
索图跪在地上,双手卡在门与地面相接着地方,欲要凭他一人之力,撬开这扇门,地上与门缝间,己掺出一片片鲜血,任他怎样用力,而这扇门却是悍然不动。
王雨嫣服药后,渐渐感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那唇边的笑容却是依旧“玲珑,你爹爹不管是生还是死……生生死死都离不开娘亲……娘亲亦是……生生死死都离不开你爹爹,不要怪娘亲和爹爹狠心,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世间……娘亲实在是离不开你爹爹,娘亲……去找你爹爹了,你是玉家的唯一血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齐云山庄二百四十八人的无辜丧命……向世人讨……讨一个说法。”
话落,她唇边泛起的笑容越来越僵,直到唇角流出丝丝血水,喉间不住的颤抖,胸口起伏渐渐急促,然而到她最后一刻她终是说出想要说的话“老爷,你走慢些……雨嫣……雨嫣寻你来了。”
手中的药瓶滑落的那一刻,她倒下了,闭眼的那一刻,她的眼角滑下一丝清泪,唇边却是笑着的。
玉玲珑披散着黑发,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全身己被抽空,脑子里瞬间空白,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开始一点一点的涣散,声音,却依旧费力而固执的响起“不……娘,不,不要丢下我,不要。”
身旁的索图也停了下来,深眸之中,满是忧伤,夫人与庄主待他如己出,若不是得他们夫妻俩照顾,他早就命丧黄泉了,他现在竟眼睁睁的看着庄主抹了脖子,夫人服药,而他什么也不能做,挥出重重的一拳击在那扇门之上。
门微微动弹了一下,他抬眸之迹,眸中泛起了一丝狠唳与杀戮,抽回了手,聚然一道血水顺流直下。
他起了身,拉起地上的玲珑,低沉一语“玲珑,跟我走。”
玲珑洒泪摇头“不,图哥哥……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我娘……我已经没了爹,我不能再没有娘了……你放开我。”
“玲珑,不要这样……夫人她……她己经去了。”他反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不再让她看到夫人离去的模样。
“不会的,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救她,要救她。”她拼命的撕扯着他的衣裳,己是痛不欲生,欲要甩开他之迹。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当她抬眸之时,索图眸中寒光冷洌。
“这一巴掌是让你好好看看,这道门是寒冰贮存,坚不可催,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进入地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庄主回不来了,一旦听到庄主离去的消息,她便会将你我拦在寒冰之外,服药随庄主而去,地窖之中机关四伏,还可以拖延一点时候,让我们离开,夫人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安全的离开这里,好好的活着,你若是再不走,庄主与夫人就枉死了。”
索图的话阵阵敲在她心,她低了眸,寻着地上离去的娘亲,泪水再次打湿了面容。
“跟我走”而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将她横抱起,顺着密道飞奔而去。
两人也不知逃了多久,才从密道出来,穿过一道密林,终于见到了天空微微泛着白,天亮了,他们也没时间耽搁,身后渐行渐近的马蹄声,穷追不舍。
“公公……他们俩在那。”
“快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是”
青鸾崖,东晋以南大约三十里地的一个高崖.因着地险,纵然出名,却是人迹罕至。
远远的,两个模糊的人影立在崖前,策马近了,身后的马蹄声近了,他们两人紧紧的牵在一起,崖上的风,吹得白衣翩跹。
“图哥哥”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立于山崖,双脚之下飞溅下坠的沙石,珊珊作响。
“玲珑,怕不怕?”他看着她,手上明显紧了几分。
她看着身后汹涌来袭的敌人,唇边的浅浅笑影,一点一点扩大,长发在风中飞舞“图哥哥,我不怕,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他们的刀下,我们跳吧。”
索图点了点头,这时他也笑了同,一阵风沙起,两人跃身而下,此时的玉玲珑她感觉身体凌空下坠,耳边除了风声,便是崖上凄厉诡异的笑声,久久不绝,直到,直到无边的黑暗,将她与索图包围。
她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水榭歌台,有丝竹长箫,有林间星光,也有杀戮,嘶嚎,血腥,熊熊大火。
她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像是一生那么漫长,又像是十分短暂,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可是又很浅很浅。
浅得她渐渐睁开了双眸,一切渐渐清晰。她看到了人,听到了声音,闻到了药草味。
抬眸望去,床顶上绣着朵朵漂亮的牡丹,这里是皇宫,而且还是皇上的寝殿,她上次失足落水,皇上将她抱到了这里。
她微微坐起了身,抚上自己的肚子,这才一颗心稍稍落下,回过神来,刚才梦中出现的就是她,她就是玉玲珑,一千前以后的玉狐狸坠楼身亡了,玉狐狸的灵魂飘无定所,随风穿越时空,与在同一个时间坠崖的玉玲珑相撞。
是那块和详玉,玉玲珑身上挂着的和详玉,与玉狐狸在一千年以后偷走的那块和详玉是一模一样,是那块和详玉让她们的两个灵魂合二为一,在一千年以后她叫玉狐狸,可是在这里,她就是玉玲珑,她是那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玉玲珑。
“王妃,你醒了……”闻着声音,她微微转了眸,推开门的是一个年青貌美的男子,还穿着一身朝服。
她渐渐敛回了思绪,抿唇问道“你是何人?”
年青男子缓缓靠近她,上前微微行了一礼“微臣乃太医院的顾长春,四王妃大可放心,你只是头疾发作昏倒了,并不会伤及腹中的孩子。”
玉玲珑上下打量着他,半响后,微微开了口“你就是那个专门为皇上诊治旧疾的顾太医。”
“正是微臣。”年青男子笑了笑,欲要把上她的脉。
突然却被玉玲珑反手抽出的发簪比在了脖子上“顾太医,得罪了。”
顾长春瞪大了眼睛,颤音道“王妃,你这是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这里,你是逃不出去的。”
玉玲珑轻笑了一声“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绝不会伤你。”
她踹开了门,门外的侍卫拥了上来。
她恶狠狠的紧了紧手中的发簪,怒目一扫众人,怒吼道“都放下兵刃,通通给我让开,我手中可是为当今皇上诊治旧疾的顾太医,他若是有个闪失,皇上怪罪下来,你们这些人必死无疑。”
侍卫闻声都纷纷放下兵刃,慢慢向后退。
“你到底想怎样?”顾长春面色苍白的随着她的步子慢慢向前。
玉玲珑余光落在他的侧颜上,在他耳边,轻轻一言“带我去见皇上。”
顾长春长长一叹,点了点头,这一路穿过来,便是崇华殿。
四王妃挟持朝中大臣之事,己纷纷传开,皇上也打开了崇华殿的人等着她到来。
她迈进了崇华殿,皇上正高高在坐在殿堂之上,见到门口的那一抹身影,他起了身。
旁边的福禄瑟瑟的拦下了他,劝说道“皇上不可靠近啊……”
皇上甩开了他的手,低斥道“朕堂堂的一代君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能耐朕何?朕若是不敢靠近她,这不是让世人耻笑么?”
福禄无语的低下了头,随后他又向殿外所有的人扬了扬手“都给朕退下。”
“是”
殿外所有的侍卫都退下了,玉玲珑放开了手上的顾长春,微微行了一礼“顾太医,得罪了。”
顾长春随着脖子上的一松,理了理自己的朝服,抱拳蹙眉“王妃,自求多福吧。”
殿内多余的人都离开了,皇上怔怔的坐在高堂之上,还是那般不可一世。
玉玲珑站在殿内,指尖微微收紧,梦中父母惨死的那一幕又深深的印红了她的双眼。
她自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给玉家留下一条血脉,不管怎样,她都要全力留下腹中的孩子,就在那一刻,她眸光坚定的抬了眸,怒目直视眼前的仇人。
皇上凝重的看向了她“怎么?朕留了你两日性命,你便猖狂了,挟持朝中大臣,单凭这一点,朕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她却是嘲讽一笑“皇上若是要杀我,我今日还能得顾长春相救,挟持朝中大臣么?我应当早死了。”
她的话噎得他一怔,他转了眸,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色“就你这股傲气,这分胆量,你还真像你的父亲。”
“我父亲一代忠臣,与玄帝出生入死,到了你的口里,却只剩下这股傲气,这分胆量了么?”她直直的绞着他的视线,她想看到他面色苍白,他动怒,他心虚,他害怕。
皇上身子一抖,睁开眼看着她,怒指道“你……不要太放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中泛起一丝狠唳“那又如何,反正在你的眼里,那都是贱命一条,我为何不能将心里所要说的话,通通给说出来。”
他眼中泛起了苍凉“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的她,脑袋里空空,她只想保全她腹中的孩子“放心,今日我以这种方式来见你,是为你排忧,为我和腹中的孩子寻得一线存活的机会。”
“口气倒不小,朕洗耳恭听。”他轻哼过后,伸手拿起身边的杯子,紧扣在自己的手中。
“你现下留着我两日性命,还让太医为我医治,其实你是在忌惮四爷手中的三分之一兵力,虽然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三爷与四爷囚禁于宫中,只可惜,四爷在入宫之前早就下达了军令,若是宫中传出我死了的消息,四爷的兵力就会直捣皇城,四爷若是败了,那东晋国从此就少了一代战神,北漠早就蠢蠢欲动,虎视眈眈,他们难道就不会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出击?到时你内忧外患,这大好江山就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