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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深吸口气,推开那一片黑暗之时,她唇边微微一笑。
端木辰轩的眸光满是凝神专注,抬手轻轻抚着她额前的发丝“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应该会好受一些。”
她微微一怔,别开了他的手,唇边苦苦一笑“三爷确定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她的眼色一沉,将她的头扳至他的肩头之上,轻轻的摩娑着她的侧脸“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听你唤我三哥,而不是三爷。”
他的话字字撞入她颤抖的心里,那一刻,两侧的温热渐渐坠下,滴落在了她自己的玉手之上。
她抬手抹去那一丝泪,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三哥……”
他拥她有多紧,他的心就有多痛。
御花园随着九儿的离开,陷入了一片寂静,如妃娘娘屏退了左右的奴才。
“母妃,是不是觉得汝阳今日过份了?”端木汝阳端起茶水,微微小抿了一口。
如妃娘娘没有看她,只是轻轻一叹“本宫知道,你这都是为玉馨着想。”
端木汝阳摇了摇头“母妃错了,不是替玉馨,而是替四弟还有父皇。”
如妃娘娘手上一抖,茶水溢出,而她的眸光却直直的绞向端木汝阳,那一刻,她欲要从端木汝阳的眼中看出什么?
转眸之迹,她投拳轻咳了几声“你若是为了你的四弟,你今日就不应当插手这件事。”
端木汝阳面色一怔,声音放大了几分“母妃,如若不这样做的话,您想想,让这个女人做了嫡世,往后四弟继承大位,这个女人就是一国之母,她是罪臣之女又怎能做一国之母?”
如妃娘娘眸色一沉“这件事情,你父皇不是己经解释清楚了么?当年只是一个误会。”
端木汝阳唇边一阵轻笑“一个误会就能害得父皇现在中风躺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父皇是多么骄傲的人,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还承认当年是他自己的错,这是耻辱,而且这个女人将来还要坐落一半父皇的江山,父皇虽是面上不说,他的心里作何感想,你们可有想过?况且朝阳国与东晋国向来友好,若是换作馨儿是一国之后,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哐当”一声响,杯落“汝阳,母妃不许你再提及此事,如若你还想将这件事情搬出来,大肆继续,母妃劝你还是早日回到朝阳国的好,至于馨儿会不会是将来的一国之后,母妃相信你四弟自己心里清楚,他明白该如何自处。”
端木汝阳微微一怔,垂了眸“母妃教训得是,是汝阳失言了。”
四王府
入夜了,繁星点点,布满整个夜空,又多了一丝美。
自端木辰轩将她送回府后,她便一直拥着小雨瑶,一丝都不肯放开。
书案前,玉手握着小手掌着笔,一笔一画的教着小雨瑶。
“瑶儿……”
声音自前方传来,待母女俩抬眸,他竟近在咫尺。
小雨瑶一丝欣喜的甩开了她的手,冲进了他的怀里,宠溺撒了会儿娇,便被阳春带出了殿。
殿中留下他们两人,她细细的在书案上收拾着,突然手上一紧,他拉住了她。
“你现在教她这些,她还小。”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她抬头看向他,却见他正看着她出神,她收回了手,转身淡淡一语“如若现在不教,只怕往后会没了机会。”
只听见他轻叹一声坐了下来,寻着她的背影开了口“今日之事……我听说了。”
她脚下一定,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淡淡一语“你也同意了。”
没有听到他回答的声音,只感觉他的身影渐渐向她靠近,直至,他的大手扳过她的双肩,让她直视于他。
“长姐说你无异议。”
他的声音很轻,却直击心口,只觉得心跳猛然空了一下。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眶只是涩,想流泪却没有任何东西,转了眸,装作轻笑一声“我能说什么?公主配王爷,天作之合,而我这个罪臣之女又怎配成为四爷的嫡世。”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这句话出自他的心里,眸中异常坚定。
她怔怔的站着,目光开始涣散,眸中有泪,强忍着那丝苦涩,唇片上下颤抖“只是在那个位子面前,你别无选择,对么?”
他不语,眼中惊痛更增,伸手抚过她的鬓,她忙一躲,今日端木辰轩也是这个动作,由于这个动作,她大哭了一场。
“你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无论我复仇之事,成与不成,你都不会让我做回嫡位,你早就做好了瑶儿不能回到我身边的准备,虽然你心里清楚我不眷恋嫡位,但是你心里依旧害怕,害怕我接受不了这一切,会想要离开,所以你那么急切的想再要个孩子,你是想让这个孩子成为我留下来的牵伴,可笑的是,我压根就不想再为你生下孩子,我不想再经历失子之痛,你将来要继承那个位子,必定会有很多女人要为你生下孩子,我己经看透了这皇家的血腥,我不想我的孩子再陷入这血腥之中,瑶儿是个错误,我不想再出错,放我走吧。”
说完这段话,她没有哽咽,没有激动,甚至没有怨恨,只是满脸的疲惫。
他眸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闪烁,盯着她,哑着嗓音“我己经放过一次手,你却拼命的还要回来,回到我身边,我以为你会为了我,忘掉那不堪的一切,一辈子只为做我的女人,结果你还是令我失望了,我费尽心思,只为了现在这一丝平静,你又让我放手,你教教我,我该如何放?”
他不停的摇着她的双肩,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他双手直至全身上下的颤抖。
她感知胸口又是一痛,那丝泪终是没有忍住,泪水粘满了她的眼眶,哽咽着想把话说完“留下我……你觉得……你走的路会长么?你还会有这……一丝平静么?”
他眸中的那丝闪烁,越来越深烈,颤抖着嘴唇,紧紧的将她拥在了怀里“我不管……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身边,就算再苦……再难……我也会走下去。”
她使命的拍打着他的胸膛“端木辰曦,你会后悔的。”
他拥她更紧了,她只觉得他的下巴压得她头生痛,他的声音带着快要窒息的颤抖“后悔比失去你……更痛苦,我情愿……后悔,也不愿……失去你。”
两侧泪水就在那一刻,再也止不住了,真正撕心裂肺的痛一阵阵袭来,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将她拉开来,俊颜渐渐靠近,吻上了她的额头,顺着那丝泪到她的脸,直至锁上了她的唇,辗转撬开了她的贝齿。
那一刻,她的泪被他一一吻尽,被他抱上了床,衣裳褪尽,暖帐下,他的唇在她的身子每一处留下印记,他的指尖在她身下流连,她紧紧的缠绕着他,随着他的律动,留下最美的时刻。
次日,寻着枕边的那丝味道,她睁开了眸,愣愣看着窗户前的阳光洒了进来,旭日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她微微翻了身,只觉得周身没了感应,他己不在身边。
她在阳春的伺候下,收拾好了一切,寻着外头的一丝凉意,坐在凉亭之中,吹吹风。
眼前一亮,一丝粉光自眼前而过,陌璃微微坐了下来。
“听说这朝阳国的皇后,长公主回国了,这是为了她的女儿而回,还是为了她的父皇而回啊?”
她白了陌璃一眼,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抿抿“与我有何干系?
陌璃唇边浅浅勾唇“想抛得一干二净啊,皇上会有今天,不是全拜你所赐么?玉馨公主正妃之位摇摇欲坠,不也是因为你的原因么?”
她手上微微有一丝抖动,半响过,她转了眸,淡然一笑“若不是你再提及这件事,我倒还忘了,今日我会经历生死再回到这府中,让皇上变得如此不堪,又让玉馨公主掺和了进来,不都是陌夫人一手造成的么?说到底我还得感谢陌夫人给我设下这么一个让我无法忘怀的陷阱,让我跳得很是辛苦。”
陌璃手上一颤,面色一怔,连忙环顾四周,待周围一切正常平静后,她才深深吸了口气“不是己经说过了么?不要在这府中提及此事,你怎又提起?”
她见陌璃一面惊慌,扬了扬丝巾,轻轻的凑到她的耳边,故意将声音放轻了一声“怕了?怕了就闭上你的嘴,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添睹,否则你那些毒药……也会对我无用。”
“你……”陌璃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而她却是笑着转了身,留给陌璃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背影。
“姐姐……”玉馨公主拦了她去路。
刺眼的阳光令她感到一丝燥热,扬了扬手巾“公主也来这吹风么?”
玉馨转身从丫头手中取来了大大小小的包拎在她的面前,轻轻一笑“母后从朝阳带了些特产,想必瑶儿一定爱吃,玉馨特意拿来了些,方才听奴才说,姐姐在这里,玉馨便寻到了这里。”
九儿闻知,心上一紧,扬着丝巾的手慢慢垂下,眸光直直的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之上,昨日端木汝阳的话又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感知胸口一痛。
半响后,她迈开了步子,向后挥了挥手“不用了,多谢公主好意。”
玉馨公主挺着肚子连忙跟了上去,喘着一丝气道“姐姐不要误会,玉馨……玉馨并没有要抢走瑶儿之意,只是些特产果子罢了。”
她抬了眸,微微一笑“公主也误会了,如若瑶儿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瑶儿的福气,往后还请公主多多关照。”
玉馨公主面色一沉“姐姐,你这是在折煞玉馨,玉馨感念姐姐的救命之恩,那日若不是姐姐出手相救,今日玉馨又怎能怀上四爷的孩子,又怎能站在姐姐的面前,请姐姐放心,日后不管事情发展如何,玉馨定不会忘记姐姐的大恩大德。”
玉馨公主的话就如刺一般的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里,如若她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上次取七彩果,她一定会仔细想想,现在事己至此,她倒有些后悔当初的做法。
抿了抿唇“公主言重了,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九儿先回殿了。”
玉馨公主怔怔的站在原地,寻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泛起一丝凄凉。
“公主这又何必呢?她现在占着爷的宠爱,是不会将公主放在眼里的,公主这不是自取其辱么?”陌璃扬言翩翩而来。
玉馨公主将手上的包裹递至丫头手里,转了身,眸光带怒“陌夫人请慎言,在这府中,若是让爷知道,陌夫人挑拨离见,搬弄是非,你说爷该如何处置你?”
陌璃瞬间笑容一僵“公主既然不领情,那就当陌璃失言了。”
玉馨公主步步靠近她,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今日陌夫人失言,本宫暂且不予计较,往后若是再让本宫听到自陌夫人口中出言不逊,那就休怪本宫无理。”
“你……”
玉馨公主白了她一眼,见她无语,拂袖离去。
陌璃气得脚下一晃,差点没有稳住步子。
“夫人……”身边丫头轻轻一唤。
她胸口睹着一口气,怒眸一扫“哼……今儿个是怎么了?联合起来看本夫人不顺眼了是么?好,既是这样,本夫人陪你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