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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亏欠王妃实在是太多了,这辈子只怕是无法报王妃大恩大德了。”阳春满是感动的泪花。
她抿了抿唇,眸光却停在了阳春身后瑶儿的小脸上,渐痛的蹙了蹙眉心“我做这些也抵不过你三年前对瑶儿所做的一切,我知道,若不是你,瑶儿指不定还要遭那毒妇更多的罪,阳春,谢谢你。”
阳春敛了眸中一丝泪“不,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她突然转了眸,眸中闪过一丝湿润“这世间没有该做不该做,也有没有谁欠谁的,你若是真要报答于我,那就帮我好好照顾三哥,要说有欠,这辈子,我们只欠三哥的,欠他的只怕还也还不清。”
“嗯,奴婢一定谨记王妃的话。”阳春含泪点了点头。
几人又迈起了步子,没走多远,只见不远处一名奴婢匆匆走着,在离她好几步之远的地方,顿了下来,低头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她回神凝着那奴婢怀中拽着一竹篓,竹篓里塞着些东西,奴婢的身子好似在发抖。
她突然眸中透着一丝好奇,稍稍上前问道“这是……”
那名奴婢没有抬头,颤音答道“回王妃的话,这是府里秋水的一些遗物,嬷嬷……让奴婢拿下去……火化了。”
随着奴婢的话,突然她眼前一亮,眸光落在了那一抹红上,她欲要伸手去拿起来看看时,那奴婢向后一躲“王妃不可,这是死人的东西,你碰着不吉利。”
阳春上前一声低斥“知道不吉利还不赶快拿走,快……”
“是,奴婢这就走。”奴婢抱着竹篓战战兢兢的跑着走开了。
她依旧寻着那奴婢的身影,渐渐袭上了一丝莫名的疑虑,直到瑶儿伸手拉着她衣袖晃了晃时,她才反应过来,顺手牵着瑶儿朝院子走去。
书香殿
回殿,陪两孩子玩了一会儿,她倒真是觉得累了,这怀着身子笨重,好睡,昨夜心里伴着事没睡,现在殿中两孩子好不容易安静了,她也寻着个空闲的时间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天还是亮着的,察觉自己应当还未睡多久。
寻来阳春问了一下,大概睡了一柱香的时辰,心里挂念着那林大人的事,琢磨着这个时辰应该林大人己离府了。
“爷现在在何处?”
“方才爷来过,见你睡得熟,怕吵着你,便回了书房殿。”
披了衣服站起来,推门出去,一阵风袭来有些凉,吹在脸上把最后一丝倦意也弄得无影无踪。
回应了阳春一声,独自一人去了书香殿,走到书香殿口,四处望了望,突然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她连忙一闪,忙退后一步躲在墙后,探头出去,那人正是秦天,方才他们是否在议事,还好没有冒然的闯进去,不然又得受他怒眼。
待秦天走后,她这才现出身来,理了理衣裳欲要走出去时,就被身后的彩蝶唤住。
见她手里正端着怀热茶,想着也是,进去找他总得寻个理由吧。
她笑了笑“姑娘可是要入内送茶给爷?”
彩蝶微微福了福,“嗯,王妃可是要见爷?只不过现在可能不行,爷正在议事,不能被打扰。”
“我知道爷在议事,只不过方才我见着门开了,人也刚刚走了,想着爷也应该议事完了,本宫确实是有急事找爷,要不这样,本宫在这里等着,你帮我去通报一声,不过劳烦姑娘要快一些,本宫觉得这身子有些挨冻了,呆会儿要是落下个风寒,只怕这身子又得受罪了。”她故意抖着双唇,搓着双手,一副挨冻的模样。
彩蝶是个机灵的丫头,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谁不知现在她可是怀着身子,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彩蝶面上微微一笑“不用了,既然王妃都说议事的人己经走了,那就无须通报了,这大冷天的,怠慢了王妃,若是有个闪失,爷怪罪下来,奴婢又得受罚了。”
见彩蝶让了让身子,她刚要迈出步子,又转了身,轻轻一笑“本宫反正要入内,姑娘就将手里的茶水给本宫,本宫代姑娘送去可好?”
彩蝶稍稍犹豫了下,连忙将手里的茶水递至她的手上“那好,那奴婢就偷个懒,先行告退了。”
推开了门,呼吱一声响,似乎丝毫没有打扰他的思绪,也许己经习惯了彩蝶奉茶,她都快要靠近他了,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直到她放下茶水之时,只听到他沉沉一语“这彩蝶是越来越没了规矩,现在都让你送起了茶。”
她手上一顿,他不是没看她么?又怎会知道是她?
管不了那么多了,笑着淡淡应了一声“我这不恰好遇到了她么?这大冷天的,我替她搭把手,难不成你还要责罚人家?”
他端起了茶水,微微小抿了一口,放下之时,轻轻一叹“有事么?”
她抬了头,一板一眼的看着他“敢情我没事就不能上你这来了。”
他转了眸,眸光回到了手下书卷之上“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都是我主动去看你,你若是主动来找我定然是有事。”
“爷这次还真没有完全猜对?”她白了他一眼,自他身边寻个位置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用手比着他书案之上的那些摞得高高的书卷。
“那是有事还是无事?”他放下书卷,又是轻轻一叹。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看着她,眉宇间还透着些忧虑,方才见秦天形色匆匆出了殿,她就料定肯定有事,若不是因为林大人的上报,那就肯定是因为齐王的动静。
她顿住了手下的动作,凑到他的面前,看了半响才浅浅一笑开了口“我来之前是没有事,只是醒来后听喜儿与我说,你去了我殿中,见我睡着了,便回了书香殿,想着我也得回个礼,过来看看你,这一到这里,我就遇上了某人心事重重的模样,还连着叹了两声气,所以我这心中便有了事?不知爷是为何事叹气啊?”
他表情突然有了一丝僵硬,似乎有些不悦,又似乎是在回想方才他在那一句话的时候叹了气,让她连着察觉出来了。
见她还浅笑绞着他,他突然转眸伸手端起了茶,大饮了一口后,又放下。
这时眸光瞬间变了样,拿起手下书卷,翻开那一页时,用了很大的劲,只听见书卷珊珊作响。
“揣着你这些心思,好好养着胎,别老是操心这操心那,这府里又不是没人,不是还有我这个当家的在么,你就省些心。”
这话一字一句的飘落至她的耳中,带着一丝谴责之意,她似乎无视,起了身“是,妾身知道,若是当家的想找我聊聊的时候,随时欢迎。”
这刚要迈出步子,随着手上一紧,他手上的温暖递至她的手上,转眸时,发现他的脸上稍稍有了一丝动容。
“你又准备去哪?”
她怎么突然感觉鼻子间一阵酸楚袭来,说出来的话也是酸溜溜的“回殿啊,当家的都说了,我不宜太操心,我自然只有回殿养胎的份啊!”
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顺手从他的书案旁拿起了他的毛毡子披风,抖着紧了她的身上“披着,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披件衣裳出门,也不瞧瞧自己这双手,我就没见你暖和过,整天凉得像块冰,这殿中的奴才只怕都是让你惯坏了,竟然将你照顾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这个月都不想要响银了,你也是,整天操心别人的事,何时才能将这份心思放在自己的身子上,不让我操心。”
这带着责备的话却让她心里暖暖的,眼前的男人将来是一国之君,在她这个小小的女人面前,似乎他每次都毫无办法。
她寻着毛毡子上的温暖,似乎还有他的味道,深吸了口气后,冲他笑了笑“谁叫我是当家的的女人呢?”
他轻轻的替她系着领口的衣带,缓缓说道,神色中竟有一丝落寞,那丝落寞让她心中一刺“是当家的的女人,就应该凡事留给当家的来操心。”
她低头眸看着他温暖的大手在她的领口细细的系着结,忍不住抿着唇叹了口气“你的话,我听得进去,只是有些事我若是不操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怕有朝一日反倒被人算计了。”
“算计?”他轻哼了一声后,又抬眸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这句话我倒是爱听。”她随意寻着句话来噎他,见他眼底深陷,透着怒气上升,她连忙说道“我以后尽量多听当家的还不成么?”
他的脸色稍缓,口气还是透着一丝淡淡的责备“行了,若是闲着呆在屋里慌,我让人送去几本育儿宝典,你好好琢磨琢磨,比起你操心的那些事,我倒是更担心你腹中咱儿子。”
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她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放心吧,咱儿子在我腹中好好的,只要我不想动他,谁都别想让他离开我。”
又过了一日,他昨晚留宿在了碧波殿,听说是这玉馨公主连夜又犯了病,传了太医来,便说只要好好休息便好。
也许他是认为是白天两不省心的孩子闹腾了她,才将玉馨公主拖累了,在端木汝阳的威慑下,他不得不留在碧波殿。
在她起床之时,她听阳春说起,爷还未天亮就早早离了府,阳春还一边嘲笑着,一边乐着说“这爷在玉馨公主的殿中实在是呆不住,这天还未亮就离了府,这若是换作歇在王妃你这啊,只怕他都这夜太短了。”
“不是我说你,你这都快嫁人的人了,竟还说这些是非,若是让人听着了,你这不是给人家添堵么?”她面色稍稍沉了沉,心里其实还是在意阳春的话的。
阳春双眸无辜的闪了闪“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己,这玉馨公主那日那般挑拨王妃与小郡主母子俩的关系,气得你吐血,还差点伤了腹中的孩子,我说她几句又怎么了?”
她起了身,轻轻一叹“这事不是过去了么?你怎又提起了。”
阳春努了努嘴,没脑子的一口冒了出来“还别说,上次你让人投药一事,我还真怀疑这人就是这温婉佳人。”
“住口……”她低斥了一声,吓得阳春掉了手中的玉梳,连忙低头请罪“王妃息怒。”
她缓了缓情绪,放眼环顾了四周后,声音稍小了几分“阳春,日后可千万别这般口无遮拦,纵然你快要嫁入三王府了,还有很多事情你得在心里隐忍着,学着点。”
阳春面上一紧,拧了眉“王妃,这事你早就猜到了。”
她双眸一瞪“不是说了么?没有证据情况下,可千万要沉得住气,况且这件事是不是她,我无法确定,也许这件事另有他人。”
“是。”阳春点了点头。
“行了,让人去通报一声爷,就说今日我要出府一趟,为你置办些嫁妆。”
阳春出了殿,她便马上去了瑶儿的殿,从头到尾都安排了一遍,昨日出个府,府里让这两小主将玉馨公主闹病了,今儿个说什么也不能出事了,否则,她一定会让端木辰曦禁了足不可。
这出了府,马车周边还跟着几名护卫,终是不怎么习惯,为了出来,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到了好几家绸缎店都觉得没有她想要找的绸缎,这一路寻来,己经是第十二家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入店内,希望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这刚一抬眸,就见着一名贵妇手里正捏着一款绸缎,在手上身子比了比。
最后老板报了价,贵妇只好弃了手中的绸缎,瞅着一副脸出了店。
“不识货,买不起就不要瞎折腾嘛!”老板一边整理着手里的绸缎,一边沮丧着一副脸抱怨道,估计是一桩生意没有做成。
她在阳春的搀扶下笑着走了进去,四名护卫很自觉的在她不远处把守着。
她慢慢的靠近那自言自语的老板,轻轻问道“老板,你手里拿的可是姑墨国的绸缎?”
老板随着她的声音,手上一顿,半天才笑着回过神来“夫人好眼力,可真实货,这可是我店上好的绸缎,正是从姑墨国而来。”
老板笑着迎了上来,心里琢磨着刚跑了一单不识货的生意,竟又来了一个识货的,这还未仔细瞧瞧,一眼就识得他手上的绸缎是出自姑墨国,看来这单生意是有望了。
她笑了笑,顺手在老板拿着的绸缎之上,轻轻的来回摸了一圈,终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轻轻的收回了手,寻着个位置坐了下来“早闻姑墨国的绸缎出名,我可是找了多处,这才在老板店里找到,今日也不枉我走这一遭。”
老板见着连忙交代店里的伙计上茶,一脸笑意的解说道“不瞒夫人说,这全京城就只有我这家店有姑墨国的绸缎卖,也只有像夫人这样的贵人才识货,一眼就认出这是产自姑墨国。”
她又是一笑,这眸光依旧落在了老板手里的绸缎之上“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见身边有人穿过这种绸缎,便试想着今儿个出来找找,看京城是否有得卖?听老板这么说,全京城只此你一家,看来这全京城的贵妇可都是在您这里购买姑墨国的绸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