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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何时动身?”任盈盈将已经睡着的周小江轻轻放到马车上。
苏淼盯着周小江看了好一会,才缓缓收回视线,“你要怎么跟苏大人交代?”
任盈盈目光犀利地盯着苏淼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赶紧带着孩子离开吧。”她似乎并不想多说,准备离开。
苏淼怔了怔,略一凝神,重又开口道:“或许我们只见并没有什么情可言,道谢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但是我会记住你的成全。”
任盈盈停住脚,半晌才悠悠地说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走吧,愿此生,再也不见!”
苏淼带着周小江并没有马上出城,而是找了间客栈住下来。刚到房中,店小二便送来了热水,“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吗?”
苏淼将店小二堵在门口,结果他手中的水壶,“谢谢,不用了。”
关上房门,苏淼坐到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中的周小江,双眸似乎在挣扎着。苏淼将周小江紧紧抱在怀中,这么些日子的焦虑,担心,不舍,全部都在这个时候有了突破口。苏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惊醒了熟睡中的周小江。
“娘……”周小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抱住她的手,“娘,你怎么哭了?”
苏淼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小江……”
周小江伸出小手为她擦泪,“可是爹欺负你了?”
听着周小江稚嫩的声音苏淼心中如同刀绞,“娘对不起你……”
周小江没有说话,小手抱着苏淼,轻拍她的背。
夜渐渐深了,周小江又坠入了梦想。黑暗中,苏淼却没有睡着,她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片黑暗。苏淼开始回忆,他们犹如噩梦般的第一次相遇,有了怀中的这个小人。再次相遇,依旧不是美好的,是什么时候,相互开始吸引的?苏淼想着想着,脑中突然出现唐铭身着明黄的龙袍,坐上那九五至尊的龙椅,俯视天下的样子。只是,那画面怕是自己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几声梆子响。苏淼轻轻将周小江放下,起身给他盖好被子。她走到桌前,点上灯,将头发束起来。整顿完毕,苏淼才开口:“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周天宇走了进来。周天宇先是走到床前,深深地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然后转身看向苏淼,“想明白了?”
苏淼点头,“大哥,孩子,还请你多关照点,他还小……”说着,苏淼只觉得鼻子发酸。她将视线投向窗外,“大哥,孩子你带走吧。”
周天宇叹了口气,“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孩子,你可以带走的。”
“我不能太自私。”苏淼吸了吸鼻子,“我走了,孩子留下,唐铭……才不会那么难过……”
“为什么是我?”周天宇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大哥,以你的本事,只要我走出城门,你就会知道我的行踪。”苏淼笑了笑,“爹娘那边……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吧。”苏淼站起身,拿起已经收拾好的行礼,“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周天宇仔细听完,又忍不住叹气,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苏淼老实地回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好。”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周天宇又咽了下去,“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就传消息给我。”
“大哥,唐铭很容易感情用事,你是他的好兄弟,你一定要多提醒着他。”苏淼沉声道。周天宇没再说什么,递过来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苏淼问道。
“毒药!”周天宇冷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道你爱管闲事。”
苏淼有点窘,知道定是唐铭跟他说了以前的事,“大哥,我已经是个成人了……”
“天快亮了,你动身吧。城门那儿我已经安排好了。记住,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苏淼深吸了口气,“那我走了。”苏淼看向熟睡中的周小江,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眼泪夺眶而出,苏淼转身跑出了房间。
苏淼确实很听话,她在店小二惊愕的眼神中哭着跑出了客栈,跳上周天宇为她准备好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在夜幕中渐渐冤屈,隐没在黑暗中。
苏淼将整个头埋在膝间,离别,悄然无声。苏淼很怕,怕小江会怨自己抛下了他。可是她不能太自私的。小江毕竟是唐家的人,注定是天家的人。
周天宇找的马夫赶的车很稳,苏淼竟然睡过去了,而且一觉无梦。她还是被车外的吵闹声吵醒的。
“外面发生了什么?”苏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