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请尊重老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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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请尊重老人

我道:“妈,您会来参加我和夕儿的婚礼么?我养母会来,您也来吧?如果您不来,我和夕儿都会觉得那会是我们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妈会去!妈怎么能不去呢?你是我儿子!我儿子的婚礼我这个做妈的怎么能不到场呢?儿子!放心吧!妈肯定会出现在你婚礼现场!再说了,我跟你养母也很多年没见了,我要见见她,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对我有恩!”我妈在电话那头笑中带哭地说。

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搁下座机,拿起威士忌倒了半杯在酒杯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赶紧去抓我的手机,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夕儿。

……

次日是礼拜六,头天晚上我把我妈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对夕儿复述了一遍,我们都十分开心,而且我们约定次日一早就去医院看她爸,在婚礼之前,夕儿要把她爸接回玫瑰庄园养病。

我从新疆回滨海后始终没去看过林啸天,就是当初我因太阳城的施工事故被受害者家属打破了脑袋就住在林啸天同一个病区,我也没有去过林啸天的病房。

加上我在新疆待的那近一年的时间,我差不多有一年半没有见过林啸天了。

林氏姐妹说林啸天偏瘫,脑溢血后压迫神经造成神智不清的问题,即使动了手术清除了脑部积血,但似乎未能彻底解决问题。

林氏姐妹还说林啸天能下床走动,但需要轮椅,或者是拐杖,偏瘫的一侧肢体功能障碍,而且毫无知觉。

但我运气不怎么样,我并没有撞见林啸天清醒的时刻去看他。

事实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感觉我看到的并非是林啸天,而是另外一个神志不清的糟老头。

虽然不存在卫生状况和营养状况的问题,林氏姐妹安排了最好的医护人员,还雇佣四个陪护轮流在医院伺候林啸天。

我指的是精神状况,我说了我见到林啸天的第一眼,我没法将他跟以前的那个地产界大亨联系在一起,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整个人消瘦了近半不说,神色中那种霸气,嘴角那种坚毅,眼神中也没了那份深邃,以及洞察一切的锐气。

当年雄风已不在,而且整个人呆滞,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和夕儿悄悄走进去病房时,林啸天正坐在偌大一个病房的窗前的轮椅上,斜对这我们,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两名陪护无声地在病房里忙碌,一个站在床头桌前捏着一柄银勺正在讲药丸碾成粉末状,因为粉末状的药物比颗粒状的药物喂给林啸天更顺利也更安全。一个陪护正从床底上端出那个尿盆准备去卫生间倒了洗干净。

上午的阳光从窗户玻璃投射进来,在病房里铺洒了一片,林啸天死寂般地坐在轮椅上坐在阳光里纹丝不动。

“爸!我来看您了!”夕儿故意大声打招呼,“爸!你猜我今天带谁一起来看您了?”

说着她快步朝林啸天走了过去。

我慢慢走到床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搁在床头桌上,转脸看着林啸天。

对于女儿的热情招呼,林啸天无动于衷,始终维持着雕塑状态。

夕儿把轮椅斜了过来,使她爸正对着她。

“爸!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和我妹呀?”夕儿蹲在轮椅前,仰视着她爸微笑着说。

我慢慢走到夕儿身后。

林啸天看到了我,但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呼吸,如果不是因为他浑浊的眼球还能微微转动一表示他其实脑子里还是有意识活动的,如果没有这些,他就像一个被人故意竖在轮椅上的死人!

有时候我们总是能遇到一些残酷的事情,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我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我们,人都会老去,老得神志不清四肢无法动弹,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我们,人的意志可以有强有弱,但人的生命无疑是非常脆弱渺小的!

其实一句话就是,看见林啸天,我想到了死亡!

用乡村人的说法就是,林啸天大概属于那种土已经埋到脖子上的人了,他距离死亡的时期不会太远了!他浑身处处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现在的林啸天恐怕再也不会对他的那些竞争对手构成任何威胁了吧?曾经那个叱咤风云令无数强大对手不寒而栗的商界硬汉已经不复存在了!

老实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他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过去对他的一系列成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顾阳难道还要跟这样一个废人计较什么么?

“爸!您看看谁来了?”夕儿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着她爸,攥住他的手道,“爸!是阳阳啊!顾阳来看您了!”

我朝林啸天打招呼道:“林老,您好。我们好久不见。”

林啸天的眼珠微微往上动了动,这才注意到我了。

“爸!我跟您说了,我国庆节就要跟阳阳举行婚礼了!顾阳不!您女婿现在的事业做得很大,他很忙,他一直想来看您,但一直脱不开身,请您不要怪罪他!爸!后天我来给您办理出院手续,我们要接您回家修养!还有我和阳阳的婚礼,您必须得参加!我想您一定会祝福我们这一对新人的吧!?啊?爸爸……”

说着夕儿眼圈泛红了,她大概直到如今都无法接受林啸天变成这样的冰冷事实吧?

“阳阳,你陪我爸说两句,想必我爸也有什么话要同你说!我去给我爸榨点果汁……”夕儿对我说,起身离开。

我走到夕儿的位置,慢慢蹲下身,看着林啸天。

他的眼珠往下动了动,看着我,嘴角微微动了动。

“林老!很抱歉!我一直没来看您,好在我今天还是来了!我想您虽然不能说话,但您心里一定明白,我和夕儿就要结婚了!这几年我和夕儿一起走过很多坎坷不平,这您老人家也都知道。所谓苦尽甘来,我们也是品尝甜头的时候了!请您老人家一定要成全这桩婚事!如果能得到您的祝福,我和夕儿一定都会非常开心的!”

听我一番话,林啸天的表情似乎活泛了一些,目光也没之前的呆滞了,他看着我,嘴角努力扯了扯,似乎想说什么话,但说不出来。

夕儿告诉我她爸病发后就一直不能说话,医师说这是脑溢血压迫中枢管理语言的神经造成的,但脑部手术清除淤血后有望恢复语言功能,但这得需要时间,建议每天都有人能跟患者说说话,刺激下他讲话的欲念。

夕儿在床头桌前的果酱机前榨果汁,把新鲜的橘子切成股,丢进果酱机,这边用玻璃杯接住果汁。

我在这边跟林啸天没头没脑地说着话,主要是把我从新疆回滨海后做的一些事情地他讲了讲。

我相信林啸天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他心里还是明白事儿的,虽然他不能说话,但他一定能明白我们所说的话。

……

在病房里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我们才离开病房,我们没有马上驾车离开医院,在住院部大楼下的花园里长椅上坐了一会儿。

“阳阳,”夕儿偎依在我身上说,“记得在我爸病倒之初的那段时间,我真是怕极了!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爸健康的时候,我没意识到那种恐惧,当我爸倒下的时候,我才切身地感受到了那种彷徨与无助!”

我揽住她的纤腰,安慰她道:“是啊!虽然我爸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小,还不懂什么,但我能体会到你那种感受。父亲就是一座大山,我们曾以为他会像大山一样永恒得矗立在那里,为我们遮风避雨,为我搭起一个避风避雨的温暖港湾!但是我们错了,大自然的山可以永恒的矗立在那里,但父亲这座山有一朝一日总会倒下的,虽然这很残酷,但这是大自然的规律!生老病死,我们谁也不能去阻止什么!”

夕儿紧紧偎依着我说:“我爸是我和我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妈死得早,我和我妹对我妈其实没多少印象,几个残存的印象还模糊不清,我们从小到大都跟在我爸身边!我爸小时候一直是我的偶像!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像大山一样稳重可靠!突然某一天这座大山轰然坍塌,你想当时我和我妹心里有多么恐惧啊!林家这么大的家业,我爸倒下了,就剩下我和我妹了。社会险恶,我和我妹面对如此大的家业我们该如何维系啊?那时候你又在新疆,我无法跟你联系,如果那时候你在滨海在我们身边,或许我还不至于那么恐惧与慌乱的。”

“都怪我。”我安慰她道,“都怪我。我应该陪你在身边支持你,至少也要给你精神上的支持!”

“就会耍嘴皮子!”夕儿嗔我一眼说,“当初我们姐妹俩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你在美丽神秘的乌市呢!”

“好了,我理解,我理解,”我揽紧了她安慰她道,“别想那些事儿了。都已经过去了。我老婆也挺过来了。现在一切不都挺好么?事实证明,我老婆有能力管理好林家的家业,而且事实还将证明,我老婆会带着鹏程地产走向更大的辉煌!”

夕儿说:“其实我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有选择,我一定会做一个贤妻良母,而不是在商场上冲锋陷阵。我无意做女强人,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孩,一个平凡的妻子,一个平凡的母亲。”

“恩。我也不太喜欢女强人。”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说:“老公,那你说我现在算是女强人么?”

“这个嘛,”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看着她笑笑道,“从客观事实来看,你已经是女强人了!还不是一般的女强人!是非常了不起的女强人!”

“那就是说,”夕儿打断我说,“你不喜欢我啰?”

“哪有!”我看着她道,“你听我说完嘛!女强人不一定就是那种彪悍强势的女人吧?所谓女强人重在一个‘强’字,并非表面上的彪悍强势就算是‘强大’了。真正的强大是内心的强大!面对父亲突然倒下这么一个巨大的打击,你不仅挺住了,而且还成功地接任了鹏程地产的董事长一职,并且如今已经在鹏程地产内部树立了威信,取得了各大股东的信任与支持。照这种良好势头发展下去,鹏程地产在我老婆的英明领导之下,不仅能稳住地产霸主的地位,还将取得更大的突破!老婆!这才叫真正的女强人呢!”

“可你不是不喜欢女强人么?”夕儿撅撅嘴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笑道:“你理解有误!老婆!我不是不喜欢女强人,我是不喜欢表面强势彪悍而内心实则懦弱且毫无主见的女人!”

“是么?”夕儿仰视着我说。

我笑:“当然!”

“你发誓?”她盯住我说。

我笑,举起手朝天,看着她道:“好!我发誓!”

我老妈来滨海的时候,距国庆节放假还有十来天,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鸡鸭猪狗的卖的卖了,托乡里乡亲照管的照管了,家里的田地都给我在老家的舅舅了。

这天是我和夕儿去火车站接的我妈,我妈晕车,原本我想派阿虎去老家直接把我老妈接城里来得了,我妈不干,她说我这是劳师动众,她一个老太婆还要什么专车接送呢!

我老妈坐的火车,她对我说汽车汽油味太重,她一闻那汽油味就恶心呕吐,但坐火车就不会有那种难受的感觉,虽然依然晕车,但晕的程度没坐汽车那么重。

我、夕儿和阿虎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滨城火车站,我怕我老妈下了火车找不到我,我特意叫阿虎找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我的名字,我妈虽不识字,但她认识我的名字!

但除了我们全家人的名字,我妈别的字一概不认识,不认识字,我就担心我老妈下了火车不知道哪儿是出站口,到时候在火车站里面转来转去找不到出站的路,她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又晕车,哪还能经得起什么折腾!

于是我叫夕儿和阿虎举着牌子在出站口等,我买了站台票去站台上去接我妈。

那趟绿皮火车已经按点到达了,我沿着站台跑到我们乘坐的那个车厢,却没看见我妈下来,最后人都下完了,也没见着我妈,我赶紧上到车厢里去找,车厢里人去楼空。

我急坏了!

跳下火车,在邻近的车厢找,也没找见我老妈的影子。

我老妈没手机,我要给她买火机,她不让,说买了她也不会用。她还说出门还带着那玩意太不方便了。这回我一定要给她买个火机,教她怎么使用手机,如果我老妈随身携带手机的话,我也不用这么上上下下去找了,只要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就是了!

我一着急,就开始怨恨自己起来,为什么总是由着我妈呢?“顾阳啊顾阳!你长没长脑子!你妈说不要手机,你就做罢了!你有没有点主见,老人家不知道手机的好处,你还不知道么?万一你妈走丢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大罪人!”

我急得团团转,莫不是我妈中下错了站了吧?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当我火急火燎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夕儿打来的。

“阳阳,咱妈到出站口啦。你在哪儿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道:“好!照看好我妈,我这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赶紧钻进出站口,是地下通道,直通火车站正门。

我远远地看见出站口那边有人群在骚动,有两个火车站工作人员在抢我妈手中的包,我妈死活不给,生气地跟那两共组人员在争执什么。

阿虎伸手指着那俩工作人员,好像在警告他们放开我老妈的包!

夕儿在边上搀扶着我妈,生怕工作人员一撒手,我妈因为惯性往后跌倒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我赶紧跑了过去,扒开围观的人群,拉住阿虎道:“怎么回事?”

我妈看见了我,扭头看着我又笑又怒道:“儿子!可见着你了!这两位同志非拽着我,不让我们走!要我交什么什么费,我把车票给他们看了,他们还不放我走,我告诉他们我有车票,他们干吗还要我交什么费呀?”

我扶着我妈安慰道:“好了!妈!别着急!这事儿交我了!”

这时从值班室又跑出来两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大概是看阿虎跟他们的人发生厮打了,赶过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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