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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国的巫医极为厉害,想来是吃了什么厉害的丹药吧。”北唐瑾漫不经心得答道。
花涧月这才有些了然了,他也听说过曼陀罗国的巫医会巫术极为神奇,现在想来,夏莎乃是一国公主,想来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这些巫医们自然要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了。
“咦?玉容似乎跟莎公主很亲近?”这时候,花涧月才发现不对来,往日这两个人不是敌对么?怎么这般亲近了?倒像是亲姐妹一般。
北唐瑾很自然得道:“她毕竟是我的师姐,我不能见死不救,更重要的是不想她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这是怎么回事?”花涧月十分诧异。
北唐瑾却是很平常得说道:“她神智不清的时候见人就杀。”
“啊!这是什么怪人!”花涧月惊叫起来,又想起夏莎那日在船上便是突然发狂,道:“莫不是会像那日一般吧?”
北唐瑾点点头,道:“不错,只是比那日更严重,只要是接近她,她就杀,不论是谁。”
“那她是如何这般安静的?”花涧月十分奇怪,见人就杀怎么此时这般安静得躺在这里,莫不是因为北唐瑾的缘故吧?
北唐瑾仿佛没有看见花涧月的诧异的神色,很平常得说道:“闻到梅花的香味她就会安静下来了。”
“哦……怪不得!”怪不得这屋子里都是熏了梅花的香味儿。
这时候,夏风从外面走进来,为花涧月倒茶,道:“国公爷请喝茶。”
花涧月点点头,目光却是还停在夏莎的面容上,他觉得,夏莎此人简直是太奇怪了,太奇葩了!不但脾气不像是个女人,这体质更是不像是个人!
夏风却是并没有注意花涧月的神色,她只是看到自家公主安稳的模样心里放松了许多,她倒了一杯茶,走到床榻前,递给北唐瑾道:“瑾姑娘,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北唐瑾点头接过茶杯,用茶杯盖子搅动着茶水,然后慢慢喝了一口。
末了,她将目光扫向夏风。
对上那幽深的眸子,夏风十分心虚得低了低头,口中感激道:“多亏了瑾姑娘您照顾了!说起来我家主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烧了,您知道她特殊的体质很不容易生病,这次不知怎地了!哎,前日回来后一早便是这般了!”说的是感激的话,言语之间却是有几分的责怪。
北唐瑾知道,夏风这是对于她将夏莎装扮成猴子让其在寒风中蹲了大半天的责怪。
可是,夏莎体质什么时候这般娇弱了?莫说是在寒风中吹半天,就是吹一夜,她也应当不会怎么样,可是,夏莎这般发高烧,她倒是又有几分相信了。
不然,她不会这般心存愧疚得来帮忙了。
花涧月也听出了责怪之意,但是他看北唐瑾的样子,仿佛是并不想说出实情,因而也没有问。
“夏风,你去准备酒再给她擦擦身子吧。”见夏莎很安稳得睡着了,北唐瑾吩咐道。
夏风点了点头,便去准备酒和巾帕之类了。
只是等她过来,揭开酒的盖子的时候,北唐瑾已经起身了,夏风看着北唐瑾冰雪的面容,犹豫道:“瑾姑娘,还是您来吧,您知道,我家主子很不安生……”夏风有些心虚得道。
北唐瑾的面容却是越发沉了,因为她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因而,抬手就点住夏莎的穴道,道:“这可顶一炷香的时辰,也够用了。”
“这……”夏风极为震惊得看着北唐瑾那么利落就点了自家公主的穴道,脸色极为难看,若是公主知道,她动了她的身子,她要死了……
“怎么了?”北唐瑾见夏风的表情极为难看,十分不解道。
夏风却是笑道:“呵呵……瑾姑娘,我突然想起有见极为要紧的事情没有办,恐怕公主醒来会怪罪,因此……”夏风正要转身,却被北唐瑾扣住了肩膀。
夏风心虚得笑,北唐瑾却是脸色极为沉,道:“这一招用过了,不好使了,你还是老实为你家主子擦身子吧,免得过了时辰不好动手了。”
夏风知道事情搞砸了,因而只好点点头,道:“那请瑾姑娘等我家公主再睡下再离去吧?”那声音带着恳求。
北唐瑾点点头,道:“好。”然后转头对花涧月道:“国公爷咱们去外间吧。”
花涧月这才将极为奇怪的目光从夏风的身上转移开来,再看看那坛子同样散发着梅花香味儿的酒,心中惊异。
就连这酒都是梅花酿成的!
更奇怪的是,这婢女怎么非让北唐瑾动手呢?
只是此事不宜多问,花涧月带着疑惑随着北唐瑾到了外间。
北唐瑾亲自为花涧月倒茶,见对方一脸的困惑,明知道他满肚子的疑惑,却是并不打算为对方解惑,而是问道:“听闻明王殿下又出游了,怎么国公爷没有一同前往呢?”
宴会的第二天,北唐瑾就得到消息,明王凤晰琀竟然是连夜启程了,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是如此着急。
花涧月却是哈哈哈一笑,道:“下个月是苏锦绣的生辰,他生怕赶不上,因而连夜赶路了。”花涧月将早就预备好的答案说给北唐瑾听。
北唐瑾有些了然得点点头道:“苏锦绣此人的确是十分不好讨好,想必明王殿下是想要再次找她绣帕子之类吧?”
花涧月点头道:“可不是嘛,自从玉容将逸宁的帕子毁了,他心疼好久,因而正赶上主人生辰,自然不能怠慢!”花涧月将谎话说得比真话还顺溜。
事实上,即便是凤晰琀不去江南为苏锦绣庆生辰,只要凤晰琀一句话,苏锦绣也十分愿意为他绣帕子,因此,这个为了绣帕子而庆生辰的话,就连花涧月都不信,可是,他却是真的不知道凤晰琀这么着急去江南做什么。
仿佛真的是没什么要紧事啊?真是奇怪了?可是他奇怪归奇怪,对旁人还是会这么说的。
“那国公爷预备什么时候启程啊?”这也是北唐瑾关心的问题,只要这两位瘟神一走,她更利于行事了。
花涧月慢慢喝了一口茶,目光在北唐瑾的脸上注目了片刻,却是如何也找不到半分她站在窗户旁那般的柔弱孤寂神色了,他不由得有些失望。
北唐瑾却是极为奇怪,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她脸上有东西么?
“呵……我不打算去找他,我倒是觉得这个大都极是有趣,比外面好多了。”花涧月倏然笑嘻嘻的说道,眉眼之间更是有些奇怪的神色在北唐瑾的身上逡巡。
北唐瑾“哦”了一声,心中极为失望,但是面色却是极为平常,又道:“过些日子便是除夕了,想必国公爷也多年未同家人聚聚了吧?”
花涧月瞧了一眼北唐瑾一脸恭维的假笑,心中越发觉得遗憾,恐怕是再也看不到她那般脆弱,我见犹怜的模样了。
“哈哈,家里人啊,我哪里还有家里人呢?当年父亲死后母亲殉情,整个齐国公府一直便是我一个人罢了,父亲只母亲一位妻子,我又没有兄弟姊妹……”花涧月极为平常得摇摇头说道。
北唐瑾却是极为愧疚,道:“真是对不住,玉容竟是忘了这一遭。”
花涧月摆手,道:“无妨,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免得有牵挂了。”
北唐瑾点点头,这倒也是,可见花涧月的母亲跟凤晰琀的母亲一样钟情,只是凤晰琀的母亲没有殉情,但是老明王死后不久,她也郁郁而终了,这其实也差不多。
而凤晰琀的父亲也是极为钟情的人,一生只一位妻子,偏偏这位女子也只产下一个孩子,因而,偌大的明王府也只凤晰琀一个人,所以说若是花涧月和凤晰琀皆不回大都,明王府和齐国公府都是空着的。
可是,里面又有极为得力的管家和婢女们,倒是将两个府邸看得极好。
这两人都是很不一般的人物,培养人自是很有手段的,只看那日凤晰琀身边的婢女皆要为其殉情便知一二了。
花涧月坐姿极为随意,手撑着头歪着身子瞧北唐瑾捧着茶杯,始终如一的表情,不禁说道:“不若除夕那晚玉容陪我吧,免得孤单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极为真诚地笑望着北唐瑾。
北唐瑾被他的想法惊了一跳,道:“您方才说什么?”她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作对这么久,好好的除夕夜她要跟对头过,可不是什么好心情。
花涧月却是脸皮极厚,纵然觉得北唐瑾会不愿意,可是他依旧极为真诚,面带忧伤得恳求道:“玉容你知道,往年都是逸宁陪着我过,今年逸宁远去江南,我是赶不上他的行程了,因而,玉容能不能陪着我过呢?”
虽然对方如此真诚,可是北唐瑾觉得他的想法太荒唐了,因而,道:“国公爷,您知道,除夕是要祭祖的,我纵然有心,哪里有空闲陪着您呢?”言外之意便是,您除夕不也有祭祖么?
“祭祖?”花涧月挑眉,他从未祭祖过,那些东西都是管家们管,而且,他只等着最后上香,前面的事情,他也不懂啊!
“是的,因此那日玉容一点儿空闲都没有,还请国公爷见谅吧。”北唐瑾诚恳得说道。
花涧月明显极为失望,道:“祭祖半日便也完事了,不若……”他瞧着北唐瑾紧紧蹙起的眉梢,继续道:“不若后半夜玉容陪着我吧?”
北唐瑾真是被对方的想法给弄的极为奇怪,因而,问道:“国公爷为何一定要玉容陪着?”该不会是故意给她添堵吧?
花涧月却是极为真诚,道:“我左思右想,觉得这大都没有玉容更合适的人了。因而,玉容可否答应呢?”
“这……”北唐瑾注视着花涧月那极为真诚的眸子,那乌黑的瞳仁极为柔软,仿佛他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的,只是,她十分了解花涧月的脾性,他哪里是真心实意?该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吧?
花涧月见北唐瑾蹙眉思考,便知道她想了什么,因而立即保证道:“哎,玉容竟是怀疑我的用心,不过这都怪我从前总是……玉容可否不计前嫌呢?就勉强答应我这一遭?”花涧月神色越发凄苦,眼中仿佛是升起了雾气,像是要盈出泪水一般。
北唐瑾扶额,这个人做戏太真了吧?这眼见仿佛是她欺负了他似的,实际上是,若是除夕夜她人不在北唐府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她啊!她那祖母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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