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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盛夏的夜晚,皎月高挂星空,斑驳的城墙下几株茂密槐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名黑衣少年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房顶屋檐上,他的脚步简直比猫儿还轻灵,他的身形比燕雀还要敏捷,不消片刻,他已经奔出了数里,在一处偌大的府衙旁停了下来,如同猫头鹰一般伫立在枝头向院中灯火通明的房间眺望。
他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锋锐,又好似镜中水月般叫人心醉。黑衣少年轻抚腰间的“缚龙丝”,右手掌轻拍左手背,而后低首轻吻自己的右拇指。这是”闫门”行动前的祈福仪式,常过刀口舔血般生活的江湖人即使武功、技艺再是精湛,也总会为自己掩埋在心底的不安寻找一份寄托。
微风徐徐吹过,伴随着小城独有的桂花香气犹如一名妙龄少女在你耳旁轻轻吐气。天边的云朵黯然飘过,露出一轮圆圆的明月与分外皎洁的白光,只是好似蜻蜓点水般的那么一刹那,一道黑影于月光前一闪而过,悄悄地降落在庭院的水缸上,黑衣少年的轻功甚为了得,一起一落间就连水缸中的死水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他用余光审视着院落的每一个角落,脑海飞速的旋转着,片刻间已将如何选定位置、潜入、行动与逃脱清晰而有序的制定了计划。
盛夏的夜晚,猫儿总会耐不住寂寞,变得敏感而易怒,就连如风一般轻盈的鸳鸯蝶路过时都会惹得它们吱吱乱叫。黑衣少年按照脑中制定的计划在院落中走了几遍,确保万无一失后双脚一颤,重新遁入了黑暗之中,院中的那只饥渴多年、焦躁不安的老猫对此竟是毫无察觉,依然一幅世界对它有所亏欠的模样趴在窗口呼呼的酣睡着。
星辰抖落,转眼已是子时,打更的梆子声刚刚停歇,庭院主人杜员外的小妾端了一碗参汤走进了老爷的书房,随侍双手垂于身前站在门口候着,只听“啼嗒、啼嗒”的脚步声从夫人房中传来,继而是夫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听着像是那老猫打碎了她心爱的胭脂,没过多久,便又重新回归了星夜独有的那份妖娆的寂静。
侍女发现夫人尸体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当天小妾在书房侍奉杜员外整夜寸步未离,夫人卧房的门窗平淡如常,并无被闯入的痕迹,衙役最终的结论是夫人像是摸黑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被一瓶胭脂绊倒,不幸磕死在了桌角上。
案件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被盖棺定论了,就连正午的骄阳也无法穿过昏暗的阴霾,照亮那充满阴谋的死角。喧闹的集市上车水马龙,小商小贩们争相吆喝,一片祥和而繁华的景象叫人不禁喜上眉梢,在一栋不起眼的酒楼旁,一名长相英俊的少年衣衫褴褛,席地坐在台阶上叫卖着自家的祖传宝玉,他的脸庞脏兮兮的如同乞丐一般,但是明亮的双眸丝毫遮掩不住他那犹如镜中水月般的目光。
杜员外的小妾妩媚的扭动着身躯,做了正室夫人的她就连眉角都透露着一丝欢喜,她走到少年的摊前,佯作打量着玉石的样子上下翻看着,口中娇媚的低声喃喃道:“做得好,员外他问你师傅好。”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谦逊的点了点头,说道:“夫人,这祖传的宝玉三千两。”
杜员外的小妾满意的点了点头,窃笑了一声,说道:“还算公道,买了。”说着一扬手,随侍随即递上一包沉甸甸的银两。
“谢夫人。”说完,一阵暖风带着沙土吹过,卖祖玉的少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在街头消失了。
杜员外的小妾坐在装点华丽的四人抬轿中得意洋洋的走在回府的路上,一想到万贯家财尽归于己手,真是做梦都可以笑醒过来,只可惜这一梦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杜员外小妾的尸体是在府邸门口落轿后,被第一个掀开矫帘的家丁发现的,浑身上下一平如常,只在左手手腕处有一丝极其轻微的血痕。四名轿夫与两名随侍、一名贴身丫鬟均表示一路上绝无他人接近夫人的轿子,衙役最终处决了四名轿夫、两名随侍,案件的结论是他们联合起来谋财害命,毒死了刚刚晋升的夫人。
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少年一路浮尘仆仆,赶了十数日的路程才回到了师门,位于岳州南湖东南角茂密的森林深处,一窟天然的巨型钟乳洞中。这时的少年已然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黑色打底、白色镶边的长袍佩着一柄红木折扇叫他看起潇洒而又不失庄重,虽然只有十七八的年纪,却散发着一股远远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师弟,回来啦。”
“小甫,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