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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将钥匙放在鞋柜上,越过程宁静,来到昏睡的邵擎天跟前。
她的鼻尖萦绕着浓重的烟酒味,还有他淡淡的体味……种种味道杂陈,组成邵擎天的专属味道。
她蹲下身,将他白衬衣最上边的两颗纽扣解开,扶开他额头的几缕碎发,温柔地摩挲他的额头、太阳穴,心底爱意滋生、蔓延,充盈全身。
“程宁静,你家庭幸福父母和睦吗?”傅染忽而问道。
程宁静神色莫测,到底还是答道:“还算可以吧。”
“你内心健全、身体健康吗?”傅染又问。
程宁静蹙眉,感觉傅染这话带有侮辱人的性质,就没回答。
傅染没再问下去。她也想啊,放过他,让她深爱的男人有个正常的人生,有个身心不带残缺的妻子,平顺长安。
她想善良。
但她做不到,只是想想而已,她骨头都疼痛得打颤。
犹记那年初遇,她十六,他十八。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长满木槿花的河边渡走,失足摔下河道,他纵身一跃将她救上岸,强势地捏住她的下颚,俯身,以吻将她胸腔的积水吸出。
死而复生、睁眼的刹那,她的眸差点闪瞎。
那时的她骄傲得无可复加,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如若她喜欢一个人,毕竟是看上对方的才华和品格。
但邵擎天,完全刷新了她对自我的认识。
他英俊的容颜,眉宇间的凛凛贵气、矜贵内敛,在白洲那样的老城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