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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她已经无数次出现过幻听,误以为是白石远来了。
她转了两下身子,枕头压在头顶上,敲门声却依然连绵不绝。
完了,展心仪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她计划着等橙橙的病好一点之后,就让司马云给自己介绍一家心理诊所去看看。
“谁啊,来了来了。”楼下响起白梦颇有穿透力的声音。
原来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人来了啊,展心仪不知怎么地,松了口气,可她实在太累,手脚都没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不打算下来。
原本以为是司马云每天例行时间来查看橙橙病情来了,结果听到白梦嗷一嗓子大叫,展心仪的心脏猛地纠成一团——该不会是遇上入室抢劫的了吧!
“嫂子!嫂子!”
展心仪这边还在担忧是不是强盗,落下的白梦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喊:“嫂子你快下来啊!嫂子!”
展心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已经断定来者不善,能让白梦大喊大叫的人,说不定还是团伙作案。
想到这儿,展心仪的心脏就一通狂跳,她从门后拾起一根打棒球用的棒子,眼睛一闭心一横,心想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一边从二楼冲了下来。
展心仪穿着睡衣,气色不大好,脸色发青,眼窝深深地塌陷,整个人像女鬼一样戾气深重,手里还举着一根铁质的棒子。
门口的人和白梦一看这架势都愣了,兄妹俩面面相觑。
一个好像在问:“你嫂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个好像在答:“我也不知道。”
哐当——展心仪的手一软,本来是给敌人准备的铁棒子从手中脱落,砸到了她光溜溜的脚背上,白皙的脚面上登时浮现出一道殷红的印子。
她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似的,一动也不动。
门口的人却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展心仪脚背上的红印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大踏步地走向楼梯。
“砸到脚也不知道动一动,傻了吗?”白石远轻轻松松地将展心仪放倒,让她坐在楼梯台阶上,自己则蹲下去查看她脚上被砸出来的印子。
刚才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展心仪傻了,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动开始动起来朝自己走来的时候,熟悉的淡烟草味扑面而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假的。
直到他大手抚上她的脚背,暖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皮肤表层的一瞬间,展心仪整个身子剧烈地战栗了起来——她才清醒,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石远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展心仪脚上的伤口,心疼自不必说,平时他就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动的人。
展心仪像傻子一样,任由白石远把她的脚翻来覆去的看。
“还疼吗?”白石远抬头问她,却被眼前哭成梨花带雨的泪人儿给吓到了。
他从来没见过展心仪这样在他面前哭,以前也有偶尔吵架掉眼泪的时候,可那都不一样,掉几滴眼泪就完事了。
可今天,在白石远面前,展心仪的眼泪就像决堤了的洪水一般,怎么收都收不住,她知道自己这样挺丢人的,可当时她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白石远心一软,把人拥进了怀里,狠命地抱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血脉中一样,嗓子口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才来啊。”展心仪一张口,一波更汹涌地眼泪涌出眼眶。
“对不起。”白石远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声音低哑暗沉,好听得发疯,“是我来得太晚了。”
展心仪眼泪越流越凶,哭得泣不成声,白石远也好不到哪儿去,可他是男的,眼泪只能往心里憋。
白梦被感动的偷偷抹眼泪,悄无声息地从另一边楼梯上去,回到橙橙的床前继续守着。
展心仪哭够了,又觉得丢人,脑袋埋到白石远的胸口不肯抬起来。
白石远捏着她的下巴,笑着说想好好看看她,展心仪对准他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