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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啜饮，回忆抽丝剥茧般地袭来。两年前，那张饱含泪水的脸，依旧清晰。就像传统的混血儿，美到令人窒息。
当初答应为她动手术，竟然是因为心中的悸动。见过无数张漂亮脸庞的他，竟然会为了那张脸动心。
手术刀在她脸上划过的时候，他的心中有千百种声音。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让他不要毁了大自然的杰作。
然而，既然下手了，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还给她一张更加完美的脸，让自然也在她的面前臣服。
终于，手术完成了。揭开纱布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他的这一次手术，足以引发整容界的另一次赞叹。只是他将消息封锁了，就连医院里的存档，也都没有。
这是一张独一无二的的脸，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为之惊叹的脸。
那是对她的一个承诺，而她对自己的承诺，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回报他，不论什么。
她的声带，也做了处理，将之前因病留下来的祸根除掉了，有了一副新的美妙嗓子。她做的整容，可以说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也是价格最为昂贵的。
而这笔巨额的费用，一开始是严梓峰打算替她支付的，自从慕容轩接手之后，所有的手术经费都出自他的手。
这手术上上下下二十几场，经历了半年之久。
她过去的那些痛苦，他至今历历在目，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手术之前的某个晚上，巴黎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沿着古堡的顶端往下滑落，在地面溅起水珠。
她望着窗外，外面一层模糊的珠帘挡在了她的视线，雷声轰动，雨滴愈来愈大。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冲了出去，整个人淋湿在雨里。雨水打湿了裤腿，溅湿了白布鞋。
“啊……我恨你，我恨你！”
她在雨里狂叫，不断地宣泄着，这一刻她积压得太久太久，让她几近崩溃。
被雨水打湿了全身，眼底带着无尽的寒光，与这寒冷的大雨溶在一起，拼命宣泄。
他就站在不远处，远远地望着她发疯。等她叫喊地差不多了，他冲进了雨里，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腕，“疯够了吗？疯够了就给我回去。”
她浑身湿透表情木然，任凭雨珠不断击打。
发丝贴在脸上，狼狈不堪，整张脸苍白无力，绝望地看着他，凄然一笑。
“我不够，不够。”
除非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喊光，不然这冰冷的雨水也降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后天就要做手术，你要是感冒，什么都得推迟。”
她站着不动看他，有点傻傻的。突然间一把将他推开，细密的雨一直洗涤全身，她的视线早已模糊。
他一怒上前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回走。
她挣扎，一边走一边踢他，到最后索性脱了鞋，朝着他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他站在雨里，平静的看着那砸在自己脸上最后掉落在地上的鞋子，缓缓地松开她的手。
雨势不断增强，打在脸上有些疼痛，虽说能洗尽铅华，但这雨水却是无比污浊。
他沉默地看着她，在这样的大雨里，似乎全世界都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意袭遍全身，她冷得发抖，却还不愿意离开雨里。
他瞪着她好一会儿，突然往上一步，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任凭她在自己身上乱打，强行将她扛回了医院。
他将她丢在病床上，蹙着眉头望着她，眼底是无尽的淡漠。
窗外的雨一直下着，雨水声哗啦啦的一直灌入耳朵。
她冷得发抖，却始终不愿看他一眼，紧紧地咬着苍白的嘴唇，眼泪和着雨水，铺满脸颊。
她身体冷，但心更冷。有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做什么，人生已经毫无意义。她一次次地想逃离，却没有成功，在这样一次次折磨之中活了过来。
从第一次见她开始，慕容轩就知道，她心中埋藏着巨大的秘密。她的眼睛出卖了她，情不自禁地透着无数的委屈与怨恨。只是在以后的相处中，那样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淡化了。
慕容以为，她已经没有了那些情绪了。只是最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憎恨，而且加深了。原来，不是没有了，只是隐藏了。
自从经过那几次的挣扎，他知道她濒临死亡的绝望，因此不再去触碰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