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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楼先生客气了。说到底,还是要多谢楼先生帮我摆平那件事,否则我名誉受损。”
“嗯,有事我自然向楼先生汇报。”
莫成君的电话一扣,计寒没敢久留,寂然无声地回到办工桌前。
看来,楼少卿对这个儿子防得非常厉害,竟然不顾儿子的意愿强行对他多次催眠。他几次三番想窥视楼罄的内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成君检查楼罄的记录应该有两份,一份是在研究所的电脑里存着,另外一份在莫成君的办公室里。电脑里的那一份绝对加了密,比较难得手,但是计寒知道大多数的密码。
他四处环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来到重要文件夹寻找。
没有,什么都没有。
计寒连隐藏文件也挨个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十几年前研究所曾经失了一次火,把所有的文件都烧得一干二净。莫成君那时的导师,国内外闻名的连天行教授心脏出了问题正在医院疗养,一听说研究所失了火,顿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差点丧命,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年没起床,至今仍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
从那时开始,莫成君便规定,所有的文件都要定期在电脑上存备份。
因此,这份文件若不在研究所的公共文件里,那就只能在莫成君的私密文件夹里了。
莫成君的私密文件只存在莫成君的私人电脑上,而且随身携带,根本不可能到手。这么一来,计寒只能想办法进入他的办公室,把纸张的文件偷出来。
晚上6点,大家都陆陆续续地下班,长毛伸着懒腰抱怨:“查了一整天也没查出是谁做的,当天除了我,根本没人去拿a3用剂。”
计寒扫了他一眼:“去把之前一个月之内的都查一遍。如果那个人计划了很久,肯定好几天、甚至一个月之前就把a3偷了,不容易被人发现。”
长毛哀叹:“一个月?”
“嗯。”
“那么久……”
计寒低着头看屏幕:“反正也没有女孩子跟你约会,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
“我妈要让我去相亲……”
“是吗?恭喜。”
“想不到我也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计寒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妈能帮你找到比你矮的女孩子也不容易,难道还要挑么?
这话说出来有点伤人,计寒低着头说:“不想相亲,我给你介绍个男孩子,要不要?”
长毛恐惧地出了门,笑道:“计寒你别这样,咱们好好说话不带吓人的。”说完就赶紧跑了。
研究所里终于空无一人。
计寒去对面超市买了一瓶酒和一袋盐炒花生米,披上大衣来到保安室,笑着说:“刘大叔辛苦啦,还在上班呢。”
老刘是个精壮的汉子,一米八五的个头,此刻正看着电视迷迷瞪瞪的,慌忙站起来:“计寒啊,你怎么还没走?”
计寒笑着说:“快到元旦了,想起你一个人值班快辛苦的,我也没什么事做,跟你来喝点酒。”
“哎哟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晚上没事啊?”
“回家也是一个人,闲得慌。”
老刘笑哈哈地让座:“那咱们喝点酒聊聊天。”
计寒跟他天南地北地扯了大半天,只把老刘灌得有点醉了,笑着说:“刘大叔,我有点尿急,去上个厕所再回来跟你喝。”
老刘摸摸微红的脸:“厕所都锁了,我给你开门去。”
计寒连忙推辞:“不必了,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开门就行。”
计寒已经在在研究所工作五年了,老刘没想这么多,顺手把腰间的钥匙盘拿下来:“都在这里呢,橙色牌的那些都是厕所,你自己找吧。”
计寒连忙接过来:“谢谢刘大叔,我去去就回来。”
手里揣着钥匙盘,计寒迅速找到莫成君房间的钥匙,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莫成君的门口没有摄像头,只有走廊尽处挂着一盏,如果被人发现,只说上完厕所之后回了一趟自己的办公室便可,不至于留下证据。
房间里黑黝黝的,靠墙角立着一个大书柜,里面满满的都是几千份文件。
这个书柜有个密码锁,莫成君去年有次出差在外,急需书柜里的一份文件,曾把密码告诉过他。计寒在心中默默祈祷,只求莫成君之后没有改密码,只求自己没记错。
他不敢开灯,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照明,在黑暗中慢慢转动着密码锁上的数字。
过了许久,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声,锁应声而开。
计寒打开书柜的门,咬牙望着里面堆积如山的文件:“……”
记得上次找文件就让他痛不欲生,现在的情况改善些没有?
他随手翻了翻,莫成君整理文件的习惯还是一点没变,是大致按照姓氏分类的。
说“大致”,意思是大约百分之九十的文件按照姓氏分门别类,另外的百分之十掺杂在其他姓氏里,遍地皆是,难以理清。
莫成君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有些病人是相关联的,就算不同姓氏也可以放在一起。
然而这在计寒是不可接受的。
既然有了分类的标准,就要严格地执行,绝不能一部分是这个标准,另外一部分是别的标准。那还叫什么标准?就好像律法一样,难道说一部分人遵守,另外一部分人不遵守么?
他随手拿起几份文件,胸中更是生气。
“刘岩军”“刘海”“刘甜甜”“刘晓峰”,这四个人的顺利能是这样的吗?第一个“刘”字是一样的没错,那么接下来的顺序就要看第二个字。难道姓氏一样就要不分你我地放在一起么?那还叫做什么规矩?
正确的顺序是“刘海”“刘甜甜”“刘晓峰”“刘岩军”。
计寒咬牙望着满柜的文件,手指痒得难受,有种帮莫成君全部整理一遍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