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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侯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邹云是一个身材修长气度儒雅的读书人,身上的官府穿得一丝不苟,官帽十分端正的摆在脑袋上,就连手指甲都修剪得十分干净。
单纯从外表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是戕害同窗的阴险小人,也很难让人对他产生恶感。
范统笑眯眯道:“哎呀,都来杭州城有几天了,也没见你们知府衙门的人,是本侯失职了。”
撤除了脸上伪装的范统笑起来人畜无害,不是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这是一个外粗内细的猛将。
邹云十分热络的领着范统进了知府衙门,也不见他跟知府打招呼,就带着范统进了自己的值房。
府衙跟县衙有很大的不同,府衙比县衙要大,办事的人也要多很多。相对来说,一个知府需要付出的钱财就比县令要多十倍以上。所以按照正常道理来说,一个知府贪污的银子比一个县令要多十倍还不止。
办事程序方面,府衙跟县衙也有很大的不同。
一般老百姓要告状的话,基本上是不能直接找知府大人办案的。府台大人很忙,下面的同知就要管理很大一部分日常事务。
“侯爷下来视察工作,是下官的荣幸,来来来,侯爷请坐,咱们边喝茶边聊。”邹云拉着范统坐在他那个铺了厚厚毡毛的位置上。
范统是坐惯了硬板凳的人,一坐这位置,登时半边身子都陷进去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屁股下面竟然是三尺厚的垫子。
他似笑非笑的道:“邹大人可真是个会享受的人,这平日里办公,想来是十分舒坦的。”
邹云显摆道:“侯爷若是喜欢这种椅子,待来日回京的时候,下官命人做几把送给侯爷。一点小事,也花不了几个钱,下官这可不算行贿。”
范统颇为赞许的点点头:“好好好,用不了多少银子的东西,怎能说是行贿呢!你一片心意,本侯是收到了,不过公爷的性格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他可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让公爷知道了,我这侯爷怕是也得被扒掉一层皮。”
邹云顺着他的语气道:“是啊是啊,公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正直了。”
范统语气突然变冷:“什么正直!你是不知道公爷的为人,所以才说他正直,哼,你要是...”
说着说着,他干咳两声,硬生生停止了话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出了范统的口,他自己没有在意,入了邹云的耳,他却是在意了。
心思百转之下,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难道这定国公跟安阳侯之间有嫌隙?为什么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
难道这是一个计策?
现实中总是存在太多变数,邹云现在暂时不敢肯定,只是在心中揣测,而之后,他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话,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某人。
范统也只不过装模作样的在知府衙门转悠了一圈,然后十分含蓄的表示自己的京中日子过得很苦,这次跟着定国公张儒出来并非自己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