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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站在院中,看着屋里忙东忙西的佝偻身影,眼底渐渐蓄起一层薄雾,双手却在不经意间,紧紧握成拳头。
哪怕是个疯子,只要是疼爱女儿的爹爹,她都会不可抑制的产生敬意。
她不会因为沈一合一个人,就一棍子将所有父亲都打死。
夏康阳强烈而近乎偏执的父爱,不但没有让她反感和厌恶,反而让她十分震撼和感动,让她心中早已死去的慕孺之情,像突然得到雨水滋养的种子,瞬间萌芽,不断地生长壮大。
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小魔鬼,都有扭曲变态的情绪,沈半夏也不例外。只是有些人控制得好,有些人压抑得好,所以发疯的人不多。
此刻,那一团郁气充斥在她胸中,不断膨胀,再膨胀,几乎要从胸口炸裂开来,以宣泄骨子里的烦闷和暴躁。
她知道,当初黎景行发疯时,就是这种情感的放大和增强。
“你怎么了?”吴言看见她的异样,疑惑道。
“没什么?”沈半夏抹了把眼泪,别开头,望向天际的远山,深呼一口气,将淤积的郁气呼出胸头。
一抹残阳一抹红,倚在山头,迟迟不愿离去……
看来夏康阳是记恨上吴言了,晚上吃饭时,就摆了两幅碗筷,明显没计划他的份儿。
对于吴言的不满,夏康阳没好气地回他一个白眼,只道:“百里家的臭小子,我姑娘看不上你了,快滚!快滚!”
说着,拿起无力的扫帚就把吴言往外赶,两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