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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书生的隐藏手段层出不穷,这人的心机很深。在儒界、基老界、画界凶名在外。
大儒,一尊大儒的虚像自古籍中飘出,并且一指压下断剑画千骨。“谁说百无一用是儒生呢。”画千骨的器灵言道,他想收回断剑,可做不到。
画千骨再次变成剑丸,形如石卵,被大儒抓在手中,任它如何弹跃,都难挣出生天。“夺命书生。”画千骨的剑灵直接与书生对话。
“哈哈哈……”夺命书生在笑,可他的笑容里有些局促之意,在场诸人没人察觉他的细微变化。不能控制,夺命书生不能控制古籍中跳出来的大儒虚像。
太荒谬了!夺命书生心道,他连九十九个古篆都可役使,像是指使仆人似的。“这大儒是何人,消声好歹也是儒门之人,也修浩然正气,他不应与我作难才是。”刹那间,夺命书生心思流转,然而面庞模糊的大儒无从臆测。今次,夺命书生也是头回放出大儒,想不到出了岔子,他若不能支配他,指不定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大儒右掌向上摊开,他的五指晶莹玉透,像是五根石笋。嗤嗤嗤,嗤嗤嗤!画千骨所化的剑丸在他掌心滚动,剑气迸飙,在大儒的掌心、手指内侧刮来刮去,可大儒一点事也没有。
夺命书生的心情越来越糟,可他掩饰的很好。再者,倚天剑已成了他的囊中物,有古篆震慑,他也不担心绝灭师太。“啊,不好!”夺命书生忽地想到可怕的事情。古篆与大儒同出那册古籍,它们之间有牵连吗,如果有……
锵的一声剑吟,倚天剑自夺命书生手中窜了出去,也变成剑丸,扑扑扑,几个纵越,同样落到大儒手里,与画千骨的剑丸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激鸣。
大儒手段莫测,甫菱观的观主赶紧收回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呼,大儒转过身来,丹青之气迸滚而出,像是拧舞的龙蛇,倏然扫向甫菱观观主。观主是怨念所化,大儒也是虚像,可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小小的观主,着实没眼色。你敢拦我。”大儒气道。“我看中了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收走它们是它们的福气,也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你想要什么。”
大儒这话一经说出,别说是《九婴真经》的十个器灵,就是观主的怨念之体也气得暴跳如雷,拿手指向大儒,“竖子好狂。你儒门多是(消声)人,以文祸世。贫道的剑,你想收走,妄想。”观主掌心发出三道紫烟,分别缠住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与大儒角力,并不惧怕他。
《九婴真经》的前代器灵、二代器灵,他们也是面带厌恶之色,道人模样的器灵两指倏分,像是剪刀,咔嚓,咔嚓,他的两指剪了数次,道经的书页飞了出来,页面上并无字迹,都是空纸。
“羚羊挂角。”道经的前代器灵淡哂道,几页空纸旋了出去,毫光大作,它们倏地变为一支羚羊之角,寒辉熠熠。那羚角扫旋而下,堪比利刃,竟是向大儒斩去。
“将死未死,送你半程。”大儒不再与甫菱观的观主角力,佛汤剑、库昊剑欢呼着回到观主手中,只是兰特剑折身而去,居然飞向大儒。这可让甫菱观的观主吃惊不小,“叛剑!你有何面目投敌。”观主在兰特剑身后叱道。
刷。
兰特剑一闪而至,来到大儒身前。忽地,它对着羚角挥扫了过去,剑光湛湛,如同银狮雪马齐奔。雷霆一击,只听砰然怒响,空纸做的羚角已成纸屑,飘飘扬扬,洒落大地。兰特剑不仅投靠大儒,还送了彩头。大儒那看不清五官的面庞遽地抖动,似在大笑,“好,好一个兰特剑,我欣然收下了。”他袖袍一展,也没见使了什么手段,兰特剑倏化剑丸,同样落在他手里,与之前收了的倚天剑、画千骨聚在一起。
如今,大儒手中有三颗剑丸,倚天剑最强势,画千骨次之,兰特剑敛去剑锋,愈发平淡,纵然变成剑丸,也像是生了锈的铁丸子,无甚神采。原来兰特剑懂得藏锋,扮拙也是一门修为。
倚天剑贵为恶梅派历任掌教的信物,从初代掌门传下之后,每一代掌教都将其祭炼为本命法宝,况且,它还诞出了剑灵,在三颗剑丸中最强势也说得过去。断剑画千骨也有剑灵,可与倚天剑的剑灵相比,略居于下风。
瞅着古书浮在空中,夺命书生也不去取。书中跳出的大儒不受他的控制,九十九个古篆兴许也是人家的,夺命书生心口流血,只道白忙一场,原来都是为人做嫁衣。他懂得隐忍,可不代表他心平气和。
“夺命书生,你与我有缘,保管我著的书也算立下了大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大儒道。
“你著的书?”夺命书生冷笑,“怕是与我一般,行那强人剪径,占据名著,还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家伙,你真的是我儒门中人马,哈哈哈,脸都不敢现出来,和宵小之辈没多大区别。小生不屑与你同伍。”夺命书生不温不火,马上和大儒划清界线。既是做给甫菱观的观主、小魔女等人看的,也是做给大儒看的。
大儒养气功夫很好,听了夺命书生的冷嘲,不以为意。他淡淡道:“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不想要了麽,我有一笔,任何墨水都能蘸走,并将它们聚在笔尖,没我的命令,休想滴下来。小辈,可愿一试。”
说完,大儒左手一招,抓来那册古书,三指在书中叩弹,忽闻叮叮当当之响,像是投玉石撞向金钻发出的响声。
笔!一杆笔从古书中升了起来,笔杆三尺,上面有一行字,格物之笔。
夺命书生见了格物笔,心神俱骇,“你,你是何人,怎会有格物笔……难道,你真的没死?”
大儒不答话,他指头一弹,击向格物笔的笔杆,当!那笔发出一声金铁之鸣,笔杆倒了下去,笔尖对准夺命书生。
“不好!”
夺命书生暗道。轰隆隆,他的生命之海遽烈幌动,有一块占地百顷的水面向上叠起,像是被一股异力攫住了,向上拉去。仔细一看的话,那片水域和别处的水面大不相同,它们都是墨水,而且是彩色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