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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桓带着秦英正走在回后院厢房的路上,忽然听身后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响亮喷嚏声。他回过了眸,戏谑笑道:“你受风寒了?翰林院广植绿树郁郁葱葱,确然很凉快,但你的反应也太敏感了吧。”说着,伸出手就要去试探秦英额头上的温度。
秦英捂着涕泗横流的鼻子,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暗含哀怨的眼神直瞪他。
“定是我听人议论李太史而不加以阻止,这才遭了受人议论的报应。”她用浓浓的鼻音闷声道。
“莫要这样神神叨叨。”苏桓一向对宗教理论抱有怀疑态度,所以他听了秦英的话,只觉得是对方想太多了,伤寒就是伤寒,怎么能和其他的扯上关系呢?他停下脚步又道,“我的屋里还有包姜片,等会儿给你拿过来,你自己烧壶热水泡着喝了。”
秦英感觉自己无法对他解释真的没有受凉,于是暗地里撇了撇嘴。
她不喜欢生姜水泡出来的味道,呛鼻子不说,喝完以后还会被逼出一泡眼泪。
饭堂其实离后院不算很远,只是这两者间的回廊斗折,人走起来就需花些时间。
苏桓和秦英聊起风寒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了巽字号的房间,两人话声没怎么收敛,就这样传进旁人的耳朵。
“——秦大人是受了风寒?”簪花娘子站在巽字号房外的树荫下,盈盈地对着秦英俯身施礼,“我的房里正巧有些蔗浆,秦大人能否随我去隔壁的坎字号房取?”
李淳风曾经为秦英指认过簪花娘子,加上簪花娘子是翰林院唯一着女装的女待诏,所以此时的秦英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秦英闻言朝簪花娘子回全了礼数,再转眸低声对苏桓道:“受人邀约,却之不恭。我到簪花娘子的房中坐坐。你直接把姜片放进我房里吧,厢房钥匙就挂在窗棂上。”
她猜簪花娘子是要借此机会,和自己讲些不便第三人听到的私话。
苏桓不好当着旁人的面训秦英不拘小节,到处乱放门钥匙,肃着张脸点头离开了。
簪花娘子嘴角露出了亲切的微笑,她朝秦英伸了伸手,示意对方先入房间。
秦英弯腰脱下了鞋子,袜子踩在质地厚重的桐木地板上,发出有节律的轻响。
簪花娘子在秦英之后进房,她的腰背板地笔直,行走间不发出一丝声音,真正是大家闺秀的仪礼。她端正地坐下,再然后突兀地问秦英道:“大人可知,数日之前是何者在太子的药锅中下了朱砂?”
“不知。”秦英皱了皱眉,不明白簪花娘子提到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我有想要知道的前朝之事,您也有想要知道的后宫之事。我们互相帮助怎么样?”簪花娘子提出了十分诱人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