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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回
秦英事后对那个少年很是好奇。为何小小年纪就会这偏僻难懂的新罗语。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谦虚地道自己对语言之类的东西都很喜欢,平时研究地就多了一些,家里适逢有许多讲各种偏巧之言的古籍,自学了几个年头后,在弘文馆跟着大学士们也得了不少知识。
秦英听罢心中直直佩服,这才是勤勉于学的人,想到自己散懒成性,虽然进宫之初向太医署那边借了书来看,但她在东宫做侍医以后就基本没有挑灯夜读了,更别提跟随医官跑这跑那地学习。
她想的时候嘴上也不知不觉地嘟囔,少年抿唇微笑起来。觉得这秦英的名头虽然是非同一般地响亮,但性格耿直爽快值得做友人。
车队的行路速度不紧不慢,每过一个时辰就要停下,给车上的人一些歇息空闲。
秦英上辈子就有些晕车,这辈子的症状依然没有消减的迹象,乘车在长安城内晃悠还是可以忍受的,然而做得久了一赶就是十几里路,她的胃很是吃不消。
往往一下车她就要找个僻静地方,扶着树干或者墙根干呕。
她身为医者而不能治己,说出来都没有人会信。
后来崔姓的少年看秦英就连坐在车上,也是紧闭着眼一副难受模样,就关切地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秦英咬着后槽牙,努力不让胃气无休无止地翻腾,道:“在下晕车。”
少年明显是愣了一下,想道这么明显的症状他居然没有看出来。毕竟他没有晕车过,体会不到实感。后知后觉的少年从包袱里拿了一个琉璃小瓶子,倒了一点朱红的土和着水搅了搅,递给秦英叫她喝下。
秦英也没问这是什么偏方,本着人与人间的信任就乖乖地饮了下去。
过了半晌这胃部好像还真熨帖了一些,秦英捂着肚子的手松了些力气,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这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良药。
少年看秦英面上陡然生动起来的神色,双颊和耳根都有些热。秦英长得并不是很秀丽,不过眉眼都偏浓,嗔笑之时格外地活泼罢了。
他偏过了自己的目光道,这是他们家后院天井旁的土,据阿娘说家土混着水就能治晕车和水土不服。
秦英吃了一惊,诧异于这世家大族的妾室还有如此的医方之见。这也是她心里的偏见。仔细想想,人与人虽然有身份地位的不同,但从根源上其实没有任何差异。既然她秦英能懂针砭咒禁,世家大族的妾室又有何不可呢?
少年见秦英变化着的神色,猜想到了秦英的心声,道声没有关系就换了旁的话题,不给秦英留下继续尴尬的时间。
两人交谈地十分和谐。一方面源于秦英会讲许多少年不知道的段子,另一方面源于少年很能包容秦英无意间犯下的过错。
于是他们的关系一日千里,比车队的行进速度不知快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