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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听罢瞪圆了眼,扯住簪花娘子的手,用口型无声地问要怎么办。是继续以女装留在长孙府的贵女宴上,还是出府后再以男装进来。虽然过府问诊违背了秦英的原则,不过这样恰好能够一雪刚才有志不能伸的憋屈,她为之破例还能爽快一把。
簪花娘子摇摇头,继续在秦英的手心写道:“毕竟这是你面临的选择,我给你拿了主意,以后你若怨我该如何是好。”
秦英感觉出她写了什么,胸口简直被一口气憋得难受。先前不让秦英施救的簪花娘子,现在倒开始装起了好人。秦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拂袖起身:“……那我便以直心为道。”绕了个很长的弯子,最后她还是要凭自己的真实之意做事。
反正,她直来直往地为人处事也不只这一回了。
长孙娘子抬起了眼眸望向秦英的背影,问簪花娘子和秦英说了什么,秦英如今又是要去往哪里。
簪花娘子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止语的手势,执了长孙娘子搁在案上的团扇,蘸起白水写了簪花小楷道:“河东裴氏净是出些怪人的,瑾娘先静观其变吧。”
此时秦英不顾自己初学的各种贵女礼仪,快步穿过了绣帐和菊园,将自己任性而为可能触发的所有后果都抛在了脑后。问了后院负责扫洒的婢仆,池塘边捞起来的贵女是被送到了哪个厢房,秦英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过去。
厢房中一左一右侍奉在卢氏嫡女身旁的婢仆,看一个年纪很小却面色沉稳的小娘子闯了进来,俱是吃惊地张开了口,想要将她劝出门去,只见秦英坐下,动作娴熟地伸手摁住了她的几乎没有起落的胸·脯,很有规律地揉压。
不过一会儿,卢氏嫡女便恢复了砰砰作响的心跳,嘴角却没有溢出水渍。
两个婢仆眼眸里流露出叹服的神色。
秦英双手没离开她的衣襟,继续摁了片刻才腾出一只手,向婢仆要浸了热水的手巾。
拿手巾擦拭了一番她依旧冰凉的手脚,秦英深呼了口气,三指合拢去诊她的脉象。卢氏嫡女最初在秦英的查看下,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同于一般落水者的地方来,但是如今伸手诊脉,便能清晰感觉出她心肾不交,大概是落水以后受到惊吓所致。
望闻问切原本就是缺一不可的。秦英刚才是太过高估自己了,漏了切诊脉象的这一步。幸而现在秦英做出挽回还来得及。
她的手绕到了自己望仙髻的后面,拔下一只银质簪子,过了一遍滚热的开水便以它代替银针,扎进了卢氏嫡女右手腕内侧的神门穴。
秦英的动作太过一气呵成,都没有给婢仆一声阻止的机会。就在婢仆慌张地坐直身子,膝行到秦英身边要将她强拉出厢房时,忽然听到躺着的卢氏嫡女发出微弱呻·吟,都惊喜交加地唤道娘子醒了。
长孙国舅背着手在后院里踱步,隐约似乎听安置卢氏嫡女的厢房闹出动静,便赶紧过去了,他最担心卢氏嫡女在自己府上发生什么不测。
进门却发现卢氏嫡女已经醒了,她正侧着身子对着痰盂干咳。两个婢仆坐在身侧给她顺背。厢房的角落里还坐着个小娘子,着了宝蓝色的齐胸襦裙,手扶着银簪插进发髻,面上则是一派大气端庄的模样。
“你是……”长孙国舅仔细地打量着秦英,越看此人越觉得眼熟,最后不禁走到秦英面前来问道。
“河东裴氏澜娘。”秦英低眉对长孙国舅施了一个大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