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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以男妆示人,而在此刻她也不打算与乌时雨来个什么相认。
云袖告诉乌时雨,说郑莞是好奇他所说的那些天马行空的事迹,要来听听。
乌时雨当下欢喜的很,便同郑莞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郑莞见识也不浅,与他倒是相谈甚欢,只不过她旁敲侧击,也没有再得出些什么东西。告别乌时雨之时,他倒是恋恋不舍。
郑莞同云袖出了苦进院,云袖似乎看出些什么,道:“你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是他指我渡不越山。我觉他并无心机,心直口快,应该不是细作之类的,你看呢?”
云袖笑了笑,“我也如此觉得,只是不整整他,免不得他今后又招祸。”
便在此时,前方一名士兵领着一名相貌俊秀的青年男子,郑莞轻微一瞥,笑言:“今日为何频频遇故人?”
云袖眉头一抬,待那两人走进了苦进院,附耳道:“你认识他?此人来投靠献王,我倒是还未能查清他的底细。”
“江湖人称毒公子。六年前,他是个赤脚大夫,医术不见得如何,但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一流,竟惹了当时的毒手张老三。两人相约斗毒,张老三弄得江湖人尽皆知,可因张老三毒名在外,令人惶恐,众人生怕在斗毒之时不小心沾了毒,是以斗毒当日,并无人来观战,而这人居然也没现身。我倒是运气不好,偏偏经过了他们比试那地,触到张老三怒气,便要使毒害我”,郑莞说到此处,低了声音,“我便将他杀了,却教那人得了便宜,事后现身,对外宣称是他做的。便得了个毒公子的名声。”
“斗毒此事我倒有所耳闻,只是不曾想竟另有真相,不过我记得这毒公子只在江湖上风光了一年,后面便消声匿迹了。”
“他不是什么好货,如今现身,绝不单纯,”郑莞眼中闪过精光,侧首望向云袖,“若他是要铲除的对象,便用些折磨的法子。再对这府里的人宣称是我出的主意。可好?”
云袖点了点头。“你是想以这种手段绝尽这府中人对你的心思?”
“不愧是献王第一幕僚,以后面对面的时候不会少,我可不想让他们以为我好欺负而用计在我身上。”
她转过脸去看四处的风景,未曾见云袖隐皱的眉头。“那些日子你定是过得不好吧,若是……”若是我在,或许不一样吧?
郑莞没教他说完便道:“我现在很好,就可以了,不是吗?”她扬起脸,笑得明媚。
余下数日,郑莞便住在睛芷园。因献王得到消息,明年开春,他便会被诏入国都。进入那秦朝权力的核心之地,届时云袖也会跟着去。这样的情况下,原本想在府外置个居所给云袖的献王,又将此事放下,是以云袖成亲之事便在城主府内置办。婚礼当日。迎亲队伍将从城主府侧门出,再从侧门进。
成亲琐事自有下人在打理,郑莞不懂也懒得去想,随着他们去安排,需要她时便露个面,其余时间她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譬如云袖不在时便修炼;待云袖回来时便伴在侧,或见其处理事情,或同其品茗论书;待云袖睡觉时,她便回自己的园子,然后又布了小隐甲禁偷偷回来看他,她总觉得云袖定是知晓每夜她必来,所以总会为他留着一扇窗。
府内似乎一直热闹非常,可这种喜气再怎么深重,仿佛也感染不了她。直至这日里下人送来了大红的嫁衣,她试穿上时,才觉得这一切喜意似乎有些真实。只不过越接近成亲的日子,她便越觉得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事情。
意识化形之法,她研究了三日,又得云袖成功的先例在前,成功也是意料之内的事。原本她还想自己体内的白色灵力不同于五行灵力,是否会带来影响,不过这些也是多虑。她没有云袖想得精细,意识只化出了在朝云宗常见的白蝴蝶,蝴蝶之上有她的一丝意识,这一丝意识会传达她的意思,不过白蝴蝶能否飞至朝云宗,她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路途遥远,且不越山脉危险重重,这种意识所化之形的强度同她的修为息息相关,若遇上外力,便会消散。意识化作蝴蝶之后,意识便不再被控制,它会变作一道执念,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最初意识的内容,就若刚开始想的是传递信息,那蝴蝶便只会朝着目的地而去,去传递信息。而到底能否传达,因识已不受本体控制,是无法得知的。
也就是说,意识一旦化形成功,便无法更改,除非消失。
关于六书体及仙咒的关联,郑莞也一直记在心上,她询问了云袖六书体的事,他从来坦诚,回答一如当年,只说看书学来。说完还真给她找出了那一本书页发黄的旧书,里面倒也有些六书体与现行文字对照,不过只数百来字。六书指字体构造之法,有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六法,他道懂这六法后,理解六书体便不难了。她又细问如何能懂这六法,他却只笑笑,道:“我只看看,就能感觉出大概的意思,是天生而来的能力。”
郑莞当时笑他故作高深,不过那次云袖却没同他玩笑,反而语重心长道:文字不一定要认识,只要理解它所要传达的东西就可以了。
郑莞悄然而悟,如果说六书体是最接受天道的文字,那么它又如何能被认识,或许也只能被理解吧。
十二月十五,是“铺床”的日子,由献王亲自拟办的堆叠如山的嫁妆从侧门而出,那长长的队伍占尽街道,足足绕走了整个锡蓝城,才回至城主府,入了云袖居所的竹园。这巨多的嫁妆根本无法在竹园容纳,只好另外空出了园子来接收。
郑莞站在城主府的高墙这上,看着这十里的红妆将城郭染红,隐隐只觉得悲哀。
世道再混乱,国家再贫瘠,皇亲贵胄们也沾不了一个穷字。苦得总会是那些如尘埃,在世间的底层挣扎的百姓。
“你在那做什么?”
她垂下头。看见云袖站在树下,笑容皎皎。
“你又为何在这呢?”郑莞问,今日“铺床”,他应该脱不开身才对。
“同你一般,逃出来的。”他招了招手,“快下来,你得带我去一个地方。”
郑莞心疑,什么地方是她得带他去的,不过还是随了云袖的话,下了高墙。他催促着:“用你那别人看不见的法子。我们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