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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请说。”
叶颂清目光中流露热切,道:“妙音坊原为这世间爱乐之人所集,源远流长,上可溯数千年,几番经历血火,传承至今。坊内有一本残缺曲谱,记有绝世妙曲,传至代代坊主、副坊主。此中记千年前曾有乐氏琴师作乐氏十三曲,却失传于世,而妙音坊仅得《相知》一曲。盖蝶称白菊之《相知》得知云霜,她亦为此向朝云宗讨来此人,可云霜却称此曲得自你。妙音坊历代坊主,皆为集完历史名曲而东奔西走,还望白菊能知无不言。”
“这……”郑莞略一沉默,缓缓道:“实不想欺瞒先生,唯只可告知一点:《相知》是我祖上所传。”
得知《相知》是她家祖传,叶颂清必要深究,或许会不惜讨要曲谱。叶颂清的音理造诣当世无双,若以此曲谱赠之,无异于宝剑赠英雄。只是郑莞之于叶颂清,总是没有放下全部防备,是以此事也只能尽于此。
叶颂清多么有些失望,终究未再多语强求,只道:“是颂清唐突了。”
两人再次起程,这次叶颂清不再拖延,带着郑莞急速向指丰而去。
原本郑莞还担心叶颂清会因乐氏曲心中有些疙瘩,却不想叶颂清失望了一会便又如同昨日一般说笑,连带郑莞心底对他小小歉意也带着,辞别之际,他还笑盈盈地邀她有空去妙音坊作客。
郑莞打趣道:“叶先生不是喜欢四处走,我去了怕也见不着吧?“
叶颂清微怔,仔细、认真想了想,道:“那我呆着等你来看我,顺便将我这一曲作好,届时弹予你听。”
言辞说得恳切,全然不似玩笑。倒令郑莞微愣,她身有多事缠,恐怕近些年定不能上门拜访,于是连忙道:“白菊失言了,白菊身有琐事缠身,若能得空,定然上门聆听先生妙音、与先生畅谈。”
叶颂清一脸希冀,目光定定看着郑莞,倒显得有些不舍,蓦然一叹,“只是不知那会是何时?”
郑莞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与他对望,只别开脸,听闻他又叹一声,“天地虽大,知音难寻。”
此话令郑莞不知从何回应,两人沉默一瞬,叶颂清又道:“还有一事,望白菊勿怪颂清多管闲事,我见你捡了那名修士的冥珠,此乃邪物,莫要试图去探究它,不然易会走火入魔。”
郑莞点了点头应下,不过心中对此另有打算。临行前,郑莞又托了叶颂清一件事,是考虑到他四处走动,若遇见逆水逍遥生孔丹君,便代传几个字:十年之期、东庭再见。
一来是郑莞真怕这叶颂清呆在妙音坊等她上门拜访,是以以提这事再次说明先前不过戏语;二来是既然孔丹君当初答应的文老根,那总得物尽其用。她生怕去万石社留言,对方见其不过筑基修士,懒得搭理而不加传话找不到孔丹君,从而托了叶颂清,不过这也只是多一个办法罢了。
她找孔丹君不容易,孔丹君若要找她,那定然简单多了,再加了她指了个方向——东庭。
就此,叶颂清再辞郑莞,踏空而去。
这时,郑莞才想到一事,若是她一人回来,夜晚定然也不休息,不间断地飞回来,而叶颂清随行,虽然休息了一晚,但今日里却补回了昨夜休息的时间,以至于到的时间比郑莞若是一人回来的那个时辰稍早些。
再看叶颂清行走的方向,是东向,指丰或是西向明显不是他的目的地,不免令人觉得先前他不过是护送她回来而已,蓦然间,心内由此淌过一丝暖流。
“姐姐……”熟悉的声音自城门上响起,郑莞回身一望,正是满脸担忧的秀秀,一旁站着含笑的包玉庭。
顿时,万千思绪在郑莞心中退出,只余一念:该如何对秀秀说明文老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