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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郎一只胳膊紧紧禁锢着顾重阳柔软纤细的腰肢,空出来的那只手夺过酒瓶就要朝自己口中灌。

顾重阳再次去夺,不让他得逞。

王九郎皱了眉头,不悦地看着她。

顾重阳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他抱起。

王九郎坐回到椅子上,强制她坐在他腿上,两条腿紧紧夹着她的腿,一只胳膊死死地箍着她,总算空出了一只手,可以畅饮个痛快了。

“王九郎!”顾重阳知道他醉了,挣扎不开,又不敢高声呼和怕引了人进来,只好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开我!”

王九郎冷哼一声,得意一笑,再次仰头,将剩下的那瓶酒喝了个底朝天。

顾重阳生气,眼睛恨恨地瞪着那酒瓶,剜了他一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平时那么自制,沾了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姑娘脸面紧绷,不高兴地瞪着他,小脸蛋气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王九郎脑袋晕晕,觉得她好玩,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觉得又软又好玩,又改戳为捏,捏了两下,咧嘴笑了。

顾重阳要气炸了。王九郎的酒品,简直差的令人发指!

“你放我下来。”顾重阳低声威胁:“快点!”

可惜这威胁没有任何效果,她红红的小嘴,喷出暖暖的香香的气,吸引了王九郎的注意力。

他的视线落在她红润小巧的唇上,只觉得那里神秘充满了未知的诱惑。

他胶着的视线令顾重阳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俏脸慢慢红了。特别是她现在这个姿势,被她抱在怀中,他的胳膊如钢铁一般有力,还死死地压着她那两处羞人的地方。

“九郎,别这样。”她终于不再威胁,声音变得软了。见他无动于衷,她只好推了推,手碰到他滚烫的胸膛,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王九郎盯着那小嘴看了半天,不再满足于用眼睛欣赏,突然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唇,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指尖就在她唇瓣上流连。

顾重阳觉得自己脸颊燃起了两团火,想动又不敢动。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应该叫人进来,可当他的手落在她唇上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乱了,身体软了,舍不得拒绝他的碰触,甚至有淡淡的渴望。

她嫁过人的,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身体的反应让她羞愧无比,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敢抬头看王九郎,只低着头,任由他凉凉的手指在她的脸上唇上摩挲,那指尖好像有魔力一般,让她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下巴一紧,王九郎突然捏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冷不防地与王九郎四目相对,他微红的脸,急促的呼吸,还有眸中汹涌的波涛让她的呼吸也乱了。

这副身子才十四岁,可她却不是真的只有十四岁。她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也知道王九郎那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变得压抑渴望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警铃大响!

王九郎如玉如仙,无数小姑娘想嫁给他,甚至有人说能与他春风一度或者坐在一起说说话,都觉得死而无憾。

她不能亵渎王九郎,不能因为他喝醉了就趁人之危。

她知道王九郎不喜欢女子,或许喜欢男子或许男女都不喜欢,但至少他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他此刻这样做,不过是喝醉了而已。

他醉了,可她没有,她不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能毁了王九郎的清白。

念头一起,她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悉数退却,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

顾重阳豁然起身,推开了王九郎。

原本他就喝多了,此刻更觉得头晕,被她冷不防地一推,竟然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九郎,你没事吧。”

平时他挺拔如松,伟岸如山,山崩地裂都不曾皱眉,此刻因为她一推而倒了下去,顾重阳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要扶他起来。

王九郎睁开眼睛见她靠近,长臂一伸将她揽过来,顾重阳重重一跌压在他的胸膛上,正要起来,就感觉身体一翻,王九郎已经将她压到身下。

眉对眉,眼对眼,她头一回离王九郎这么近,他如画的眉目,白皙染了粉红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如玉雕琢的脸庞,无限放大。还有他温热的,带着淡淡酒味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让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王九郎也在看她,一双眸子却只盯着她的唇。

两人呼吸都乱了,呼吸交错间,王九郎突然压下来,擒住了她的唇。

顾重阳脑中轰隆隆作响,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膛,感觉身体像被人点了一把火,连脚趾头都发烫绷直。

随着他慢慢深入,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那紧张也变成了享受,好像是喝醉了一样,整个人都微微发晕起来,只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任由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将她淹没。

顾重阳晕了,忘记了自己,就在她想要回应他的时候,身上突然一重,王九郎的头歪到一边,靠在了她的柔软上。

顾重阳羞愧极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身上的人却半天不动,还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顾重阳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轻松,王九郎睡着了。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起床梳妆摸了摸微微发肿的唇,顾重阳有些发怔。

昨天晚上九郎醉了,可她没醉。她没有把持住,还是趁人之危了。那个人是王九郎,若是京中那些爱慕他的人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一定恨死她了。

九郎对她并无男女之情,那就当成一场梦吧。

一切如常,除了她没见到王九郎的面之外。

一路不停,白天行船,晚上停泊,六天之后,他们到达山东省东昌府临清镇港。

临清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其离京城不过四五天的路程,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喜欢在临清停留,久而久之,临清渐渐发展成为一个很大的港口。

提到临清,人们都会想起“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这句俗谚。

船停在江边,岸上挂满了灯笼,车马成群,人流如织,有富有穷,形形□□的人都有。虽然闹哄哄的很吵,却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有挎了篮子包着头的老妇人站在岸边拉着长长的音调兜售小食,见顾重阳主仆站在船头,那老妇人就冲她们笑:“大小姐,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驴肉火烧?火烧脆,驴肉香,吃上一个赛天堂。”

“真有这么好吃吗?”顾重阳其实不大想吃,就是听她说话口音与京城不同,拖的长长的调子十分有趣。

有人愿意搭话,婆子笑得殷勤:“当然好吃,老婆子是河北沧州人氏,做出来的驴肉火烧味道正宗地道,又酥又脆,保管大小姐吃了忘不掉。整个临清港只有我一个会做,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大小姐要不要每人来一个?”

阿敏怕顾重阳上当,抢白道:“你这婆子讲话好不实诚,既然整个临清港只有你一个会做,那生意应该很好才是,怎么还要到这边兜售?我们是去京城的,再过两天就到沧州府了,那边有的是驴肉火烧。”

婆子本来当她们年纪小,贪图新鲜,乍然被阿敏戳破,老脸一红讪讪地下不来台:“大小姐好个伶牙俐齿,婆子说不过你。”

顾重阳从来都不喜与人为难,见那婆子头发白了,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就动了恻隐之心:“拿三个吧,我们尝尝鲜。”

婆子本来以为无望,听顾重阳这么说,不由大喜,忙蹬蹬蹬几步踩着木板上了船,不料跑得太快太急,没注意脚下,一步踩空落到了水中。

“快救人!”顾重阳话刚落下,阿纳已经跃入水中,托起了那个婆子。

婆子年岁大了,呛了水,上船之后眼巴巴地回望,见竹篮底朝天,驴肉火烧都漂在水面上,黄橙橙的甚是可惜。

“我的火烧,我的火烧……”婆子扒着船,哭得十分可怜。

“不过是几个火烧而已,有必要哭成这样吗?”阿敏拿了干净的软巾给她擦拭:“快擦擦,一会我送你上岸,赶紧回家换了衣裳,免得着凉了。”

婆子见那软巾雪白是上好的细布,见船上布置十分华美,顾重阳主仆三人更是穿金戴银气度不凡,顿觉瑟缩:“大小姐救了我的命,我弄脏了大小姐的船,不敢再弄脏大小姐的软巾,我这就下去。”

说着,给顾重阳磕了一个头,那一双浑浊的眼中又落了好大一串眼泪。

顾重阳见她狼狈又凄苦,不由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婆子抬头看了顾重阳一眼,见她美的跟画上的仙女一样,一时分不清是梦着还是醒着,就呐呐道:“我们镇上赵乡绅的儿子中了童生,在门口搭戏台唱大戏,我家孙儿调皮跑到戏台上去玩,谁知那戏台突然坍塌。戏台不高,孙儿没有摔伤,却受了惊吓,把舌头吐了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如今都五个月了,饭也不能吃,水也不能喝,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家里的钱都拿来给他看病了,可还是没治好。”婆子擦了擦眼水:“我今儿是头一回出来卖火烧,还一个没卖呢,就打了水漂了……”

“我略微懂些医术,你家小孙子这病叫失惊咋舌,不是什么大症候,我或许能治。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不远。”婆子此刻将顾重阳当成了救命菩萨一样:“就在这镇子上,大小姐真愿意去给孙儿治病吗?”

“我何必骗你?”顾重阳笑着对阿纳道:“看看阿敏换好衣裳没有,把我的银针拿着,我们一起去给这老婆婆的孙儿治病。”

阿敏看了看人流如织的岸上,低声道:“还是去问一问九郎吧。”

顾重阳点头:“也好,我亲自去问。”

她起身,朝王九郎的船舱那边走去。

在门口却被瑞丰拦了下来:“顾小姐,九郎最近很忙,没空见客。”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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