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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
厉祎铭没有想到舒泽会突然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以至于他看舒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诧异。
“小泽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喜欢祎铭哥哥啊,希望祎铭哥哥可以和我姐姐在一起啊。”
在舒泽的世界里,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姐姐是自己的至亲,是自己最喜欢,最爱的人,他希望自己的姐姐可以幸福,理所当然的,让自己的姐姐,和自己喜欢的祎铭哥哥在一起,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厉祎铭笑,抬手揉了揉舒泽的头发。
“小泽,这种事情不可以强求的。”
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看缘分的,厉祎铭虽然感情状况一片空白,但是他还是清楚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再者说了,他还没有觉得自己和舒蔓到了某种地步。
“不可以强求?为什么啊?祎铭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我姐姐吗?可是……我姐姐很喜欢你啊!我真的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啊。”
厉祎铭:“……”
没有料想到舒泽智力不健全,却人小鬼大的说了这些话,厉祎铭着实诧异。
“妈妈说了,你是姐姐领回家的第一个男性,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舒泽的话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满怀希冀,希望自己的姐姐可以和厉祎铭好上,不想让自己的心愿落空。
厉祎铭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舒蔓领回家的第一个异性,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舒蔓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吧,她不会这二十六年来都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吧?
说来,他还真就不知道舒蔓之前是否交往过男朋友,今天听了舒泽的话,他近乎是不假思索,本能的问:“你姐姐……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吗?”
“没有。”
舒泽摇头,“我没有听说过姐姐有男朋友,但是有好些个喜欢姐姐的男生,他们还给我买过吃的,但是我没有要。”
舒泽一说,厉祎铭了然了,舒蔓竟然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交往过男朋友,难不成,自己那天吻她,是夺了她初吻?
厉祎铭正有些失神的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前方不远处的居民楼那里,传来姚文莉的声音。
“蔓蔓。”
姚文莉顾不上换鞋子,穿着个拖鞋就下了楼。
她也不想和舒蔓说那样的话,只是她说得话完全都是实际性问题,再现实不过。
如果说她太现实的话,她也不过是想让舒蔓认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让她不至于觉得靠她自己的双手能打拼出来一片天地。
舒蔓不听自己母亲在身后的呼喊,走得毫不迟疑。
受够了,她真的是受够了这个家的一切。
除了自己那个智力不健全的弟弟,家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舒蔓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要知道,从自己母亲肯狠心的不管自己,让那种讨债的臭-流-mang把自己拉走,她就应该对这个家失望彻底了。
但是该死的,她总觉得自己母亲也有她的言不由衷,再加上舒泽的关系,她一再慷慨的退让,用宽容的心包容这一切,以为自己的母亲可以重新回到正轨。
只是,这一切都太不现实了,不现实到完全没有再也没有挽救、补救的可能。
厉祎铭一见争执的人是舒蔓和她的母亲,他拧眉,当即,也顾不上再去和舒泽说些什么,迈开长腿,直接往前面走去。
舒泽看到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姐姐好像吵起来了,也管不上去玩自己手里的变形金刚,他一边喊着,一边跑了上去。
“妈妈,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啊?”
舒蔓不想让自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她皱眉甩开她的手。
姚文莉见舒蔓丢在自己的手,她不肯依,不死心的再去抓住舒蔓的手腕。
舒蔓被自己母亲虚伪的一再抓紧,她心里更是不顺气的厉害。
“放开我。”
她用力的一推,整个人没了理智一般,将姚文莉,直接就推倒在地。
“妈妈。”
舒泽一见自己的母亲跌倒,他赶忙跑了上去。
听到自己弟弟的哭喊声,舒蔓原本撕扯的动作一滞。
她目光刚往被自己推到的母亲那里看去,手腕倏地就被厉祎铭给扣住了。
“你干什么?”
少了以往的温润,此刻的厉祎铭,口吻异常不好,连带着眸光,都阴冷了几分。
舒蔓本来还打算往自己母亲那里看去,因为厉祎铭沁着薄凉口吻的话,她本能的抬起头,对视他。
望见他眼底掀起的愠怒,虽然不强烈,但十分强势,她心弦一颤。
和厉祎铭接触虽然没有几天,但是习惯了温润如玉,淡雅如素的他,他突然来了脾气,让舒蔓一时间还有些收拢不回来思绪。
“我在问你,你在作什么?”
厉祎铭见舒蔓失神,一时间一副索然不知的姿态,他捏住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的加重。
手腕处强烈的痛感传来,舒蔓本能的皱眉、闷痛一声。
再去看厉祎铭对自己管教的姿态,舒蔓抿了抿唇,也来了脾气。
“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她本就不是什么性格好的女孩子,不过是在职场上习惯了不在意,才敛住了锋芒。
舒蔓对自己质问的话,听得厉祎铭实在是刺耳。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舒蔓一把甩开了他手。
“别管我!”
对厉祎铭义正言辞吼了一声,然后任性的隐忍因为感冒而昏沉的头,她兀自往自己车那里走去。
舒蔓固执的行为,厉祎铭全部看在眼里。
削薄如刀刃的薄唇紧抿,望着舒蔓离开的身影,他不假多余考虑,长腿伸张开,追了上去。
长腿的优势,他走了两步,长臂一伸,就拉住了舒蔓的小臂。
舒蔓被厉祎铭拉住心里着实不顺气,她实在想不通他一个外人,总搀和她们家的事儿干什么,觉得她的事情还不够多,不够乱吗?
舒蔓想要挣扎再度挣脱开厉祎铭,厉祎铭强势的扣着她的手腕,不给她任何再挣脱开自己的可能。
对舒泽说了句“照顾好你妈妈”以后,厉祎铭拉着舒蔓的手腕,在舒蔓不情不愿下,以绝对强势姿态,拉着她往没有人经过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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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把舒蔓拉到了居民楼偏僻的一角,因为舒蔓的挣扎,他沉着脸,把她直接抵在墙壁上。
“闹什么闹?”
厉祎铭不是轻易发脾气的人,但是舒蔓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完全不能容忍。
舒蔓不觉得自己在闹,相反,觉得厉祎铭这个乡巴佬在不断的介入自己的事情,她负气的开腔——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的事儿。”
“不用我管,你打算用谁管?”
想也没有多想,厉祎铭本能的问出口,而后,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没脑子的问了一个多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厉祎铭的反问,让舒蔓着实觉得好笑。
“呵……”
她冷漠的嗤笑一声,“你管我?你在以什么身份管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帮了我两次,我就会记得你的好?”
在关于和厉祎铭之间的事情上,她完全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般失控。
要知道,在公司,面对粟涵近期对自己的针对,她都没事儿人一样的不予计较,但是厉祎铭管了自己的事儿,她竟然会觉得这般窒息的难受。
甚至会想着和他大吵一气,似乎这样能宣泄出来自己长此以往积压的怨气。
“没指望你会记得我的好。”
厉祎铭冷冷的从齿缝间挤出话,舒蔓的不识好歹,已经让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她来往。
他知道这个小女人骄纵,但是目中无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舒蔓眼中容不下的人是她的母亲。
“我厉祎铭就是他-妈-的脑子抽了风,才会管了你的事儿!”
因为当初阴差阳错的一个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想着用一种补偿的心理介入舒蔓的生活,然后来补偿她。
厉祎铭咬牙切齿的话听在舒蔓的耳朵里,她很想负气的继续和他争吵,却因为瞧着厉祎铭湛黑如墨的鹰眸里,不再有之前淡若清风的温润,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厉祎铭气的不行,想到舒蔓竟然“大逆不道”的把她身上还有伤的母亲推到在地,他就恨不得好好的说教她一番。
盯着舒蔓湛清又无辜的乌眸,厉祎铭定定的盯了好一会儿,眼中浮动的愠怒火焰,竟然不自觉的消弭了开。
再重新沉着眸盯着舒蔓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低沉的嗓音,缠绕着沙哑。
“你和你母亲又怎么了?”
自己把她载回来城南这边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就不信了,自己去陪舒泽买变形金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闹得她们母女二人“大打出手”。
舒蔓心里其实挺委屈的,自己把自己的母亲当成是自己的母亲来看待,她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她的女儿来看待。
想到自己母亲把自己当成是商品一样不断的在恃强凌弱的情况下“变卖”,她心里就浮动着苦涩的酸水。
尤其是这会儿被厉祎铭质问着,她的眼眶,竟然莫名的泛酸起来。
不敢再去对视厉祎铭的目光,舒蔓生怕自己在厉祎铭目光的迫使下流下眼泪,她赶忙把眸,往别处看去。
然后梗着脖子,哑着嗓音,继续负气姿态。
“我不想说!”
当着厉祎铭这个当事人的面儿,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自己母亲让自己和他好,然后让他帮自己处理自己家里全部棘手的事情。
她是要面子的人,而且还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她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更不觉得自己有把这些事儿说给他的必要。
能听得出舒蔓沙哑的嗓音中,透着浓浓的委屈,厉祎铭见她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心软的皱起眉来。
“那你为什么对你母亲动手?”
“我没有对她动手。”
舒蔓情绪有些激动的反驳出声,然后隐隐自己眼眶中有泪水在打旋,闷闷的开腔解释。
“我没有想对她动手,不过是我和她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手误,推到她罢了。”
舒蔓真的没有想过要推到自己的母亲,她不过是想挣脱开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顺牟足劲儿,就把她给推倒了。
刚刚厉祎铭看到舒蔓和姚文莉争执的角度不同,从他的那个角度看去,根本就看不出来舒蔓有手误的痕迹,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舒蔓是为了摆脱姚文莉,才用足了力气的推倒她。
舒蔓解释的话听在厉祎铭的耳朵里,他的愠怒,少了一大半。
再深呼吸一口气以后,他压制自己的嗓音,尽力做到不让自己的嗓音里有过多的情绪浮动。
“你母亲前几天因为被那几个讨债债主殴打过的关系,肋骨和耻骨都有骨折,你可能不是故意要推倒她,但是不可否认,你的行为会恶化你母亲的病情。”
“什么?”
舒蔓拧眉,不可置信的出声。
她不知道,她昨天回去市中心以后,厉祎铭有找了城南这边的朋友去给姚文莉看伤,拍了X光以后,他朋友很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姚文莉的伤势挺严重,全身多处骨骼骨折,脸上还有伤,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但是处理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的调养,如果调养不好,或者调养的途中再发生什么事儿,可能会造成骨骼粉碎性骨折,到时候指不定要把骨骼取出来。
厉祎铭没有做声回答舒蔓,但是他默不作声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舒蔓看厉祎铭不说话,眉头蹙的更紧。
她不知道她母亲身上有这么严重的伤势,她昨天回来的时候,看她还能做饭做菜,就误以为她没有什么事儿了,真的不知道她全身多处骨折。
心里突然自责的不行,舒蔓这一刻,完全忘了姚文莉拿她当成交易的商品一样来对待,她满心都是难言的愧疚和抱歉,就像是疯狂滋长的蔓藤一样,死死的缠绕着她,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涩、困难起来。
不敢再继续再耽搁时间,舒蔓挣脱开厉祎铭的手,目光错愕的忘记了流转,本能的迈开步,往自己家那里折回。
只是她脚下发虚的刚迈开几步,眼皮就蓦地一沉。
手扶着额,舒蔓尽可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因为突然的头昏脑涨而倒下。
只是,她越是这般,越是抵抗不住眼皮的发沉和头脑的不清明。
脚下又飘轻的移开一步后,舒蔓终究没有承受住头脑昏昏沉沉的席卷,整个人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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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嗅到鼻息间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鼻子顺了气,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扯动着小手去碰额头,手背上蓦地传来一痛,她敛眸看去,看到了手背上扎着药瓶的滴管,她身体实在是发虚的拿下了手,没有再去探自己额头温度的力气。
头重新跌回到枕头上,舒蔓刚闭上眼,病房的门,被“吱——”的一声推开。
一抹颀长挺括的躯干,穿着挽到小臂处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身姿出众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那里。
随着厉祎铭往病房里走进,冷峻的五官,在越发清晰的头顶灯光的呈现下,深刻的彰显着脸部线条的倨傲。
刚刚抱舒蔓来医院的路上,真的是吓坏厉祎铭了。
坐上车,舒蔓失去意识一样直接歪着小脑袋枕在车座的靠背上。
厉祎铭看到舒蔓红得发紫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尖修长的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