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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谢云香朝身边的丫头小叶儿的脸上狠狠的甩去一个耳光。
她厉声喝骂道,“你这个死蹄子,我让你拿甘蔗,你怎么拿到烂甘蔗了?你这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老夫人?你这么想死你难道不管你老子娘了吗?”
“小姐……”小叶儿怔怔的看着谢云香,愕然睁大双眼,泪水无声的流下来,“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拿到了有毒的甘蔗,奴婢该死。求小姐不要为难我爹爹与娘亲。”
她说完,飞快地向园子里冲去撞向园中的一棵树上,霎时,鲜血四溅,活鲜鲜的一条生命戛然而止。
谢云香吓得的身子一抖,闭了眼不敢去看。
屋中的人全都惊住了。
段奕看向云曦,云曦冲他摇摇头。然后,她朝谢云香走去,神色淡淡的站在谢云香的面前。
“四妹,你的丫头勇于承认错误自尽谢罪了。但是,你们好歹是主仆一场,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一眼?她却一直看着你呢。”
“你……你想说什么?”谢云香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飞快的远离门边,走进屋子的里间坐下来。
只是那双手绞着一块帕子却在不停的抖着,云曦看着她然声一笑,今天这一出闹剧,一定是她搞的鬼。
安氏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哟,倒是个贞烈的丫头。四丫头调教得一手好人儿啊。比你二姐姐强多了。”
谢云香不敢还嘴,低着头默默的坐着。
云曦走到谢锦昆的面前,冷声说道,“父亲,你就这么不信任母亲吗?你不问原因抬手便打,在朝为官执权也是这般草率行事?”
“放肆,你竟敢这样说你的父亲?你这个逆女!”谢锦昆暴跳起来,抬手又要打云曦。
“本王觉得谢三小姐说的没有错。”段奕忽然开口,“谢大人,家事国事看似一小一大,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人管不好家,何谈管好一个衙门打理好一份差?助皇上管好一个国?每个小家都安安宁宁的,咱们大梁也就安安宁宁的。大人为官多年不懂这个理吗?”
谢锦昆的手马上收了回来,讪笑着走到段奕的面前。“王爷,是小女出口太——”
段奕闲闲的叩着茶碗盖子,也不抬头,说道,“谢三小姐已经指明了事情另有原因,大人不查一查吗?难道让老夫人白白的委屈着?”
“是,是是是——”谢锦昆一面对段奕点着头,一面又转身对老夫人的嬷嬷说道,“林嬷嬷,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是水落石出了,是香儿的丫头误拿了有毒的甘蔗,香儿对老夫人也是一片孝心,这并不是她的错。”
“老爷,老奴先问问老夫人的意思,再来回答老爷的话。”林嬷嬷对谢锦昆略略一点头,然后走了里间屋里。
一柱香的时间后,林嬷嬷又走了出来。对谢云曦与夏玉言说道,“老夫人请二夫人与三小姐进去。”
安氏朝夏玉言抛去一个蔑视的眼神。谢云容冷着脸轻哼了一声。谢云香抬了一下头,眼中满是怨毒。
夏玉言冷眼看了一眼谢锦昆牵着云曦的手朝里屋走去。
里屋里,赵玉娥看到她二人走过去,起身朝夏玉言福了一福,“二舅母。”又对云曦点了点头,“曦表妹。”
云曦上前拉着她的手,夏玉言朝老夫人的床榻走去,“老夫人好一点了吗?”
“回二夫人,老夫人可以说话了,二夫人想说什么就说吧。”金珠对夏玉言屈膝福了一福说道,然后将一个将锈着“福”字的靠枕放在谢老夫人的背后。
“这府里的事,你打算还继续混沌下去?”谢老夫人看见夏玉言走到近前,凌厉的看向她,“有我老婆子在你背后替你撑着,你怕什么?”
云曦赫然抬头看向老夫人,心道,她的心中居然是向着夏玉言的,只是,恨铁不成钢。
“老夫人,媳妇……”夏玉言脸色为难,欲言又止。
“出去,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吗?不要来见我!”谢老夫人看了一眼夏玉言说道,然后低垂眼睫不再理她。
夏玉言又想说什么,被云曦抢先一步说道,“老夫人你歇着吧,二夫人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然后,她拉着夏玉言的胳膊出了里屋。
两人还没有走到外间时,见林嬷嬷等人离她们远,云曦小声的对夏玉言说道,“娘,有老夫人在背后支持,眼下正是大好机会,将这府里的不怀好意的人,与安氏走得近的仆从全部除了去。”
“曦儿——”夏玉言神色犹豫,“娘接手了府里的中馈便想着这件事了,但是,这正室夫人必竟是安氏,倘若娘做得太过,将她逼急了的话,她会不会对你枫大哥……”
夏玉言朝外间那里看了一眼,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对云曦说道,“倘若她在背后搞鬼,阻挡你枫大哥进家族的族谱,那可怎么办?
娘当初的想法太简单了,以为带着你们离了这府里就平安无事。但是,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你是女儿家还好说,若是你枫大哥就会阻拦他的仕途了,男子没有族谱,任官任职都难啊!”
“可是娘,要是你不反击,不是任由那些人继续逍遥下去?说不定咱们强势起来,形势又是一番景象呢?”云曦说道。
如果她帮夏玉言除了安氏,而又扶不起夏玉言,不是白白地便宜了其他人?不是便宜了府里的另外两个姨娘?
“曦儿——”夏玉言仍是犹豫。
云曦正色说道,“娘忘记了上回那件事吗?安氏安排一个不怀好意的车夫跟着女儿出门,结果将女儿扔在吉庆药房里不管了的事吗?”
夏玉言一怔,神色马上一冷。
她眉尖皱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儿,娇美如花的年纪,个子已与她齐平,也该如二小姐那般过着真正的大家小姐的生活。
她的儿子,也应该如二少爷那样出入时仆人成群,车马随行。
“曦儿,娘明白了。”她拉着云曦的手,往外间走去。
安氏看到她母女二人出来,撇了撇唇。谢锦昆的脸上更是看不到热情。
谢云香仍是低着头不敢吱声,谢云容则是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都是见不得她与夏玉言过得好,云曦冷笑不语。
段奕马上看向云曦,她微微点了点头。
“娘,你说吧。”云曦推了推夏玉言的胳膊。
夏玉言看了一眼女儿,朗声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彻查府里所有的仆人,凡是有过不良记录的全部赶出府邸。以免像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夏玉言的话刚落,安氏当即跳起来。
她怒目指着夏玉言,“什么?夏玉言,你这是想将整个府里的仆人都赶出府去吗?谁人没有一点儿错处?你竟然使起了铁血手腕对待那些贫苦的仆人。”
云曦冷笑着看向安氏,她这时倒是做起了好人来了。
“本王觉得二夫人说得有理。”段奕忽然说道,“比如手脚不干净的,心思不正的,脑袋愚钝的,都不能要,倘若再出现一次用毒甘蔗做汁水害人的话——”他的眼风斜斜飞向谢锦昆。
“父亲,您说呢?这府里的仆人不该来个大整顿吗?”云曦轻笑说道,“这次是四妹妹的丫头不小心,下次不知是哪个仆人不小心了。”
谢云香恶狠狠的看向云曦。
“就这么办吧!锈娘速将府里所有的卖身契全部拿到言娘那里。”谢锦昆抿了抿唇说道。
安氏这时气得咬牙,她捏着府里仆人的卖身契,这府里的所有仆人都得听她的,手头没有卖身契,又没有掌管府里事务,她等于是一个空有其名的当家夫人了。
她恶狠狠的看向夏玉言与云曦,不经意对上谢云曦的眸子,她心头一跳,那眼神——
不,她不会就此罢休!她辛苦经营的谢府怎能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
一行人退出了百福居。
谢锦昆哈着腰送段奕出府,走到府门处时,段奕浅笑说道,“贵府的茶水不错,本王想改天再来,不知谢大人有没有意见?”
谢锦昆吓得脚一软,差点跌倒,还……还来?
奕亲王真的很闲吗?怎么总是掺和他府里的事?但他心中虽抱怨着,口里却只得说道,“王爷不嫌弃鄙府的茶水,请随时来。”
段奕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尚书大人的盛情相约了。”
谢锦昆烦得都要哭了。
云曦陪夏玉言走了一段路,见身边只有桂婶与青衣,便问道,“娘,你这左边脸上整个儿都红了,是不是父亲又打你了?”
刚才在百福居时,她见到夏玉言半边脸有些红肿,当时就想问,但那时人多她便忍住了。
夏玉言将头偏过不说话。
桂婶叹了口气,说道,“三小姐,就在百福居里时,大夫人指责二夫人害老夫人,老爷一时气下打了二夫人。”
云曦冷笑,“偏听偏信,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这样冷情之人,我不会放过他。”
夏玉言闻言忙按着云曦的胳膊,“曦儿,虽然娘也不喜欢他,但他仍是你父亲,你若做得太过,恐世人说你不孝啊。”
她这个女儿,自从上次在曦园的假山上掉下来晕了一天后,整个人就变了,胆大心毒。
“娘放心,女儿自有想法。”
将夏玉言送回了夏园,云曦眼睫闪了闪,心生一计。
她快步回到了曦园,一进门,便直奔桌边上,抽出一张信纸写信。
但云曦不用右手而用左手。
青衣忙走过去给她磨墨,见她在信纸上写着,“至谢尚书大人,感谢大人为奴家与东平侯之事奔波……,钟氏叩谢。”
青衣嘴角抽抽,小姐这是十足的陷害,说钟氏与东平侯私会是谢锦昆一手促成?安夫人还不得剥了谢锦昆的皮!
谢锦昆是安家庶房的姑爷,钟氏与安氏是姑嫂关系。钟氏与他书信来往托付事情,这也说得过去,安夫人不信才怪。
写好后,云曦将墨汁吹了吹,递给青衣,扬眉说道,“马上去一趟东平侯府,做个‘不小心’的样子,掉在了安夫人路过的地方。”
青衣眼睛一亮,“是,奴婢这就送去,谢锦昆敢打二夫人,也让他尝尝被打的滋味。”
……
安氏回到自己的园子里气得砸了一通东西。
她咬牙怒骂:“那夏玉言居然是个命好的,我就瞧着四丫头在她园子前一直晃着,就知道有事发生,谁想到让她躲过去了,还权加一级,要这府里仆人的卖身契。这往后,我不是在府里寸步难行了吗?”
江婶忙上前安慰她,“夫人,不是还有表少爷那里,明天,表少爷的计划一成功,那夏玉言不不得向夫人低头?”
安氏勾唇冷笑,“对,我且忍一时,看那夏玉言还得瑟多久!”
……
到傍晚时,谢锦昆接到东平侯递来的贴子,邀请他到醉仙楼吃酒。
还说有重要的事相商,要他务必前去,不得失约。
谢锦昆捏着胡子想了想,东平侯也许是同他商议四女儿与安家庶房婚事的事宜,便没有多想,坐着轿子到了醉仙楼。
伙计将他引到三楼的福字号客房前。
谢锦昆正要伸手敲门,哪知那门从里打开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婆子拉进了客房里。
“给老娘打!狠狠地打!”一个妇人恶狠狠的喝道。
谢锦昆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正要看看是谁时,脸上便被人抽了几巴掌,紧接着肚子上又挨了两脚。
疼得他一阵发晕,身子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很快,一个妇人尖叫着抬起一脚踢上他的脑门,口里还在大骂着,“老匹夫,敢算计到老娘的头上来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看老娘今天抽不死你!”
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一只大脚板朝他的脸上又踩了下来。
扑通!
谢锦昆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快吃晚饭的时候,谢锦昆的轿子才回府。
轿子一落地,抬轿子的人马上朝府门前守门的小厮说道,“快去搬一张春登来将老爷抬进去,老爷被人打了,走不了路了呢!”
轿子里的谢锦昆哼哼着骂起来,“你想死了吗?竟敢如此高声宣扬老夫被打!”
云曦与青衣远远的看着一众人将谢锦昆抬进了府里。
青衣忍着笑小声的对云曦说道,“小姐,当时你没在现场看真是可惜了,这谢尚书被安夫人打得可惨了。安夫人的气力可真大,一巴掌就将谢尚书给拍倒在地。”
云曦面色清冷默然不语,谢锦昆冷血无情,不喜欢夏玉言却又娶回去,对她们母女俩更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儿子丢了也不管,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这样的人被打,她不会有一丝的同情心。
……
大约是惧怕谢锦昆与老夫人的双重施压,安氏老老实实的将府里仆人的卖身契送到了夏玉言手里,云曦仍然让青裳跟在夏玉言身边服侍着。
到一更天时,朱雀才回来。
他敲了敲云曦的窗子,“小姐,晋王府柳姨娘的阿姆找到了。”
云曦推开窗子,见朱雀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姐,属下去晋王府打听的时候,那阿姆已经不在王府,只好四处打听耽搁了时间。属下找到她的时候,见她正被晋王府的仆人们追着打,被属下救出来,现在安排在醉仙楼里住着。”
云曦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她。”
换上“言立”常穿的男儿衫,戴上人皮面具,云曦从地道出了谢府,到街上买了一匹马,骑上马很快就到了醉仙楼。
福生见她来了,马上迎了进去。
“东家,有位阿姆被我安置在后院里,她一直不肯住下,直嚷着要出去找人。可她一出门,就有人跟着她。”
云曦道,“我去见见她。”
阿姆穿着一身灰蓝色袿子坐在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发呆,见到云曦走来,马上起身迎上去。
她拉着云曦的手问道,“言公子,看到我家姑娘了没有?今天天刚亮的时候她说去找你,老奴说想跟着去,她不同意,这都一天了也没看见她的人,公子可知道她在哪儿?”
云曦心头一哽。
“她……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她嘱托我送你回乡下去。”
阿姆松了一口气,说道,“老奴早就劝过她,南宫世子不是良人,让她早些离开,可她说要报了仇再走,她呀,不听老奴的话,老奴担心她的身子今后——”她看了一眼云曦没往下说。
“她的身子怎样?”云曦眼神动了动,“阿姆,她要为谁报仇?”
“她为她父母。可老奴觉得奇怪,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她根本就不记得父母的样子。十多年没提这事,可去年冬天时却忽然说要上京来,一定要到晋王府去。为了让晋王世子接近她,她往身上的衣衫上洒了不少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