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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原来,上官惊鸿锦囊里的纸笺写着:若想芳菲活命,到其江南旧居……
他在锦囊中呈上的两角白物,却是狐丹制成的药丸,从翘楚身体里取出的丹。
这丹没化,一直控住翘楚心脉之毒,但翘楚身死,已是没用。
他说,他将之切割成几份。
这两角远不足以保存芳菲性.命,最多只能让她延命数月,除非她能得到整颗丹丸。
太医院无法可施之下,皇帝按纸上提示,将较小一角丹药让芳菲服下,果暂止了痛楚茛。
上官惊鸿果是有药,并非虚假。
多年前,老铁亦服过此药,但皇帝亲到睿王府时,老铁已然不在。上官惊鸿虽舍睿王府,他的老仆却仍忠于他。
谁都知道,上官惊鸿必不会轻易交药,他要借此羞.辱对付众人。
这个人确实已经疯了,不惜一切,他手上虽无兵马,此行却极是凶险,但皇帝不管,势必要替芳菲夺下丹药!
车行数天,这天入夜,将到旧居,芳菲绞痛又犯,皇帝心疼之极,不断吻着她的脸颊,芳菲气喘吁吁,抓着他的衣襟,皇帝恨声道,朕拿到药之后,必定诛杀这畜.牲,你莫要劝阻朕。
“这……”芳菲紧蹙双眉,心中咬牙却道,我自是要他死!
他将剩下的丹药给芳菲服下,低道:“我已写下传位诏书,按祖宗家法,放于金銮殿内,也已告灏儿。”
芳菲服药,疼痛止住,听得他的话,心中欢喜,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芳菲想,此行若成,这十多年治疗的苦难也值了,以后她便可以和这个男人永远在一起。
不谢,你死了,你输了,他爱的是我!
……
两人说了会话,都是以后的快活生活,芳菲感觉有些疲乏,偎进皇帝怀里,小憩起来。
及至到得山下,皇帝将她抱出马车。
旧居建在山顶,一片红桓绿瓦,幽雅美丽。但见四下山峦起伏,群山逡险,山腰各处有少数猎户人家,灯火渺渺,很是寂静。
上官惊灏点兵一百,左兵和夏海冰从暗卫和禁军中点百名武功好手,皇帝见准备就绪,便令上山,突有一人到来,却是一名青年,似是上官惊鸿的人。
果然,那青年缓缓看了众人一眼,道:“我家爷交待过,翘主子是上官惊灏所害,他不想见到上官惊灏!若这人过去,他便即刻将药掷下这万丈深谷!”
众人一惊,皇帝狠狠盯了上官惊灏一眼,冷笑道:“好啊,原来翘楚是你所杀,果够狠心果够手段!”
上官惊灏也不辩驳,眸光一动,只微微低下头。
皇帝冷冷拂袖,领众人离去。
走到半山,芳菲突感头昏目眩,皇帝很是担忧,亲自抱了芳菲施展轻功上山,左夏等人连忙紧随在后。
到得屋子,却不见任何人踪,皇帝大怒,突听得一阵笛声从屋后传来。
左兵、夏海冰在前掩护,簇拥着皇帝往后院走去。
众人掩在一片树丛中,只见后院有一个亭舍,一大片开阔山地,芳草萋萋,目光到处却也极为凶险,那山地尽处,山下尽是悬崖峭壁。
此时,玄月当空,上官惊鸿却亦并不在这里,反有两名女子并肩坐在崖边。
皇帝大疑,正想喝问,左兵却突然重重一按他的肩膀,他心中一动,略侧看去,却见左兵示意他莫动,似在说:皇上,有可疑。
左兵又迅速看了夏海冰一眼,示意他莫出声,背后众卫见状,也自屏了声息,等候吩咐。
有虫鸣从草坳里传来。
这百多人的崖顶,竟静得掺人。
说来也怪,那两名女子似乎并没觉察到背后有人,犹自低声说笑。
二人一穿珍珠红,一着湖水绿,衣袂飘飘。
芳菲瞋眸看着,浑身一颤,突地挣脱皇帝的怀抱。
这时,两名女子似乎也说到兴处,那珍珠红女子不知为何突然猛一转身,她这一转身,众人都大吃一惊,她却仍是没有觉察到有人,只道:“姐姐,你快看——”
湖绿女子笑问看什么呀,她说着也很快转过身来,那珍珠红女子却快速回转,面向悬崖,她回头一瞬,眼中抹过一丝幽诡……湖绿女子正惑然,说,哪有什么东西呀,她话口未完,旁边女子已直挺挺栽下悬崖——
湖绿女子大惊,怔怔站起来,颤抖着身子,厉声喊道:“不谢……”
“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故意摔下去的明明是我,怎么会是你?不是这样的!”
“你摔下去,他记住的就会是你……”
“不可以,他那次到山庄来,我们睡在一起,夜半的时候,他喊的是你的名字,你在宫中,他爱上你了吗?不会的,当初他江南遇刺,他一直以为,救他的是我,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告诉他的,我和他先有了夫妻之实,你小时候生重病,爹娘不在,是我背着你去求医的,若没有我,你早死了,常不谢,你不能恩将仇报,他是我的……”
随着绿衣女子的厉哭飘满山谷,芳菲猛地奔出去,亦对着山下咬牙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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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若非左兵和夏海兵紧紧扶着他,他几乎跌摔落地。.
终于,他使劲挥开两人,走到犹自对着山谷嘶喊的芳菲背后,一把扳过她的肩膀——他呲了眉目看她,肩上的疼痛仿佛令芳菲稍稍清醒过来,她惊恐地回望着他,“皇上……”
皇帝却猛然摇头,四下的人只听得一声清脆,芳菲已被他一掌甩到脸上,芳菲捂脸后退,似乎更清醒了几分,吃惊地看向不远处的湖绿女子——那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突然,一道身影从崖下跃起,却是方才在坠崖的红衣女子,另一名与自己模样相同的人。
她和绿衣女子伸手往脸上一抹,两张相同的容颜顿时变成了冬凝和郎霖铃。
那阵眩目如坠梦境的感觉在背脊冷汗下几乎立刻退个干净,芳菲知道中计,她心口砰跳,顾不得其他,便向皇帝手臂握去,颤然道:“你听我解释,事情并非这样的……”
不知道那蚀骨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如同自己此时一样,全身都是刀挖的疼痛,连呼吸也被压得紧紧的,一张嘴便疼。
皇帝低低笑着,脑海里蓦然浮上那张和眼前女人酷似的容颜,那个语兮笑兮的女子,突觉眼前这脸丑陋无比,他毫不怜悯的将向自己手上抓来的女人挥到地上,伸手便从夏海冰身上抽出佩剑。
他举剑往芳菲刺去,却听得一声轻笑,笑声里尽是讽刺和嘲弄,他颓然明白,无论他这时再做什么,都已晚了来。
不谢。
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