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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相濡拧开花洒,开到最大。水打在脸上,顺着耳垂,脖颈往下淌。流到大腿内侧,夹带着一些.乳.白色的液体流淌下去。
“可恶,可恶。”倪相濡用力的搓揉着身子,直到身上一片红肿。
“白以沫,杀了你哦!”
倪相濡在浴室冲了近两个多小时,好像要洗去一层皮。明明这具皮囊本来就不是他的,他想洗掉的是他灵魂里的桎梏,他觉得自己就像地缚灵,有白以沫在,他的灵魂就无法获得新生。
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下午,手机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似乎重生之后的生活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倪相濡躺在床上,撇过头不去理会,透过纱窗,可以看到被屋檐遮蔽的只剩一角的天空。
闭着眼,憋着气。人对于死亡前的最后影像并没有那么清晰,只觉得不能呼吸,大脑缺氧,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心脏和大脑彻底失联后,所有的疼痛也随之消失。没有黑白无常,也没有孟婆汤,只觉得身处在一片混沌里,然后听到一阵风铃声,跟着那铃声来到一个洞穴里,睁眼看到几张脸上满是褶皱的脸,然后又是一片混沌。再醒来时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头顶是白色的圆形日光灯,棕色的窗帘,透着若隐若现的月光。没有立刻的起床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好像是显示屏在等着主机缓慢的重新重启。
“咳咳。”倪相濡咳出声响,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秋天的日落裹挟着饭香披在这江南小镇上,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他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的欣赏过小镇的风貌。能够双脚站在地上,能够闻到饭香,真好,他似乎有些明白悦子说的那句“生活是漂满漂浮物却总是湛蓝的那一片海。”
走下楼,打量了一楼大厅,有大大的雕着松柏的玻璃窗,花梨木雕的四扇大门,楼梯正对着大门口,一侧是通向后院厨房的小间,另一侧是主卧,楼梯的底下是厕所。再前面是整个连着的客厅,一侧是沙发和大的挂壁的电视机。另一侧简单的放着吃饭的四角方桌,角落是台缝纫机。
倪相濡在桌子边上坐下,倪母正从后院厨房走到前厅,看到倪相濡坐在桌子边上,停下来,看得出表情有些惊讶。
“我饿了。”倪相濡本来想在前面加一个妈字,结果妈那个音好像怎么都不熟稔,最后还是粘在了嗓子眼。
“哦,快好了。”倪母双手磨搓了两下围裙,半晌起身回到后院厨房。
简单的一荤两素,三菜一汤。两个人,席间并无什么交流。倪相濡不敢试探性的问,为何家里始终只有他们俩人,从自己房间看不清模样的旧照片里,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孩,另一侧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看的出应该是四口之家,即使那照片已经花的根本看不清模样。从局部花的不是那么厉害的部分可以看出背景应该是一间老式的掉漆的平房。
倪相濡不敢试探,一来是原本的倪相濡应该是知道为什么的,怕露了马脚,二来怕真是因为家里有什么不好的变故,戳了人的伤口。
如果家里真的只剩他们两个人,那么倪相濡这个身份就不是他所能轻易舍弃的了。倪相濡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忍不住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头发简单的扎了一束,额前有稀疏的几根垂下来也多是白发。一抬头赫然的三条抬头纹,眸色晦暗。
倪相濡莫名的有些同情这个女人,只是纵观他自己过去的人生,他似乎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同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