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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按照种种迹象看来,那夜夕颜…已经是服了那绝孕汤,没了身孕子嗣的能力,这样的话,纵然他们再恩爱,必然都会有隔阂撄。
可惜……她竟是没有算出来,那夜夕颜竟然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一时之间,皇后竟是拿不准,北冥羿后面会做出什么。
走进内室,看着床上躺着北冥策,短短一个多月,便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更是变得干枯不已,若不是鼻息之间,还有气息尚存。
只怕众人都以为,这就是一具干尸。
而地上跪着的孙太医,也就是上次在那桩丑闻中,唯一活下来的太医,看着北冥走进来,眼神立马就亮了。
“靖王,那玄冰草是否已经带回?偿”
北冥羿的目光落在那瘦小的身影上,有片刻的停顿,他听说,就是这个孙太医提出,这南疆的玄冰草可以救下北冥策。
还真是没有看出来,这太医院竟然还有人,对南疆如此的了解竟然,连南疆有玄冰草的事情,都能熟知,双眸微眯,眼中更多的审视。
看着屋中的人,都在等着那玄冰草,北冥羿便是直接将怀里,放着的玄冰草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却是引来众人一阵的抽气声,皇后更是直接的走近,然后,面上一阵难以自持的颤抖,这个北冥羿还真是敢!竟然敢拿一株,稀疏平常的野草过来。
……
就连玄阳帝的面上也都有些不对,这传闻中的玄冰草,怎么就和他…方才一路所见的杂草一样。
“父皇,这就是玄冰草!”北冥羿将众人的表情都直接扫进眼底,然后,淡淡的开口。
“靖王,你莫不是因为,没有取得那玄冰草,所以,才拿这野草来蒙混过关……若是平日本宫定然不会说,可是这玄冰草,可事关策儿的生死。”
皇后再也忍不住的开口,一双凤眸更是紧紧的盯着北冥羿,原本已经升起的希望,瞬间,就已经变成了泡沫,身子更是自己软软的靠在,身后的姑姑身上。
北冥羿却是将皇后那副指控的模样,视若无睹,先是看了看玄阳帝皱眉的表情,然后,便是将那玄冰草拿在了那孙太医的面前。
“孙太医,不妨就由你看看,这玄冰草是不是真的。”
那孙太医听言,立马是仔细的看着,北冥羿手中的草,端详了许久,才是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微臣确定,这正是古医书上,所绘的玄冰草。”
玄阳帝听言,便是也顺着孙太医的目光看过去,想要看出些端倪,奈何,看了许久,还是没看出与平常的杂草有何不同
。
看出玄阳帝的疑惑,孙太医立马是双膝跪地的挪到了玄阳帝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指,在那草上轻轻一挑,结果,那被藏在里面的乾坤,就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玄阳帝才看出了不同,原来这青草内里,竟是发着透明,那经络更是清晰可见。
“陛下与皇后娘娘,还可以走近一点细看。”孙太医出言提醒,那手指更是顺着那经络轻轻的一滑。
然后,诡异的一幕,便是直接的出现了,原本还垂直毫无生气的玄冰草,瞬间就挺立起来,在北冥羿净白的指尖上,就如同新长出的嫩草一般。
玄阳帝瞬间就睁大了眼眸,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未见过这样的一幕。
“不过,靖王,这玄冰草还是有些不对,好像少了些什么?”孙太医盯着那玄冰草,犹豫的开口。
这时,皇后才像是晃过神来,可是这会,却是一句都没有说。
而北冥羿则是看着问话的孙太医,但笑不语,正在气氛巧妙之时,只听见外面的侍卫走了进来通报道。
“陛下,那南疆圣女已经到了。”
听着时候的话,皇后的凤眸加深,看向那嘴角微微勾起的北冥羿,因为那张,面具,所以她根本就看不清此时他此时的表情,只能被动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样的感觉与皇后来说,还真是不好!想她算计了一生,竟然,会在这人面前少了气势,而且,这人现在明明就是笑着,可是她偏生就感觉到了阴寒无比。
“那就让她进来吧。”玄阳帝将手一摆。
那侍卫立马就是走了出去,不过一会,便有个女子走了进来,那一身的红衣飘飘,而且,每走一步便有铃铛响起。
让人只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空灵敢感,再配上那张容颜,更是让人禁不住的感慨,屋里的人除却北冥羿,其他皆是看痴了。
明明这个女子就不算绝色,可是偏生让人移不开眼眸,而且那身上自带的气息,更是让人禁不住的想要的加多审视。
南异月看着屋里人传来的视线,却并没有半点的惊慌,只是视线落在那床上的北冥策,嘴角轻动。
“这人,还真是命不久矣了…”
这话瞬间让屋里的人,表情皆是一变,北冥羿却是还在看着她这一身的装扮,明明这人,来的时候,就是一身的绿衫,结果,这会怎么又变成了红衣。
眸色加深,带着几分不明的思绪,只是眼中的暴戾,逐渐萦绕眼眶。
……
皇后看着口出不逊的南异月,脸色变得有些发红,眼里也是满满的恼意,想要开口训斥,可是余光看着身侧的玄阳帝,便是将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南异月丝毫不觉得她方才的话,有任何的不对,只是视线落在那北冥羿的身上,这人还真是的过分,想让他过来救人,结果,还不给人一个好脸色
。
“大胆!你还不赶紧行礼。”北冥羿蹙起眉头的说道。
南异月被北冥羿这话说的一惊,眼里更是有些泛红,说不清楚,心头的委屈都是在为什么,明明她就可以抽身离开,让这人自己解决,可…偏生她就像走不动一般。
玄阳帝将手一挥,眼里都是对着南异月的打量,“无妨,既然是南疆圣女,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能理解。”
南异月一听,嘴角立马就勾着一抹笑意,直接对着北冥羿,那模样,好像是在说,看看…我现在不用行礼了吧。
……
皇后顾不得去听这几人的互动,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北冥策,心里有着着急,这既然玄冰草已经有了,当下应该赶紧给策儿医治才是。
“孙太医,你不是说靖王带回来的就是玄冰草吗?那既然这样,就快点让策儿俯下才是。”
孙太医抬起头,看着问话的皇后,眉头一皱,然后犹豫的开口,“皇后娘娘,不是微臣有心耽误,实在是这玄冰草看着有些不对。”
就在皇后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原本站在一旁的南异月走了过来,看着那说话的孙太医,语气有些哑然。
“你是怎么看出这玄冰草不对的?”
南异月很是好奇,在她的影响里,南疆之中只有她与爹爹,可是这人,为何会对南疆的玄冰草如此了解。
低垂着眉眼的孙太医,听着南异月的问题,将头埋得更加低,低声说道,“回圣女,微臣之前有看过一本古书,上面有记载南疆的事情。”
听了这个解释,南异月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看着站在床边的北冥羿,直接的将手摊开,意味明显。
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异月,眉眼之中满是初见时的张扬,北冥羿的眼里有片刻的迟疑,随后便是将手里的玄冰草递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这个时候,都是落在这突然出现的南疆圣女身上,只见她将指尖伸到嘴边,就在众人还都未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如玉的指尖上已经有了一滴猩红。
因为只有在方才朝堂上的几人,听过药引之事,其他人皆是满目惊诧的看着。
“到你了…”南异月将那带着一滴血色的指尖,在北冥羿的眼底晃了晃。
北冥羿的目光落在那指尖上,对上南异月的那双黑眸时,又有片刻的闪神,随后,又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只是与南异月不同,他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刃。
寒光掠过,便看见那指尖上已经渗出了血色,将手伸了出去,北冥羿的眼底都是化不开的凉薄。
心里冷嗤一声,他倒是想看看这南异月到底想做什么。
从手指开始,传开一阵温热,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恶心的触感,北冥羿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将面前的南异月推开。
视线落在都看着他们的几人,面具的脸上满是戾气,身体更是难以自持的有些僵硬。
南异月倒是没在意这么多,只是微微用力,将两人指尖上的血一同的滴在了那玄冰草之上
。
突然,一阵奇异的光芒,照亮了略有昏暗的房间,众人再看那玄冰草,已经与方才所见完全不同,此时的玄冰草,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南异月的手上来回的摇晃。
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一株玄冰草,现下更是比方才还要的晶莹剔透,而且在玄冰草的中心位置,还有一颗小小的…如同心脏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坐着起伏。
“这是怎么回事?”玄阳帝盯着那株陡变的玄冰草开口问道。
南异月听着玄阳帝,类似于惊呼的发问,嘴角满是盈盈的笑意,然后将北冥羿方才用的那个匕首,夺了过来,直接将那玄冰草的一边直接的斩断。
那被斩断的一边掉落在地上,就像是人的手臂被斩一样,不停的在地上有着几分痛苦的扭曲,过了好一会,才没了动静,这时的南异月赶紧对着一旁的孙太医说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呢?快点将地上的捡起来,然后去放入清水煮沸,就可以给这床上的人俯下了。”
孙太医听言,立马是将地上那个已经不动,就如平常青草一样的玄冰草捡了起来,在玄阳帝的点头示意下,跑了出去。
“这玄冰草只需要这么一点,就可以救策儿吗?”皇后看着南异月手里剩下的玄冰草,有些迟疑的开口。
南异月看了一眼问话的皇后,然后摇了摇头的说道,“怎么可能,这玄冰草还要如此服用四次,才可以完全救下床上躺着的这个人。”
皇后听言也是不着急了,只要有救就好,便是点点头,“如此就好,那本宫这几日,就让人都如此的煎好,然后再让策儿俯下。”
皇后的话,让南异月又是摇了摇头。
“这个…每个月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还要有四个月,才能将这玄冰草,全部入药而且每次的药引,都要加多,不然,后面根本就喂不饱这玄冰草。”
南异月一想到后面到最后一次,需要放出的血,就一阵的心疼,都怪这个靖王,若不是他连累她的手,也扎进了这玄冰草内,现下如何需要当这个药引。
……
就在南异月出口解释的同时,那玄冰草突然又像是狂躁起来,原本平顺的枝叶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针刺,看的人心中发毛。
不过半响的功夫,在众人都还没来得及惊呼出来的时候,那玄冰草又软软的躺在了南异月的手心之中,又和方才一样看着平淡无奇。
那也就是说,策儿若是完全好透的话,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才行,皇后的心也是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这四个月会生出何其多的变故,想到这里就是一阵的提心。
“皇后,既然如此……你也就可以放宽了心,朕相信策儿必然会没事的。”玄阳帝走近皇后开口说道,这时,正好这孙太医,将那玄冰草煎好端了过来。
两名宫女急忙的上前,将床上的北冥策慢慢的扶了起来,然后,配合孙太医将那药汤喂了下去。
这药汤刚一下去,众人的视线便都在那北冥策的身上,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原本一直在昏睡的北冥策,睫毛微颤,然后那双眼眸慢慢的睁开
。
皇后看到这里,连忙是跑了过去,顾不得其他,将北冥策直接搂在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
“策儿你终于醒了……”
玄阳帝看着这一幕,也是满心的动容,心里压着的石头,也稍稍放轻一些,最起码个儿子是救下来了。
北冥策费力的将眼眸睁到最大,感觉到身后有人将他搂在怀里,手脚一阵微颤,便是拼命的挥开皇后的手,然后,不停的往床上卷缩,那眼里也是显而易见的害怕。
“策儿,你这是怎么了?千万不要吓母后啊……”
皇后一脸的惊慌失措,嘴角都被咬的一片惨白,纵然她平日再狠心,可是面前的可是她的儿子,她何尝不心疼。
……
“母后…母后…那北冥渊该死……”北冥策过了好半响,才像是缓过神一样,咬牙切齿的说道,再配上那一副干瘦入材的脸,更显恐怖。
南异月嘴巴微撇,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北冥羿身上,明明着床上的人,就与他是兄弟,可是为何容貌就差了那么多。
这时候的南异月突然眼眸微闪,脑里都是一个那人的样子,妖冶的眉眼,邪肆的笑容还有那向着她伸出的手。
这些记忆明明就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就是觉得那个面容好看到极致的男人,就是面前的这位。
素手微微攥紧,这一刻的南异月,竟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那就是她就像是一个看客,看了一场好戏,而她将这些戏记在了心里,便成了自己的记忆。
“好了,既然,策儿已经醒了,那便好好休息,依照圣女所说,还有四个月,策儿也就可以完全恢复了。”玄阳帝再听见北冥策阴森的语调时,突然就没了心情。
毕竟,那个在北冥策口中该死的人,也是他的儿子,纵然做了再多的错事,终究,他也培养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