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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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还有七日就是皇帝寿宴,可皇帝本人作为寿星却并不轻松。

这段时日要挂心的事情比以往多了不少,他实在是轻松不起来啊。

早朝之后,皇帝就带着裴泽和萧言之四人去了御书房,在御案后坐下便一直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被皇帝看得浑身发毛,偏头看了看裴泽,四目相对时却得到了裴泽也不明状况的回复,萧言之搔了搔嘴角,索性捧起茶杯,垂下眼专心地吹着茶汤上浮着的茶叶。

见状,皇帝没忍住笑出了声:“言之啊,那茶水烫嘴?”

萧言之这才抬眼看向皇帝,笑道:“不烫嘴,儿臣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把这茶叶给吹沉底儿了。”

皇帝嘴角一抽,瞪着萧言之说道:“你是三岁的孩子吗?还玩这把戏你丢不丢人?”

萧言之耸耸肩没个正经地回答道:“儿臣要真是个三岁的孩子,就把这茶叶捞出来吃了。”

仁安就干过这事儿。

皇帝白了萧言之一眼,这才问到正题:“你最近怎么总不在宫里?”

接连几天想要找言之共用晚膳都找不着人,言之这才入宫不到两个月怎么就开始不老实了?宫外人杂,他护不了言之周全啊。

听到这话,裴泽的心里先是一咯噔,而后担忧地瞄向萧言之。

萧家兄妹都在武成王府里,萧言之怎么可能在宫里呆得住?最开始的几日还只是来武成王府过夜,最近萧言之干脆交代连胜有事就去武成王府找他,然后就窝进了武成王府,甚至连鸿胪寺的公务都敢带进武成王府做,萧言之都快比他还像是武成王府的主人了。

萧言之却没有惊慌,只一脸不满地看着皇帝说道:“还不都是父皇找事给儿臣做?还有七日就是父皇寿宴,各地的使团已经到了大半,他们整日呆在蛮夷邸里无事可做就净给儿臣找麻烦,儿臣这一天到晚的都要往蛮夷邸跑八趟,大半夜的他们都不让儿臣清闲,儿臣都快住进蛮夷邸了,哪有时间呆在宫里?”

这借口,他早就想好了。

“那朕也没见你住进蛮夷邸。”说着,皇帝瞄了一眼裴泽。

这个时期蛮夷邸里有重兵把守,言之若真是住在那儿了倒还能让人放心,可言之却住进武成王府,他明知道裴泽跟老二是一伙的,怎么还住进了武成王府呢?

裴泽也捧起了茶碗吹茶叶玩儿。

萧言之不以为意道:“儿臣才不想住进蛮夷邸,儿臣住在武成王府。”

“你还真是厚脸皮!”皇帝冷着脸看着萧言之,“裴泽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住进去了不是给他添了麻烦?”

裴泽赶忙放下茶碗,垂着头开口道:“陛下言重了,能帮殿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萧言之嘿嘿一笑,一副“你看他都不介意吧”的表情,气得皇帝直瞪眼。

徐离谦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父皇,要么让皇兄去儿臣那里住吧?儿臣不比义兄和二皇兄,是个闲人。”

刚巧他的王府刚建好不久,虽然他还没有搬进去,但若能借着这个机会搬过去倒也不错。

闻言,萧言之与皇帝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徐离谦这是邀请萧言之去住还是想给自己讨个职位?

皇帝细细一想也觉得不妥。且先不说裴泽,如今萧言之和徐离善都在朝中有了实际的职位和权力,总让徐离谦这样闲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找个位置给徐离谦。

萧言之沉吟片刻便嬉笑道:“我怎么好意思去叨扰弟弟?难得给别人当回弟弟,我不从哥哥身上讨点儿好处总觉得哪里难受啊。”

皇帝闻言笑骂道:“你还难受?朕看你就是欠收拾!裴泽,你不必与他客气,他既然想要个哥哥,你就让他知道哥哥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他要是闯了祸,你尽管收拾他!”

“臣……遵旨。”裴泽睨了萧言之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没注意到裴泽的神色,萧言之撇撇嘴,面上似有不满,心里却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在皇帝面前一直都是这不正经的样子,不然今日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

不想再跟萧言之贫嘴,皇帝就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离善,问道:“善儿,去了户部,可还习惯?”

听到皇帝的声音,徐离善像是猛然惊醒似的打了个激灵,这才有些呆滞地看向皇帝,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儿臣还好。”

觉得徐离善这反应有点儿奇怪,萧言之便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徐离善这疲惫的表情,再听他这心虚的语气,哪里像是还好的样子?户部的事情有这么累?

萧言之又转头看向皇帝,果然见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怎么了?是碰上了什么麻烦吗?”皇帝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却还是免不了要在心里叹息一声。

言之久居江南,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可他安排言之去鸿胪寺,言之不仅把接待外使一事办得妥妥当当,还顺手查办了户部的贪官,这会儿坐在他面前也还有精力与他插科打诨,虽说打乱了他的部分计划,可言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老二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就算他没有给老二实职和权力,老二也在朝堂上旁听了三年,如今只是在户部呆了半个月,就累到连在他面前都提不起精神了……

言之要他相信,要他放心,可这要他怎么放心得下?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把心思都花在了什么地方,他要怎么放心?

“这个……”徐离善有些惶恐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半晌之后才开口道,“也没碰上什么麻烦,就是……就是一部分账目对不上。”

虽然是入了户部,可这个时期既不是收缴赋税的时期,也不是发放粮饷的时期,他进去之后想不到要做什么,可又不能真的闲着不做出点儿事情给父皇看,于是与蒋家的表哥一商量,他就想着先把账目核对一遍,就当是重新清点一下国库财产。他既然去管了账,总不能连自己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吧?

可这一查就麻烦了,户部的账目有好多地方都被人做了手脚,调来其他官署的存档比对就更对不上了。他这几日被这事儿搞得焦头烂额,夜里都睡不踏实。

“什么?!”皇帝一听这话就压不住火了,“户部的账目怎么还能对不上?朕要你去是做什么的?”

徐离善被吓得一哆嗦,赶忙离开座位跪在了皇帝面前。

“儿臣……儿臣……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段时日,儿臣一定……一定对上!”

尽管知道此时的气氛不适合笑,可萧言之一听徐离善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账目对不上,明显是账本有问题,他不想着去查账,非要把账目对上做什么?

笑出声后萧言之也觉得尴尬,于是干咳了两声,而后开口对皇帝说道:“父皇您也别怪二皇弟,户部的账目对不上是大事儿,却也不是二皇弟的错,二皇弟好歹帮您都查出来了不是?要理清全国上下这三年的账目可要花费不少时间,父皇您就容二皇弟慢慢做吧。”

“容他慢慢做?”皇帝改为怒目瞪着萧言之,道,“户部掌管天下之财,朕的国库、唐国的粮仓、天下的赋税全都归户部打理,朕要怎么容他慢慢做?!”

萧言之颇为无辜地撇撇嘴,不紧不慢道:“父皇您说得对,可户部的过往之事咱们不是已经了解了吗?如今要二皇弟去,不就是想要个新的开始吗?只要新的账目不再出错,这过往的账怎么就不能慢慢算了?您也不能让二皇弟一下子就担起两件事情吧?反正咱们要找人清算的账目不少,也不怕再加上户部这一茬。”

再说了,这事儿皇帝不是心里有数吗?他明知道户部有秦家人在,那账目必然是有问题的,现在不过是借由徐离善之口把这事儿给挑明了而已,他发什么火?

随着萧言之和缓的话音落地,皇帝的怒气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知道户部的账目必有问题,可当着老二的面儿,他得装作不知道,他得让老二知道户部的账目不能出现问题,得让老二知道他不允许户部出现问题。

定了定心神,皇帝沉声问徐离善道:“那你皇兄之前追讨回来的那笔钱,户部收到没有?”

“收到了!”徐离善也不困不乏了,精神抖擞地回答道,“那日早朝父皇震怒,晌午一过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就把钱送进了户部,该查办的人也都革职查办了!”

“他们还上了?”皇帝心中狐疑,便转头看了萧言之一眼,见萧言之也在低头思索,便又问道,“他们是拿什么钱还的?”

徐离善答道:“听刑部尚书说,账目上查出来的钱是原户部尚书张合卖了自己名下的两处田产才抵上的。”

萧言之哂笑问道:“所有钱都是张合出的?”

徐离善眨眨眼,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刑部尚书是这么说的。”

萧言之好笑道:“户部里有张合和崔承,鸿胪寺里有秦风明,礼部还有一个侍郎,这钱却只让张合一个人出?张合凭什么?而且只卖了名下两处田产就抵上了他们两年贪污的钱,这是多大的两处田产?张合名下还有这样的东西呢?”

裴泽想了想,插言道:“听说张合祖上留下的东西不少。”

皇帝冷笑道:“卖了祖宗田产替秦泰还债?换了是你们,你们干吗?”

裴泽几个人面面相觑。

“大概是秦泰筹的钱,只是让张合顶了罪罢了。儿臣当日可是说这钱谁吞了谁吐出来。”萧言之嗤笑一声。

皇帝怒道:“他真当朕是不懂事儿的三岁孩子?将罪责都推到张合身上,朕就不知道这事儿还有他一份了吗?!”

萧言之耸耸肩。

裴泽又插嘴道:“秦家的太夫人正在来长安的路上。”

萧言之一怔,与皇帝对视一眼后就笑了:“原来如此,把面儿上的不干净都抹没了,也好跟自家祖母撒个娇不是?”

皇帝冷哼一声,道:“那朕就等着太夫人来,看看一生都要求个好名声的秦家太夫人能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终于陪皇帝聊完了正事儿,几个人又听萧言之跟皇帝贫了几句,才跪安离开了御书房。

一出两仪殿的门,裴泽就理所当然地跟在萧言之的后头往鸿胪寺的方向去,徐离善见状一急,赶忙伸手抓住了裴泽的胳膊。

“怎么了?”裴泽转身,疑惑地看着徐离善。

萧言之听到声音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徐离善和裴泽。

“那个……”徐离善瞄了一眼萧言之。

萧言之笑笑,转身就走。

徐离谦笑嘻嘻地看了看裴泽和徐离善,而后快步跟上萧言之:“皇兄,你等会儿要去哪儿啊?”

“平康坊。”萧言之转头看了徐离谦一眼,“怎么?三皇弟要一起去吗?”

“去去去!”一听平康坊这三个字,徐离谦点头如捣蒜。

等徐离谦追上了萧言之,两人就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远,而目送着这两人离开的裴泽却黑了脸。

平康坊?萧言之去平康坊里做什么?使团有人想去的话,不会让郑朗带人去吗?萧言之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有什么事?”裴泽收回视线看着徐离善,脸色却还没有缓和过来。

徐离善一怔,放开了裴泽的胳膊,道:“户部有些事情我无法决定,想要问一问裴大哥的意见。”

裴泽眉心一蹙,不解地看着徐离善道:“户部的事情你该去问萧言之。”

“可是……”徐离善犹豫道,“户部虽然是他交到我手上的,但我还是不能信他。裴大哥信他吗?”

“他无心与你争些什么。”

自从萧家兄妹住进武成王府之后,裴泽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萧言之的生活几乎都是围着萧家兄妹在转,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弟妹过得快乐无忧,怎么样才能实现弟妹的理想、满足弟妹的愿望,怎么样才能护弟妹周全,萧言之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这些。除此之外的事情,萧言之会考虑,却不会放在心上,纵然是他的事情,那也是要排在萧家兄妹之后的,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只有呆在弟妹身边,萧言之才会露出最开心、最幸福的模样,而他喜欢看着那样的萧言之。

听了裴泽的话,徐离善也冷下了脸,质问道:“裴大哥凭什么笃定他不会跟我争?就算他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吗?父皇信他、宠他,他想要什么父皇都会给,我不明白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能这样笃定。”

裴泽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两分,反问道:“那你有没有试着将他当成哥哥去了解?”

徐离善哑然失笑:“呵!你这是已经把他当成弟弟好好地了解过了?”

“徐离善!”

“户部的事情你帮不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找别人去!”

“你要去找蒋家人?”裴泽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又如何?”徐离善脖子一梗,还跟裴泽杠上了。

裴泽恨恨地看着徐离善,就在徐离善以为裴泽是要妥协的时候,裴泽却突然抓住徐离善的胳膊拖着人就走。

徐离善一惊,愤然反抗:“你要带我去哪儿?裴泽你放手!我不去找萧言之!”

裴泽转头瞪了徐离善一眼,道:“你若想闹到陛下那里去就继续喊。”

果然徐离善一听这话就闭上了嘴。

一路拖着徐离善出了宫门,裴泽将徐离善麻袋似的按在了马背上就直奔平康坊去找萧言之了。

若是别的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管,可事关朝堂政务,户部又极其重要,这户部还是萧言之花了心思才回到他们手上的,在他们手上都还没捂热,怎么能再轻易落进别人手里?

另一边,萧言之与徐离谦离开两仪殿时还不到午时,徐离谦原以为萧言之会先带他去蛮夷邸,毕竟平康坊里的青楼乐坊最早也要申时才开门迎客,谁知道萧言之还就直接带着他去了平康坊,等到了地方徐离谦才知道,萧言之是包下了平康坊里最大最好的乐坊,因为花了大价钱,所以即便是要人午时迎客,人家也是毫无怨言。

“皇兄,”徐离谦附在萧言之耳边问道,“使团一共才几个人?犯得着包下这整个乐坊吗?”

“怎么犯不着?”萧言之笑道,“今年西域四族各派了一队人来给父皇祝寿,另外还有一个回纥使团、一个新罗使团、一个大食使团,把这些人聚在一起本就闹腾,再喝点儿酒之后就更闹腾了,若乐坊再接待其他客人,起了冲突你说咱们向着哪边好?倒不如多花点儿钱,把他们圈在一起随便闹腾,哪怕就是谁打了谁也是他们自己处理,咱们旁观就好。”

徐离谦细细琢磨一番,而后点头道:“皇兄说得有道理。”

“王爷!”一听说萧言之来了,郑朗赶忙从楼上厢房里出来,一副见了救星的模样,“王爷您可来了!”

他在那厢房里就只有陪着笑给人端茶倒水的份儿,光听那些外使嚷嚷,却是一句都听不懂。

一见郑朗这模样,萧言之就乐了:“怎么样?他们还安分吗?”

“安分什么啊!”郑朗苦着脸向萧言之抱怨道,“那真是谁也听不懂谁说话,却偏偏还要说,也不知道他们驴唇不对马嘴地都说了些什么。”

萧言之笑道:“我不是给他们分别派了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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