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大婚,此生情长 (大结局下 两万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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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大婚,此生情长 (大结局下 两万更)

清宁回到百草阁之后,才发现那些络绎不绝上门的侍女、裁缝们,几乎要占用去她大半的时间。

才知道那祸害所说的二十五日,并非其他,而是大婚...

百草阁一众喜气洋洋,几乎恨不得立马就能到那一天。

阁主若是成了皇后,那这作为娘家的百草阁,名号岂不是更加响当当的了。

知影伤还没好,便一直留在百草阁。

时不时帮着打理一些事情,毕竟...清宁一直都很忙...

“这钗...做轻一点。”

“衣服可以不用这么多层,真的!”

“还有...其他人先出去吧,我头疼!”

清宁在忍受了四五日之后,终于忍不住直接对着众人说道。

这来来去去都几乎要晃着她头晕。

她知道成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现在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耐心。

一种侍女面面相觑,接着给她试衣服那人却是相当淡定道:“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要盛重啊!”

知影从外头进来,一时看到这满屋子人的画风。

也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些话听得耳朵茧子都要出来了。

亏得少夫人这样的脾气还忍着,绝壁是真爱了。

“差不多了,今天先这样吧。”

清宁拿下了那只还在努力给她发髻,卯足了劲要往母仪天下那个方向的手。

一众侍女也是头次遇上这么不喜欢打扮自己的姑娘。

心下直叹,娘娘好任性啊!

当下自然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今天没去找张贺吵架?”

清宁看到这丫头,心情倒是瞬间舒展不少。

如果说这段时间,她注定是要被人看得热闹的。

那么知影和张贺这两个,绝壁就是碰到一起就会炸的活宝。

知影面上的笑容顿时就耷拉了下去,“和他有什么好吵的,闷葫芦一个,还是少夫人有意思多了。”

清宁一头黑线,天天看她被这些个人围着团团转,很有意思么?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占着他的房间了?”

她也是面色如常的问道。

之前在长风侯府那一夜,她偶然看见,那时候地方短缺,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这百草阁...还真不缺这么一间房间。

这丫头一面和张贺吵得天翻地覆,一面又心安理得占着人间的房间。

这心思...一般人月是不太能懂。

知影闻言,气焰顿时消了大半,悻悻然道:“是他说我睡过,他就不睡的!”

“哦”

清宁意味深长的一声。

在看那丫头时,明显的有些不太自然了。

正是大好年华,不必同以前那样刀尖上讨生活。

从前的有些特点也就暴露了出来,比如知影...脾气火爆。

“以前也不见他有这个毛病的。”

她状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知影追问道:“以前...还有谁睡他房间过?”

这音量颇有些响了,还没来得及离去的侍女们,纷纷抬头看向了知影。

小姑娘忽然反应过来,抬眸看向她时。

清宁正微微含笑,看着门口的位置。

“问他。”

正走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的张贺,有些莫名道:“问什么?”

“不关你的事!”

知影一抬眸,正看见张贺站在了那里,当下颇有些没好气道。

来人也是一时不能理解,面色便黑了三分:“谁又问你!”

“你出去!”

知影同他吵架都吵成了家常便饭。

此刻当着清宁的面,也不在遮遮掩掩。

张贺眸色微怒,“不可理喻!”

这是在百草阁!

清宁也见这两人吵的有些莫名其妙了,便开口打断道:“找我有事?”

其实张贺还是一点很有礼数的下属。

虽然在这种时代养成的男子大约都有这种习惯,但是自从那个名分定下来之后。

他便很少往她这里来,一则一直都是人多不行的状态。

二来,可能也是为了避嫌。

今日忽然出现在门前,必然也是有什么正事的。

清宁原本是不想打断他们继续...发泄的,只是怕这一时半会的停下不来。

错过了什么正事,可就真的不好了。

张贺闻言,调整了调整面色。

像是无视知影一般,朝着她道:“百里瑜又来了。”

那人自从那天出现之后,便一直逗留在永安城。

说什么从前至交不少,想要一一拜访,叙叙旧情。

清宁这里,更是几乎每日一来。

即便清宁也从来没有要见他的意思,奈何这人耐心极佳。

百草阁的人一开始还冷面一待,如今这见的多了,对方身份尊贵,又态度极好。

倒真的叫人好生为难起来。

只是清宁这里从来没有松过口,百草阁又是要打开门做生意。

百里瑜来了,总也不能拿扫把就把人轰出去了。

“这回买的什么?”

清宁一听是他,连微微皱眉都用不上了。

“十万黄金,买了一株灵芝草。”

张贺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这位百里王爷从踏进百草阁的那一日起,意思就再明显不过。

人家根本就不是来买药的,摆明就是来砸钱的。

这灵芝草虽然也是名药,平常拍到千两,已经是高价了。

这一位直接喊的十万,方裕年纪大了,一时受不住这一位,常常来一个这样的大手笔。

张贺才来多说一句。

“阁主...是不是要见见他?”

从前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多年,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她也不必太过在意。

清宁除去一身累赘,好不容易才爽利一些。

一时便没有开口。

谢依然死去多年,原主也已经不知魂归何处。

就算百里瑜想要补偿,要想尽一个父亲的指责想,现在未免也太晚了一些。

“少夫人见他干嘛!这样负心薄幸的男人,难道还妄想,少夫人能叫他一声爹?”

知影很是不屑道。

张贺狠狠的皱眉瞪她,眼里明显写着“你插什么话!”

清宁扫了这两人一眼,拿起案上的一个锦盒便走了出去。

跨门而出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句“你们继续!”

百草阁很热闹...有这两个在,估计想不热闹也很难。

身后两人一时顿住,四目相对,相看两生厌。

不约而同的,便一同别开了眼。

多了没多久,却又都没忍住,探下栏杆,去看清宁去了何处。

她下楼的时候,方裕正迎了上来。

面色很是纠结了一会儿,才道:“他还在那里!”

方裕说的地方是百草阁颇为清净的一处,药香幽幽,回廊雕画。

清宁托着手里的盒子,径直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药师正忙碌着手里的活计,回廊处百里瑜淡淡回首,犹如隔世而来之人。

“你来了。”

那是一种完全肯定的语气。

某种程度上和秦惑有一些相似,细细看来又是完全不同的。

那祸害习惯将一切都算的透彻,而百里瑜...是在赌,用时间金钱来赌。

她必定还是会来见他一面。

清宁面色清浅,“洺王将百草阁当做了销金窟,不知府中王妃要作何感想?”

手里的盒子很轻,此刻正在幽幽的打着转。

她没有看那人的面色,好像只是闷了出来透口气,碰巧路过一般。

“本王...没有王妃。”

百里瑜顿了顿,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下,倒是清宁颇有些难以相信了。

难道是...东临现任的那一位,怕他妻室势力太广,这才杜绝了他娶妻的可能。

毕竟百里瑜是曾经是盛极一时,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本王曾答应过你娘...一生只许她一人情深。”

百里瑜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极其浓重的忧伤。

越是这样的目光,清宁却越发的不想看他。

这种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承诺,会给深爱他的女子带来怎样的浩劫。

偏生他还觉得自己情深不移,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这些你可以自己和她说。”

人死之后一切都作云烟过眼,如今同她说这些又又什么用?

“卿宁!”

百里瑜满眼伤痛的看着她。

“我从未想过辜负你娘亲...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却好似也很难说出口了。

清宁的耐心从来都不是那好,索性打断他道:“负了就是负了,其他的都不必多说了。”

即便有千百个理由,舍弃自己深爱的女子。

犹其是那女子还怀了他的骨肉,在这种女子必须三从四德,否则无数种枷锁伺候的年代。

被舍弃和同面临死亡,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若是谢依然当年没有下嫁给阮梁桦,谢家又如何能容忍一个,败坏家声的女儿留在世上。

受人指指点点,让谢家成为别人的笑柄。

“这是她留下的东西。”

清宁径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他。

那是谢依然在清心阁里留下的几本诗稿,里面的字迹并非出自同一人。

能留在身边如此之久的东西,必然也是有些纪念意义的。

她留着没有丝毫的作用,还不如一并给了百里瑜。

“洺王这几日送给百草阁的银两,我会让账房清算之后,如数送回。”

既然不打算有任何的牵扯,那些所谓的便宜。

她自认也是不屑占的。

百里瑜握着锦盒的手明显的有些发颤,望着她道:“那些...便当做是本王给你的嫁妆吧...”

“不必了。”

清宁转身离去,她不是原主。

用不着这个消失了这么年的父亲,来补偿什么。

再多的银两,再好的一切,都已经给不了那个逝去的人。

“卿宁!”

身后百里瑜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那年...那年,本王是想留下的...”

而她离去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百里瑜摩挲着手里的锦盒,眸中满是痛苦之色。

那一年...她的父兄欲置他于死地,连夜逃亡而出,直到边境,才被旧臣发现捡回了一条命。

后面多年被软禁国中,重获自由之时,一切已经恍若隔世。

奈何佳人已逝...有些话是此生都没有办法说出来的。

过去的...便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过去。

百里瑜去后不久,清宁站在回廊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其实谁人没有苦衷,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弥补。

她不想代替原主做些什么。

因为不管百里瑜对她多好,原主都不可能感受的到。

更何况到了现在,她本就不需要别人这样无缘无故的好了。

下了楼,索性就出门透透气。

秦惑如今很忙,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所谓的忌讳。

虽然两人都不是什么讲规矩的,但是在这方面到是有种无言的默契。

秋意渐浓,落花别枝满地翻飞。

好不容易将一众人都甩开了,她随心随性的走着。

不一会儿竟然站到一片废墟的阮家面前,已经有人开始着手重建了。

这会儿正在搬运用料,这块地方位置极好,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荒废了的。

底下的那些通道也被那一场大火如数烧塌了,从前门可罗雀的阮府,很快就翻新做了他人住处。

许是清宁站的有些久了,有些管事模样的上前问道:“姑娘可是找人?”

颇是和气的模样

这阮府的人除了早早被送走的赵姨娘母子,其他的都做了这一处的火中亡魂。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要找的。

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既然来了,不妨一道喝杯茶吧。”

却是百里瑜站在身后,缓缓开口道。

他的眸色有些红,看着她的时候,仍旧想笑一笑的。

“你要住这?”

清宁此刻见到他,一时不免有些惊诧。

这地理位置虽然好,但是谁都知道那一夜,阮府死了不少人。

大多都是无辜枉死的,用民间传言来说,就是夜里容易闹事儿。

但是这人显然不是偶然的买到了这一处。

“此处曾有故人。”

百里瑜这般开口道:“你用午膳了吗?”

清宁觉得被他这样看着,一时有些不自在。

分明对方还是个不到四十的男子,因为长相俊美的缘故,看起来反而更加年轻一些。

可对方用这样一种,慈父看女儿的眼神。

而且带着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的神色。

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异。

“没有。”

清明简单明了的答道。

那人却忽然松了一口气,柔声道:“那本王带你去。”

清宁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退化成了一个幼童。

当下看着这样的百里瑜,却是多有有些不好拒绝。

只好自己先往外面走了。

她前世也不曾见过父亲,不知道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会不会偶尔想起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最后还是在洛社阁坐下了,清宁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坐着。

百里瑜却已经十分利落的点了一桌菜。

看起来,比清宁还要熟悉着永安城许多。

便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从前...在永安的时候,你娘喜欢这一家。”

百里瑜对着别人,还是一派优雅气度。

但见清宁看着他,便不由自主的解释道:“也只有这里同从前没什么变化了。”

从前那些人死的死,隐退的隐退。

说是故人满城,说起也没有几人。

“我不是你女儿。”

清宁看着他,很是认真道。

百里瑜给她夹菜的动作就这样顿在了那里。

她继续道:“她已经走了很久了。”

莫名的,声音便化了几分清冷。

“就算你住在那里,谢依然也不可能回来,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清宁有些时候,也有觉得自己直接的有些伤人。

只是这些话不吐不快。

不管百里瑜怎么做,都不可能回到从前,弥补些什么了。

而她,即便是占据这原主的躯体,也不该就这样享受别人愧疚而来的善待。

百里瑜将手上的动作说完,慢慢的饮了一口茶。

才开口道:“本王知道。”

“你不愿意认本王,这是情理之中,本王不会强求什么。”

他说的这样忧伤,只是看着她继续道:“至少...至少让本王看着你出嫁,哪怕只是当个普通宾客...”

清宁自然也知道穿越这种事,并不是谁都可以像秦惑那样无条件相信。

接受能力又强的。

当下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埋头吃饭便是。

就当...就当替原主感受一下和父亲一起吃饭的氛围吧。

不管怎么说...比那个假阮梁总要好的太多不是吗?

其实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从前百里瑜是出了门的话少。

今日对着清宁,基本上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

便一直给她布菜,然后说些由来什么的。

一顿饭吃下来,倒也还算正常。

直到清宁实在觉着已经吃不下了,才放下碗筷道:“好了。”

“你太清瘦了些。”

百里瑜这样说道。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只是清宁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

直道:“你还是回东临去吧。”

从前对北溱做的那些事,总不能是过去就忘了。

再者说,一个东临的王爷定居北溱都城。

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故人已去,故地重游只会徒添感伤而已。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非要这么为难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本王知道。”

百里瑜只也直说了这么四个字。

此刻却有些笑容道:“那一处的清心阁,原本是本王向北溱先帝求的府邸。”

也曾想过就此终老,再不问那些世事。

只可惜...向来是造化弄人。

清宁朝他颔首示意,而后踏门而出。

走了一段李,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难道...谢依然当年下嫁阮梁桦,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后来红颜薄命,便是死也是死在了清心阁。

算了...

那些事本来也就不是她该参合的。

前尘往事俱往矣,再回首已是忆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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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不见,吾心甚念,夫人亦当如是!”

影卫们一时间空闲下来,便包揽了替主子送信的活计。

清宁每日一睁开眼睛,便能看见某个影卫挂在窗头。

倒也不敢越过一步,只等她醒了,才飞似得将东西呈上。

其实从来都是短短一两句话。

闲谈而已,却莫名的叫人感觉到温馨。

一连过了好些天,便连清宁也觉得这个二十五日。

真是漫长的有些过分。

“您可要回?”

影卫立在枝头等她回话。

清宁将那最新的一封握在手中,摇了摇头。

只有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字这么不好看啊!

“主子说了,不嫌你的字丑!”

那影卫忍着笑,很是本分的转达道。

这会儿许多隐蔽处的笑声便安奈不住,一同传了出来。

清宁凤眸半敛,扬手挥出一排银针。

底下便无端的多出了好几个影卫,相互拉扯这才站稳。

纷纷行礼道:“皇后娘娘喜怒。”

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猫着腰退散了。

清宁转身,将手中的那一封放入锦盒之中。

满满的一叠,并无多少缠绵句子,只是看到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心中欢喜。

那是新世纪的时候,那些通讯便利的东西无法给予的宁静。

墨香幽幽,经久不散。

两心相守,百年长安。

于是今日过来侍候的宫人们,便觉得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

这日里,异常的无精打采。

试衣、绾发、诵文几个流程走下来,几乎都没了什么厌倦之意。

似乎还有些异常配合的积极性。

当下也是又惊又喜,都忍不住有些怀疑今日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了。

清宁自己倒是没有发觉什么,只是底下一帮侍女们。

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唯一的想法就是,成亲很麻烦。

犹其是嫁给君王,更是麻烦中的极端。

好在,一生也只有这一次。

否则,她还真是觉得生无可恋。

一旦加入其中,这一日便变得十分的快。

等到入了夜,这些个忙忙碌碌的宫人们都各归各位。

便连知影和张贺的每日一吵,都已经落幕,偌大的百草阁都笼罩在明月夜下。

还有三日...

这场漫长难熬的二十五日,便到了尽头。

清宁原本是已经很困了的,吹灭了烛火,枕在榻上。

明月照进小轩窗,装着秦惑书信的锦盒,便放在了枕头。

如此,竟一时有些睡不着了。

自从同那祸害同处一处之后,两人其实都没有分开很长的时间过。

在西横的时候,原本觉着在西横的时候。

就已经是最难熬的了,如今看着大婚之日近在眼前。

她却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两人一向都随行惯了,这次真的遵从那劳什子习俗。

大半个月不见了,还真有那么一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味。

这话虽然不说,旁边的人却也是看的真切。

明里暗里的取笑了一番。

她却也觉着,自己大约是有些疯魔了。

外面的风声有些大,落叶萧萧的,几乎可以看见它们在风中飞舞的声音。

清宁摩挲着那些墨迹,头次发现,想念这种东西,真有些难以抑制。

只是这大半夜的,她若是进宫。

应该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只是想想,她自己便不由得微微上扬了嘴角。

忽然想起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也是大半夜,在城外三里坡。

正闹的厉害,那祸害一把拉着她就往长明宫去了。

只是后来...若是秦惑不把她摔的那么惨,大抵还能多些好感。

心下想着那厮,从前也是蛮奇怪的一个人。

想着早些睡,免得明天还有沐浴焚香,还有些好些事。

她躺着躺着,思绪却越飘越远。

颇有些收不回来了。

窗外树枝轻声攒动,却似乎又与风声过境有些不同。

清宁了无睡意,索性起身,推开半掩着的小轩窗。

只是刚一伸出手就被人握住了。

秦惑足下点枝,长身玉立于此。

身后是星空万里,落叶飞卷其中。

一身玄衣被笼罩于月华之下,衣袂翩飞之间,犹如镀了一层明月之晖。

“我方才在想,你还要在榻上翻来覆去多久,才会过来。”

清宁被他一拉,险些整个人都撞在他下巴上。

秦惑却借机,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浅浅淡淡的,诉说这些时日的思念。

清宁不禁扬唇看向了他,“你怎么来了?”

“这是问我,怎么才来?”

这祸害的理解能力一向都十分的惊人。

她此刻也不辩白了,反正不管说什么到了最后,总也是他赢。

清宁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这才看清了他的装束。

凤眸不由得有些诧异道:“你...”

秦惑覆了一条白色卷云纹的发带,正遮住了他的眼眸。

此刻随风飞扬着,翩翩欲飞。

她欲伸手去扯,只是刚做出这动作。

秦惑此刻却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伸出的素手,握在掌中。

细细握在手中,摩挲着。

如此的细微的动作,清宁却忽然察觉到了他有些不同以往的灼热。

“这样就看不到你了。”

秦惑这样说道。

清宁凤眸里却忽然笑意流转。

所以就不算坏了规矩是么?

她想说,这祸害真的好...幼稚!

但是这时候,怎么就忽然说不出来?

“我同你说话,想听到你的声音,便是一日一天,一时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这样无奈。

两人隔着一扇窗,秦惑的眼眸覆着飘带。

清宁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忽然吻住了他的薄唇。

“我也是。”

再没有比这更难熬的几日了。

秦惑拥着她,足下轻点这枝头。

她几乎要倾了半个身子出来,倚在秦惑身上。

唇齿交缠处,风也轻柔,落叶也没了声响。

满身月华,唯有待君来。

此刻百草阁若是有个人起夜,定要将这场景画成图。

流转出去,也能赚个一生富贵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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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真到了大婚的那一日。

礼仪规矩之繁琐,还是让清宁大开了眼界。

一层层的婚服加在身上,清宁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是活的,还是个衣架子。

到底是心中欢喜期盼更多一点,这些东西也很快就在琴瑟在御的同时。

缓缓的淡了下去。

知影在身侧很是贴心道:“娘娘放心,主子能脱得...”

清宁正坐在梳妆台上,让侍女梳着发髻。

闻言,不禁抬眸扫她一眼。

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和张贺斗嘴斗多了。

说话也越来越口无遮拦。

知影悻悻然的当做没看到,笑道:“今日大喜,望娘娘切莫同小的计较。”

她这样讨巧,退去一身杀气的时候。

才会有符合这个年纪的俏皮模样,一屋子的侍女忍俊不禁。

若不是知影的伤还没好,今日定然不会闹的这样斯文。

影卫中的女子极少,那些个男子就是想要凑热闹。

也没有她这样方便,自然之友望洋兴叹的份。

又知道清宁今日,定然不会计较这些。

可不就是卯足了劲儿,欢欢喜喜讨个彩头。

“娘娘!这画可要带进宫么?”

一旁整理东西的侍女,却在此刻开口问道。

正说着话的时候,手中的画轴脱手而出。

一副栩栩如生的桃花美人图,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一日烟霞山的桃花流水宴,成就了秦惑同她的牵绊。

这画却...

清宁凤眸微顿,那桃花树下,落樱如雨。

轻拂袖上落花的那人,可不就是她。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年,她还是容貌有缺的阮二小姐。

受人耻笑,诸多挑衅。

那侍女似乎才想起来一般,有些委屈道:“前两日铭州的徐然徐大人派人百里加急送来的,只说娘娘大婚之日,必然贺礼无数,他唯有此画,早先两日权当礼轻情意重,可是奴婢一忙给忘...”

她说着就便要跪了下去。

“算了。”

清宁挥挥手,隐约记得...

那日桃花流水宴上,徐然所做的那副图。

美人图上无美人...

“放起来吧。”

那奴婢连忙起身,将画收了。

画轴缓缓合的一刹那,一向迟了的,便入尘封之中。

只是清宁不曾知道,那桃花宴的美人图。

是有为伊倾心之意...

而后知道,已是数十年后。

儿女绕膝,笑问当时事,何以倾君心?

何以两相知?

琴瑟之声围绕四周,一众人都忙忙碌碌的。

清宁的青丝被侍女绾起,凤钗摇曳生姿。

从衣襟蔓延至袖口的凤纹,几乎鲜活欲飞。

一众侍女们笑语盈盈的说着吉祥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一向素面朝天的清宁,此刻也被轻点妆容。

清冷眉目化开之后,更添容颜绝艳。

屋外有人脚步声徘徊,在这人生鼎沸之时,略显微弱。

可她此刻还是感受到了。

知影凑上前道:“要不,属下去...”

清宁微微敛眸,后者会意便住了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侯爷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你去看看皇婶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声还未落下,那姑娘便被他退了进来。

少年站于门外缓缓作揖行礼,声音清越风流。

“侄儿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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