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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却只是淡淡一笑,他气质本身冷峻,笑起来倒是别样的温暖,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模样,心中暗暗有底,果然,女人还是好这口,看来那求鸾小札也并不是乱写嘛。
不过……顺序好像有点不对。
哦,对,应该是先诉衷肠,引起对方注意,拉进感情,然后自然而然吐露心声,此刻必定要不动声色的加上自己的优势,待对方五迷三道之时,再慷慨给予承诺,之后只等水到渠成,投怀送抱就可。
——都是刚刚被那笨鸟一打岔,一开始从尾开始了。
果真,多年不读书,这记性越发差了。
他承认,一开始,他并不中意这样的夫人,况且,娶她也本是权宜之计,但是——并不妨碍现在看她非常的顺眼,越看越顺眼,从来没有过的顺眼,顺眼到有时候走在宫中竟会偶尔出现相似的幻觉。
自然,在她面前,不必绷着脸冷冰冰言简意赅的说话,也不必受大司马那些为君威仪的重重束缚,更不必担心礼仪缺失可能带来的笑话,她的笑话可要多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迷恋那种感觉,刺猬一般温柔的胸腹和羽毛一般光滑的肌肤。那一夜安眠之后,曾经的辗转难眠变得更加难熬,黑夜愈发漫长。
想要接近她,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这个念头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越来越强烈,强烈到甚至时时希望晏隐来“建议”他要及时和夫人保持良好的“感情状态”。
楚王是个行动派,特别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早已确认名分,为何不提前使用自己的权利,而且,他有最好的保障,在准备好之前,只要他很小心,她便不会有事。
但强扭的瓜不甜,他也并不想违背她的意愿。所谓强迫为下,攻心为上,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之前,是我脾气急了些,有时候说话可能不怎么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先说自己的缺点拉进双方感情。
辛汇警惕的瞟了一眼楚王身后,并不曾有尾巴。
“呵呵,哪里哪里。”她摆手,十指纤长,肌肉匀称,嫩笋一般。
楚王便看到自己的手先于脑子做出了判断,一把抓住了辛汇的手,嘴巴也诚恳的补充:“真的。”柔软的手啊。
手摸到她空白的手指,便顿了顿:“戒指不合适吗?”
那戒指早已被辛汇扔在了妆台上,她支支吾吾勉强应付:“唔,合适。”
楚王声音更加温和,拉着她的手无意识的摩挲,辛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她本想找点什么借口,但是脑子却乱哄哄的,而紧接着楚王说出的话,更是让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这枚戒指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他在她手指的关节处轻轻点了点,“名字叫弄月。每次看到它,便像见到母亲一样。”辛汇注意到他的称呼,并非是母后,而是母亲,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提及自己的母亲。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我很喜欢你。”他的手指缩紧,“我也很想你留在我身旁。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样,为了丈夫全心全意,我待你亦是如此。”
辛汇心头微微一动。
“所以,”他的手从她的手背移动到她的手腕,摸到她那串冰凉的狮负,轻轻动了动,“这串手链收起来吧……”
辛汇有点迷糊,并没有特别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串狮负,莹亮润泽,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嫁妆。
楚王看她模样,倒也不恼,看着她的眼睛:“我在穆陂手上看到过它。”
原来如此……辛汇想起祖母曾说的,关于这串手链,一串在陈宫,一串在她母亲这里。
她的声音沉下来,所有的情绪和悸动消失无痕,歪着头看他,在他看来便成了挑衅:“如果我不呢?”
他果然要生气的模样,但是很快,他恢复方才的温柔,耐着性子:“阿珍,我可以等,等你想要取下来的时候。”
辛汇皱了皱鼻子。
她刚要说话,他却把手放在她嘴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要发出的不悦意见。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对我,真的很特别,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容忍你的很多缺点,即使你并不十分漂亮,身形也不完美,脾气不见得好,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看着她,一只手捉着她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则撑在她身后,将她束缚在一小方天地中。
……丑……身材不好……脾气坏……?
她额角的青筋微微绷起来。
然,楚王正在缓缓低下头,他的肩膀如此宽阔,将她白兔一般囊括其中,而他的唇,正在缓缓的低下。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魅惑,说在她耳边,如同低低的春雷。
“阿珍,我以后便这么叫你好么?我很想等,等你像我对你一般的时候再要你,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然而就在他的唇将要接近之时,忽然从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熟悉而陌生的痛楚,腰上的肉被一双细嫩的手捏住小小一块,旋转牵引。
啊……他猛地跳起来,苦心经营的所有气氛顿时消失无痕。
辛汇搓搓手指,不怕死的看着他。
“你!”他怒气冲冲的指向辛汇。
果真呢,这就显出原型了,和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故事一般,花言巧语的书生为了骗千金小姐骗妖精们睡觉,什么花言巧语都能活灵活现的说出口——她想。
怎么回事,明明基本都是和求鸾小札差不多的招数,特别最后那招将女人逼到狭小的怀里角落,然后深情款款的注视,接下来不是应该全身酥软,予取予求了么?哪里不对?——他想。
他便不说话,皱着眉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次。
辛汇也不怕他,跟着他的目光也将他好一阵打量。
他压着嗓子说了这么些话,此刻积累的温柔全部随着腰间的痛楚消失,但是那痛楚消失后,却又在那里开始发热,隐隐约约,如同儿时母亲打在身上的藤条。他直起身,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辛汇立刻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他轻轻咳了咳,声音回复到正常的高度。
“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他得出一个结论。